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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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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第一件事，秦晚照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与沈溪影的聊天框。
-刚刚回来遇到抢劫的了。
秦晚照低头扣着手机壳，觉得这话不准确，又紧接补了两句:
-也不算，就是碰到霸凌的了，我被发现了。
-后来还是张言川路过帮了我一把。
对方没有回复。
事情过去半天，秦晚照心头的恐惧消去不少。她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饿，跑到厨房找出一桶泡面泡上。
刚吃一口，手机叮铃响了。
沈溪影回她:
-什么情况？
-这么倒霉？那些人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不过也巧啊，正好被张言川英雄救美。【坏笑】
秦晚照盯着聊天界面笑了一声，什么英雄救美。
秦晚照家里没大人。秦爸酗酒成性，前几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打招呼跑出了省，秦妈担惊受怕俩月，最后决定收拾行李去找他。
如今家里只剩秦晚照一个。
秦晚照用最后一桶泡面当了晚饭，吃完一看手机，已经晚上8点。
刚准备回房间找衣服洗澡，手机亮了一下。秦晚照低头点开，微信通讯录跳出一条消息，群聊高二四班张言川请求添加她为好友。
张言川找她有事？
秦晚照疑惑着同意，等待三秒，对面弹出一条信息。
-我妈说没事来我们家吃饭。
她眉宇微惊，张母。
其实秦晚照前段日子出门与张言川母亲偶然见过几次。张母大概听说了秦晚照家的情况，每次见她都会热情寒暄几句，临走时请她去家里做客。
不过每次都被秦晚照笑笑婉拒。
她心想:“或许就是客套话，总不能当真。”
可能张言川回家把刚才的事儿跟张母说了，张母便让他邀自己过去。
秦晚照捏着手机，斟酌半天，客套回复:
-好的，有时间一定去。【微笑】
对话结束。
秦晚照抱着衣服去冲了个热气腾腾的澡，洗完顿感疲惫散去大半，连学习的压力都短暂抛诸脑后。她开门出来，拿起手机，看见微信显示两条新消息。
秦晚照本以为是沈溪影跟她说了什么事，点开，发现仍是张言川。
-我妈买了些水果，说给你送点。
-放你家门口了。
黑色长发在淋浴时被打湿，此刻正滴答滴答往下渗水，有些落到手机屏幕上。秦晚照没管，放下手机趿着白色厚底拖鞋出门。
是一袋阳光葡萄，装在白色塑料袋里，正隔在门前地毯上。
葡萄是已经洗好的，一颗一颗挤在一起，绿色果皮上还带着小水珠。
秦晚照拎了东西进屋，拿起尝了一颗，水分在唇齿间炸开，味道十分甜。
手里拿着手机，看着与张言川的聊天框，秦晚照思索片刻，最后回复:
-谢谢。【微笑】
-也帮我谢谢阿姨。
张言川没回她。
秦晚照并不在意。
毕竟张言川待人一向冷淡，今天加她微信又给她送水果，已经让秦晚照受宠若惊，虽然是因着张母的原因。
第二日早自习，秦晚照难得走了次神。
昨天夜里临睡前她给母亲蒋诉蓉发了条短信，蒋诉蓉一直没有回复。
算起来，父亲秦志国已经离家七个月，蒋诉蓉也已找他五个月。
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父母又是什么情况，秦晚照一概不知。
她倒不是担心秦志国。秦志国酒后总爱动手，只要看见秦晚照在家，把人抓起来就往死里打。
蒋诉蓉每次发现都会死死护着她，那些拳脚便都被母亲承受。
要说秦晚照早些年还曾幻想得到秦志国的父爱，到现在也已成了一见面便生理性的恐惧与恨之入骨。他离开这些日子，倒是秦晚照人生中难得的平静时光。
只是蒋诉蓉一走，她不免担忧。
秦晚照前几个月常给蒋诉蓉发信息，蒋诉蓉三天两头回她一次。
后来干脆变成十天半个月一次。
她尝试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蒋诉蓉话说的模棱两可，等秦晚照再想问，蒋诉蓉便推脱着说要挂电话。
秦晚照没办法，蒋诉蓉不想说，她便不再问。
沈溪影背书背的头疼，一转眼看见秦晚照面无表情在发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张言川挺直的脊背。
于是手肘戳过来，语气里带着八卦:“哎，你看谁呢？”
秦晚照愣愣收回思绪，发觉自己盯着张言川的背影出神，咳了一声，“发呆而已。”
“不信。”沈溪影揶揄她，“没发现啊，你藏的这么深？”
秦晚照拿书挡着脸，以免被老师发现自己交头接耳，“我藏什么了？”
沈溪影学她的动作，“快说，你是不是喜欢张言川？”
秦晚照哭笑不得，“不喜欢。”
“放屁！”沈溪影眉飞色舞，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喜欢你能盯着人家后背看？”
这不就是凑巧？
秦晚照有些无奈，不过沈溪影性格爱好向来如此，多少年了，她也习惯了。
“而且昨天他还帮你来着，我猜你肯定是春心……啊不，秋心萌动了！”
秦晚照想了一下，回复:“他是挺帅的。”
沈溪影一副“你看我就说是吧”的表情看着秦晚照，秦晚照笑了一声，继续没说完的话:“但我又不花痴。”
“啊？”沈溪影若有所思皱起眉头。
突然一记眼刀唰唰刺过来，沈溪影回头，倒吸一口凉气，坏了，纪律委员发现她们开小差了。
好在她熟能生巧，放平书就开始装模作样。
“咳……”
秦晚照见状翻开一页书，上下唇一张，跟着嗡嗡起来。
……
早自习后吃饭回来，秦晚照觉得周围同学看她的目光有些怪异，但没多想。
她回到座位，把早餐放在沈溪影桌子上，沈溪影保持着秦晚照离开时的动作，趴在桌子上蒙头大睡，秦晚照轻轻推她一把。
沈溪影一脸困色，猛地抬头:“啊？怎么了？”
秦晚照拉开板凳坐下，眼睛向塑料袋一斜，“你的饭。”
“哦……”沈溪影半死不活拎起塑料袋，就着啃了一口包子，“还是热的。”
说着转过脸，对秦晚照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谢谢我家晚照。”
秦晚照刚拔开笔盖，前桌“哎”了一声，转过脸朝后，“晚照，你真喜欢张言川啊？”
脸上八卦之态与早自习时的沈溪影如出一辙。
秦晚照故作诧异，“啊”了一声，问:“怎么突然这么问？”说着摇头，“我不喜欢他啊。”
前桌名叫李文婷，和沈溪影一样，是个活泼的话唠。人此刻戴着眼镜，镜片反着五彩斑斓的光，折射出她眼里满到即将溢出的好奇，“你同桌说的还能有假？不信。”
秦晚照长舒气一口，心想:“果然是沈溪影。”
不过面对前桌，依旧执着摇头，“真的不喜欢。”
“咳！”
沈溪影像嗓子眼卡住了，咳嗽几声，连连向李文婷使眼色。
秦晚照静静看她演。
李文婷嗓子眼也卡了，咳了一声说:“好吧，那我做题去喽。”
“同桌。”沈溪影笑嘻嘻地将身体贴上来。
秦晚照哪不知她什么德行，直接选择低头不理。
沈溪影若无其事收回动作，一抬头，看见八卦男主角张言川正冷着一张帅脸分发习题册。
沈溪影又咬了口包子，嘟嘟囔囔:“啊，忘了一二节是数学课哎。”
张言川很少与班里人交流，平常除了吃饭去厕所几乎不怎么活动。不过他数学好，被数学老师指定做了课代表。
当了课代表，左右逃不过几件事，收作业，发作业，去办公室，回教室传话。
沈溪影盯着张言川，一口饭没嚼完，人已向她与秦晚照的方向走来。
“咳咳！”沈溪影呛了一口，眼中浮现生理性水雾。
不过张言川发的不是沈溪影的练习册，他走到第四排，把习题本递到秦晚照面前。
本来放下就该走了，谁知张言川开口喊了一声:“秦晚照。”声音一如既往，毫无感情起伏。
双眼含泪的沈溪影懵了。
斜前偷偷观察张言川走向的李文婷回头与沈溪影对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
秦晚照听见声音一抬头，也懵了。
“数学老师说你基础太差，有空多去办公室找他。”
秦晚照盯着张言川明亮的眼睛，木讷点了点头。
见状，李文婷双眼在秦晚照与张言川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发出不怀好意的语气声:“哟哟哟~”
沈溪影反应过来，连忙咽下口水，跟着:“哟哟哟~”
张言川面色不改，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传过话转身离开。
倒是秦晚照，被这尴尬的气氛一烘托，脸竟唰地红了。
沈溪影贱兮兮的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模仿张言川刚才的话:“秦晚照，有空多去办公室找老师呦~”
秦晚照瞪她一眼，恼怒的翻开习题册。咔！入眼一片红叉，秦晚照深吸气一口，“啪”的又合上，好了，更气了。
沈溪影看出秦晚照的不悦，贱气点到为止。开玩笑归开玩笑，好朋友生气了还是挺重要一件大事。
她即刻恢复了正经，试探着问:“同桌，生气了？”
秦晚照没理她。
沈溪影赶紧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把塑料袋扔进过道的垃圾桶，抽出一张面巾纸把手一擦，拎着秦晚照数学习题册一角放到自己跟前。
“咳，找江老头多麻烦，直接找你同桌我。”
别看沈溪影平常吊儿郎当，可学习却比秦晚照得心应手的多。
沈溪影口中的江老头，是四班数学老师，大名江善宁。人如其名，工作认真，教学热情。只不过，有时候把不好度，热情过头。常惹得四班一群人鬼哭狼嚎。
沈溪影把习题册一翻，有点傻眼，“同桌你这……”
她没敢说秦晚照惨不忍睹的数学水平。
强颜欢笑了一声，说:“这很好提高嘛，交给我了！”
秦晚照看她一眼，问:“那补习费？”
沈溪影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忙说:“什么补习费，同桌给你补习，当然是免费的！”就差拍着胸脯保证。
“那以后的？”
沈溪影噎了一下，突然觉得浑身肉疼，她“嘶”了声，表情颇为狰狞，“以后……当然也免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