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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上天入地哪都通（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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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本来已经有些习惯生命中突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突然出现的李潺，比如突然出现的冯宝宝，再比如突然出现的僵尸。比如两个女人莫名其妙变好的关系，比如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忽视又莫名其妙地被紧盯。
打破了平静生活的界限之后，对一切变化的容忍度就会变高一些。
他本身也是一个很能适应变化的人。
不过……他用力扯了扯手腕，粗实的绳子将他全身绑得死死的，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没办法运炁，眼睛和嘴巴也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嗅了嗅，空气里还有一股腐败的味道。这也太突然，也太奇怪了吧。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好像只是在急刹的公交车上扶了一下旁边没站稳倒过来的人，脖子一痛随后眼前就是一黑……靠，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想到李潺之前特地说的那句话，张楚岚暗骂。
遮挡住视线的带子被取掉，眼前的昏暗环境甚至没让他的眼睛有反射性的不适。
离他最近的橙发女孩身旁有两个直立的僵尸，这就是之前在墓地袭击他的那种，也是他之前闻到的腐臭味的来源。
女孩丢下手里的带子，看向前方，轻拍手中的灰尘，志得意满地问道：“我把张楚岚带来了，这下，我可以加入你们了吧。”
她前方站着两个人，张楚岚眯眼观察着，一个粉色头发的美女和一个戴眼镜的棕发妹妹头。
棕发妹妹头率先开口，他轻笑着拍着手，说道：“确实是张楚岚，了不起，了不起。”明明是偏可爱的长相和轻快的声音，他整个人却显得有些阴郁。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全性的一员了。”妹妹头继续说道，他身边的女人也缓缓逼近。
……
“……加入全性很简单，只要你自称是全性就可以了。”
——全性。
还在挣扎着像脱困的张楚岚不由得一愣。
他之前从李潺和冯宝宝的对话里听到过这个名词。
但是他回去搜索的时候，却没搜到什么有用信息，只知道是出自《淮南子》的一句话，就像他搜哪都通，也只搜到了快递公司一样。
他合理怀疑，这是她们的行内黑话。
而他，现在还不被她们接受，张楚岚垂眸。
“干嘛这么失落啊……”柔媚的声音传来，粉发女人这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并不慢，但是很从容。她轻轻蹲下身，手很自然地朝下摸去，“真让人怜爱——”
张楚岚心里一惊，他认识的上个这么自然的人还是李潺。不，他又回忆了一下难得的□□回忆，可能还是冯宝宝吧。
不过，她们的自然显然是不一样的。李潺的自然是因为很少有人拒绝她，就算拒绝了，她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李潺身上有一种被深深爱着的自信和底气，就算她说自己是孤儿，张楚岚也敢笃定她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家庭。冯宝宝身上难免有种模仿他人行为的生涩感，显得自然是她对情感疏离的一种表现。而眼前这个人，和她们都不一样……
一股粉色的炁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压迫感很强。
并不是冰冷的令人望之生畏的杀气，而是一种扭曲的泛滥的欲望，像烂熟的果实，闻起来馥郁，再闻就会觉得发臭。
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红光，从上到下的审视让张楚岚生出一种恐惧，被看破的恐惧，不自控的恐惧，熟悉的恐惧。
就在她的脚要踏上他的下面时，张楚岚疯狂摆头道：“潺潺潺潺潺潺……你，你丫别过来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她的脚停在空中，随即踩到了旁边的地上，带着深意地笑道：“……女朋友？我最喜欢有女朋友的男人了……真是好男人啊。”
……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张楚岚徒劳地往后蹭了蹭，试图离她再远一点。
“好了，夏姐，别逗他了。”棕发妹妹头似乎已经完成了对橙发女人的入职培训，丢下一脸问号的女人向他这边看来：“我们聊正事吧，正事聊完，男人什么的都随你处置啦。”
“唉……那就快点把。”她主动拉远距离，轻叹一声：“其实你也算好男人哦，吕良。”戏谑的语气让人猜不透真假。
虽然这种话比起夸奖更像一种嘲讽，但也没什么，一般人包括张楚岚都不会在意。
吕良的嘴角却瞬间拉平，原本暖棕色的眼睛变得暗沉，满脸压抑和不爽。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轻快的伪装，笑着对张楚岚道：“我们在找你爷爷留下的遗产。”
“遗产？”张楚岚问道。
……金光？雷法？老爹……他的脑子中闪过不同的答案，语气却很强硬也很真诚：“我哪知道什么遗产？我穷得能当裤子，你们要是能找到就去找吧。”
吕良侧着身，低头看他，似乎觉得他有趣，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每个人都有伪装情感的天赋，每个人的话都不可信。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相信人的灵魂反映出的信息。”
他的眼神闪烁，似乎并没有在对他说话，而是在回忆着什么。
说罢，大量蓝色的炁勃然放出，在空中凝成一只大手，牢牢地将张楚岚笼罩住，握在掌心。
“啊——”，张楚岚大力挣扎，但是毫无用途，甚至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整个人如同被琥珀包裹的昆虫一般。
“咻——”一大块石头飞快地从两人中穿过，狠狠地砸到对面的车上，也及时打断了吕良的明魂术。
“什么人？”吕良侧身避开后，又接着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
张楚岚用力摇摇头，想要缓解灵魂被控制的眩晕感。
吕良看向从不远处的树林里缓缓走出的三个人影，流着冷汗辨认道：“徐老三，冯宝宝……”
都是在他们全性记录下的公司的人，另一个好像是新面孔，公司新人吗？
不过她戴着帽子和墨镜，还刻意低着头，几乎只露出雪白的鼻尖和下巴，比披头散发的冯宝宝还难辨认，是在耍帅吗？吕良神游着吐槽。
还没等他继续寒暄，就听到刚刚摔到旁边的张楚岚大声喊了起来：“潺潺潺潺！快救我！”
李潺有些沉默地压了压帽子，莫名觉得有些丢人。
就在几分钟前，宝宝发现张楚岚的定位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附近，而据徐三所说，这是他们探查到的全性聚集地。
择日不如撞日，徐三当即打电话叫了一批员工潜伏了进去，他们也直接开到了定位所在地。
这时候，她说自己不去会显得很奇怪……虽然她很想百分百确认张楚岚的安危，但是她也很不想见吕良。
准确地说，她不想见任何和吕意相关的人。这难免会让她想起吕家的生活，以及她杀过人这个事实。
不过，跟着冯宝宝和张楚岚，这应该是难免的事情，第一个遇到的是吕良反而是件好事。
最后也只好向徐三要了平时开车的墨镜戴了上去。
虽然徐三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给了。毕竟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这个女孩在他心中已经和奇怪密不可分了。
李潺不着痕迹地望向吕良，却和他刚好对视，两人同时一怔。
夏禾见状挑了挑眉，刚刚她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
三个人从远处走过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张楚岚，三人的第一视线都落到张楚岚身上，确定他的安危，这是很自然的事。之后的第二视线，一般会聚焦于发动攻击的吕良，随后再将目光锁定仔自己身上，起码徐三和那个冯宝宝是这样做的。
而张楚岚口中的“潺潺”却不是这样的，她的第二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等了一段时间才去看吕良。
她是个女人，并不受自己能力的影响。夏禾倒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所以，这更像一种逃避。
逃避……没人比她更熟悉这种情绪的气味。
她突然想使个坏心眼，一边靠近张楚岚，轻轻踩到他胸口，一边观察着李潺，道：“你男朋友真是个好~男人啊。”
那个好字特地咬得很轻，言语间带着粘稠的暧昧，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张楚岚额角直冒十字，咬牙切齿地小声道。“大姐，我招你惹你了？”
结果就得到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群谜语人
随后，他吸了口气，大声喊道：“潺潺，没有！绝对没有！我只给你踩！”
……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树叶都应景地打了个转。
徐三强装镇定的扶了扶眼镜，宝宝眨了眨纯净的眼睛，吕良一脸问号，就连后面的柳妍妍都一脸嫌弃，只有夏禾笑了。
张楚岚并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人，但是李潺知道。
李潺在脸皮上对张楚岚还是甘拜下风，她本来就比较白，脸红起来就更加明显，忍无可忍喊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回去再说。”
看着对面裹得严实的女生跳脚喊话，吕良有些恍惚。
她一旦害羞就点三下右脚的习惯很像一个人，像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识别一个人到底是通过什么呢？长相？身材？性格？其实很难讲，更像是一种综合的模糊的感觉。明明是毫无相干，甚至是大相径庭的两个人，但却平白无故地让人感觉相似。
不过，绝对不可能。
在调查张楚岚的时候，他们也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这确实是他的女朋友，名叫李潺。就算是域画毒也很难坚持以改变的样貌生活这么久。
就这么一走神，徐三和夏禾的打斗已经结束，公司埋伏的人也悉数尽出。
……看来张楚岚是抓不到了，吕良想道，他总不能因为代掌门的一个任务把自己搭进去。
他和夏禾对视一眼，确定了共同的想法——走！
千钧一发之际，他跑上了车。
山路蜿蜒，公司人又多，身后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要是被抓住，送回吕家就完蛋了，吕良冷静地想着。
他余光扫视着身边的女生，她握紧了手，时不时看向车后，不安的情绪都要满溢。
——喂，吕良笑了笑，喊了她一声。
随后利落地把她推了下去，听着她挣扎着不肯放手，骂着他背叛同伴。
“所以说嘛，你根本不懂全性。”吕良又一次加大了马力，她不得不松开了手。
开在最前方的公司的车因为柳妍妍而停下，他开了几个路口，甩开了身后的追踪。
吕良松了口气，他目前算是安全了。
“叮叮叮——”默认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吕良接了起来，稍微放慢了速度。
“喂，夏姐——嗯，甩开了，老地方见。”他随意应了几句，就想挂掉电话。
“欸，等等。”她阻止道。
夏禾是骑着摩托车逃的，对面的风声很大，但是传入他的耳中，她的话却非常清晰。
“你认识对面那个李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觉得我好像更喜欢吕良一点，离掉马甲远得很，这只是一种铺垫。
唉，好想写罗天大醮啊，我为啥写得那么慢啊，天下会还没写……
今天这章想了半天要不要让楚岚按原著走，还是算了，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而且前面显得楚岚好蠢哦哈哈哈。
PS：我竟然写到20章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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