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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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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部传来的刺痛伴随着梦境一同在眼前崩裂，山峦不再，澹月眼中的仙境陡然风云变幻，一眨眼，她就来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昭示着春日来临的山樱，漫山遍野。她目瞪口呆，完全捉摸不透梦境变化的顺序，透过外边的鸟居，她意识到，自己回到了鸣神大社。
澹月内心百感交集，刚想拉开纱帘，一只手从后边捞过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包围圈里，背后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似有所感，稍一偏头，见到了五百年都不曾见过的人。
洁白狩衣的少年在替她绑浴衣的衣结，见她满脸见鬼的神情，瓷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
“太紧了吗？”他眨了眨蓝紫色的眸子，纯净又无暇。
原本被她有意为之遗忘的记忆霎时间席卷而来，澹月心底划过几分讥诮，她很少会去否认自己，在她的认知里，倾奇者可以只是一个任务对象，帮助她完成任务的工具人。她以为可以永远这样自我欺骗。
眼看着她眼中泪水涟涟，倾奇者还以为是勒得她难受了，低下头手忙脚乱去解开，却忽然被她抱了个满怀。
滚烫的泪珠瞬间滴落进他的衣襟里，落在他的肌肤上，无比灼热。
“小人偶……”
澹月想他，想念在鸣神大社无忧无虑的日子，在璃月，很是热闹，一天之内可以结识许许多多的朋友，他们都是顶好顶好的人。可她，还是觉得很寂寞。
倾奇者轻轻把她拉开，白净的脸上写满了耐心，用衣袖为她擦干眼泪，双手轻柔地捧起她的脸，嘴唇缓缓翕动。
“怎么？跟我一起去夏日祭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倏地，他脸上耐心不再，阴狠讥诮的笑意留在唇边，洁白的狩衣被鲜红黑暗的色彩替代，他再度戴上斗笠，血色的飘带拂过少女惊愕的脸庞，他却看得越发兴奋。
澹月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被迫被人拽着腰间的衣带凑近，他可怖的笑容近在咫尺。
“我就是要看你难受，你越痛苦我越高兴，我要玩弄你，最后将你抛弃，你也要好好尝尝被人丢弃的滋味。”
倾奇者见她一脸仓皇失措，自觉乏味，便松开了束缚，将她推到了墙角。
“你这是什么眼神？”
澹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神，只知道这个梦境再不结束，她就要彻底陷入疯狂了。
“别这么看着我，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也对，五百年了，我早就不是五百年前可以被你随意欺骗的倾奇者了，我舍弃了那个名字。我现在的名字是，散兵。”
什么？她呆滞了一瞬，想起先前听到过的，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的名号，就叫「散兵」。
下一秒，空间再度被撕裂，她最后一眼，觑见的是少年四分五裂的面容。
“主人——”
床上的少女骤然惊醒，冷汗涔涔，瞪大的双眼透露出恐惧。
蒙奇莉见她醒过来，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哭天抢地地哀嚎：“主人，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在意我，竟然跳下去救我，都是我不好，为了气你才让你掉进海里，主人呜呜呜……”
跳海？哦对了，梦之魔神。
澹月爬起来环顾四周，惊觉这是望舒客栈，她紧张兮兮地问蒙奇莉：“魈在哪？梦之魔神呢？美梦呢？”
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茫然：“什么魔神？”
门忽然被敲响，蒙奇莉“咻”地一下躲了起来，随即木门被人推开，魈看见澹月已经醒来，脚步也快了几分。
看见安然无恙的少年，她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你醒了，可还觉得身体哪里不适？”魈笔直屹立在床边，语气生硬，他看上去很紧张，浑身都在绷直。
澹月摇摇头，抿了下唇，语气有些担忧：“我们见到了梦之魔神对吗？”
似乎是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些，魈神色微微一顿，旋即颔首，面色凝重：“是她的灵魂，她本想将我们二人困死在「美梦」中，不过好在帝君赶到，她只将你困了一时半刻。”
帝君？这又是何等人物？
澹月刚要开口问他伤势，少年已经先一步问出了声：“此事是我大意，才拖累了你，当时我虽陷入昏迷，意识却清明，你应许梦之魔神奉献自己的身体保全我这件事，希望日后不要再发生。”
夜叉一族，本就是为守护而生，即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魈无法接受让他人站在自己身前，一贯都是他一往无前。他语气里染上几分不自然，“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危机时刻，保护好自己便好，不必担心我。”
“……”
澹月一时语塞，反应了半晌才回复：“我可以答应，不过要改一下，危机时刻，我能不拖累你就好，要我看着你赴死，比杀了我还难受，你知不知道？”
见少年固执地望着她一言不发，澹月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俯视着他：“魈，降魔大圣，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看着好友死在你面前，你良心何安？”
他闷声道：“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会考虑。”
澹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鼓励道：“魈，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对付魔物不应该是你的全部，为他人牺牲也不是你的使命，你该为自己活一次。”
少年满心都是疑惑，却不再发问，见她眉心处都是困倦，便颔首低眉，准备离开了。
门阖上之前，他说：“梦之魔神一事只有你我和帝君知晓，暂时别告诉其他人了，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
魈离开后，客房里重新陷入静谧，蒙奇莉又雄赳赳气昂昂地钻了出来，叉着腰好不威风：“神宫澹月！”
“……叫什么叫。”
这个名字距离上一次被人叫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的本名就是神宫澹月，她因爱生恨，被家族除名。现在想起来，她也许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蒙奇莉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挺滑稽。它皱着眉：“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梦之魔神的事，那可是魔神，你要是死在她手里该怎么办！”
澹月弯唇，露出一个假笑：“我根本来不及说，都是你在说。”
“好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任性，你根本不会遇到危险。”它自责起来真是没完没了，哭哭啼啼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蒙奇莉，它突然一惊一乍跳起来，振聋发聩的尖叫响彻耳畔。
“一定是你为了救魈的举动拉近了好感度，一夜之间居然上升到了这种高度，看来完成任务回家指日可待！”
一看澹月闷闷不乐，蒙奇莉坐到她身上，戳她的脸颊，孜孜不倦问道：“澹月，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家？她哪还有家。少女躺在床榻上，紫眸里的茫然都快溢出来，她摇摇头，不知叹了多少口气，才进入了睡眠中。
蒙奇莉觉察到自家主人此时的情绪低落，方才在梦境中流下的眼泪都洇湿了枕头，她对主人的前身发生的事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众多失意人之一而已。
众叛亲离，道德败坏。
所以蒙奇莉一开始才对澹月印象不好，也不尽职尽责，它讨厌那样的人。可是后来才发现，她并不坏，也许只是缺少正确的引导，才走错了路。
今日听到澹月一本正经教训魈的模样，蒙奇莉突然也想这么训训她。
“主人，你也应该为自己而活啊。”
睡梦中的澹月翻了个身，直接把蒙奇莉给压在了身下，它的温情瞬间熄灭，被她压得喘不过气，它暴跳如雷。
“神宫澹月！你这是什么睡姿！”
夜幕还很长，正如这趟提瓦特之旅，将永无止境。
作者有话要说： 换季就容易感冒，在看的宝子们请注意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