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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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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荧一大早就到望舒客栈把澹月带走了，起源还是前些天在璃月港之时，澹月在吃饭时顺嘴说的一句，想吃嫩笋。
此时正正好是初春，轻策庄的笋子约莫都冒尖了，荧想起来便来寻她了。
路上时不时就会碰到三两只魔物，或者是盗宝团一行人，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赶走，快走到无妄坡了，周围黑漆漆一片，煞有其事的骇人。
“话说回来，前些天你怎么突然就离开璃月港了？”荧一手牵起澹月的手，这才发觉她全身的温度都低得不可思议。
道路颠簸，澹月蹑手蹑脚跟在她身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找补：“我听说璃月风景极美，就想出来看看，果然很美。”
“确实，不过你一人出来还是太过危险，况且山路难行，在野外留宿也不方便，日后你若是还想外出游玩，可以把我带上。”荧收起剑刃，语气无比诚恳。
继而，她又张了张口，神色有些赧然：“不过我不太会说话，跟我一起出来，难免会无趣，你可以叫上香菱他们来，她很会做料理，不会让你挨饿。”
金发的少女平时看起来孤高且不可一世，对待旁人态度亲昵中不乏疏离，原以为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人，没想到她会对澹月这样说，她当即就愣住了。
旋即，澹月连忙道：“我觉得荧很好，不会无趣。”
荧也是一怔，而后低头弯唇：“是吗？那就好，前面就快到轻策庄了，山顶上的风景很好看，待会儿我用留影机给你拍照。”
两人一齐到了轻策庄的周边，借了一位老伯的篓子，挖了几颗笋子，归还篓子时，将多挖的笋子作为答谢送给了老伯，而老伯撑腰两人去他家里用饭。
这一来二去的把澹月和荧都逗乐了，老伯不以为然，硬是把她二人带回了轻策庄。
“澹月，你知道吗？像这样逍遥无忧的日子是我一直想过的。”
坐在老伯的院子里，琉璃百合的香气散发出来，飞鸟和天空在眼前铺展。荧忽然喟叹，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好像很轻易就能对澹月吐露真心。
老伯端来两杯茶，说是自己院子里种的，回味甘甜。
澹月喝了两口，想起在梦之魔神的美梦中魈说的话，旅行者是为了寻找血亲才踏上提瓦特之旅，想必她对她的哥哥感情一定很深，若是将来能与家人重聚，这样平淡的生活也是有滋有味。
“荧，你找到哥哥之后，会回到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吗？”她不答反问。
荧忽然站起身，后脖颈上缠绕的衣裙飘带掀起，那样自由的弧度却只在她的身后铺展，看起来难过极了。
她说：“当然会，这是我旅行的目的，我一直记得，不会忘记。”
话刚落音，老伯支了张桌子在院子里，招呼二人过来吃饭，他似乎常年独自生活，每日重复与前一日相同的生活，却也乐在其中，不过在旁人眼中，大概是无聊的日子。
吃过饭后，老伯送走了她们，一回头，就看见老人踽踽独行的身影，在一片临近黄昏的血色中，他不过是广袤神秘的提瓦特星空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星尘。
而往前走的人，终将会成为那个以后的人。
离开轻策庄后，澹月脑子里反复放映着荧说的那句话，旅行的目的。那她在提瓦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完成任务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还是找到她生命的意义并去坚持住。
“澹月，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里暂歇一晚，明早再返回璃月港？”荧停下脚步，身边的人却像是陷入某种自我挣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往前走。
直到她伸出手将人拉回来，澹月才恍然一下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还在想老伯的饭菜有多好吃吗？”荧燃起一簇火，用树枝堆起来一小丛篝火，将两人的脸映得明亮鲜明。
澹月抱臂坐在火堆旁边，初春的夜里寒风阵阵，她的声音略显萧瑟颤抖：“是啊，不过荧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自打刚出轻策庄，这道诡异的响动就一直跟随着她们，起初还以为是风声吹动树枝，不过这会儿听着倒是更明显了。
荧警惕起来，灿金色的眸子在火光之下颤动，“是我太鲁莽，野外魔物众多，我该去清理一下四周的，你在这等我，我在周围巡视几圈，确认没有危险了就回来。”
说罢，她就提剑扬长而去，风风火火。
那些古怪的响动却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澹月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忽地，那一簇火光霎时间在眼前熄灭殆尽，一股强劲的力道不由分说扣住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带出了老远。
“嘶……”
那人体量并不强悍，把澹月摔在地上后，转身就走，步伐异常地迅速。
澹月叫苦不迭，一抬头，就见到那人黑色斗篷里露出的一点金发，瞬间认出这是在荻花洲匆匆一瞥的神秘人，顿时顾不上疼痛，腾地一下站起身，伸手想去抓住些什么。
下一刻，那人的斗篷应声落地。
“……啧。”
澹月只看见了一道背影，一身阴暗的黑仿佛与所有的光明为敌，却长了一头金发，象征着黎明的发色，扎眼的同时还给她带来几分熟悉感。
面前的人身影逐渐与方才去除魔的少女重合，与此同时，他转过了身。
荧？
澹月怔愣住，紫眸中浮现出少年的模样，与荧相差无几的长相，面容柔和，眼里的戒备却深而重，他有着和荧一样的瞳仁和发色，可是却像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过了片刻，她才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略微发颤：“你就是荧的哥哥？”
他一言不发将斗篷戴上，掩盖住那一片的金色，语气发沉：“既然知道，你就该离她远远的，你来自五百年前对吧，我见过你。”
澹月心底发虚，她的底细并非秘密，只是说出来恐怕会引起麻烦，她从不曾道出真正的自己，眼前这人却说见过五百年前的她，这让她心生出无边无际的恐惧。
“阁下是来自稻妻的人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璃月接近我妹妹，不过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就从现在开始，远离她。”空说起妹妹时，神态是最接近这张面孔的温柔细腻，只可惜转瞬即逝。
“我能知道原因吗？”她不否认那一切，也不过问他怎么会见过她，紫发少女的眼神饱含不解困惑，正如提瓦特那两位和她最亲近的人的眼眸一般，无神却妄想。
空说：“另一个人偶加入愚人众，你也不能避免有与愚人众勾结的嫌疑，所以你没有跟璃月众人道明来意，也许是另有所图。”
“……”
他说的是「散兵」？
澹月内心百感交集，眼前的空霎时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警告：“离我妹妹越远越好，否则你会承受你所不能承受的一切。”
赤裸裸的威胁。她大可以转头就告诉荧，你哥哥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是另一个疑团把她绕得喘不过气，荧想寻找的血亲，分明近在咫尺，为何不能相认？
还有小人偶……数不清的问题等着一个解答，澹月却给不出任何回应。
思及此，她耳边倏地响起荧慌乱的喊声，在山涧里回响，没时间多想了，她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狂奔，总算和荧碰了面。
“你怎么伤成这样？”
荧驱动元素力点亮火光，见她满身疮痍，裙角撕破的洞得以窥见她被利器刮破的小腿，编织的发丝也散乱不堪，她还捂着肩膀不准旁人查看，荧心急如焚。
澹月惨兮兮一笑，安抚道：“我听见声音，跑出去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猪，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就是看着吓人，不疼的。”
分不清是真相还是谎言，荧叹了口气，给她上药。
“天一亮就回去吧。”
“嗯。”
夜深人静时，荧睡不安稳，一睁眼就看见睡在对面的少女眉头紧皱成一团，她偏头而卧，白皙脖颈处隐隐约约露出一排牙印。
她心一惊，走近一看，不知道是谁咬的牙印，触目惊心的血迹早已凝固，只有深刻的印记留在她的侧颈上。
“澹月。”
想起她跑回来时捂着的右肩，荧心底的担忧终究战胜了窥探他人的歉疚，她小心翼翼扶住少女的肩膀，手覆在她的衣襟上，心一沉，便扯了下去。
……
右肩上，一看就是人为的伤口，被重力按压到青紫，痛入骨髓。
沉吟半晌，她决心当作从没见过，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澹月身上的秘密很多，例如雷纹，牙印，伤痕，诸如这一种，每一个都是刻在身体发肤之上，或许有些是永恒不会消弭的伤痛。
她没告诉澹月的是，她在梦中就见过她了，知道她身份不明流落到荻花洲，才故意吸引温迪到璃月去救她，可风之神明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顺势而为。
有些人即便是初次见面，便似有所感，她和这人必定有所羁绊。
……
澹月睡得也并不好，为什么荧没有问她伤势来由？
……
这就是同床异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