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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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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就有传闻说璃月人民淳朴善良，个个都热情好客，看来传言不虚，短短一个早晨，澹月已经被香菱拉着挨家挨户认识了个遍，现在整个璃月港，就连桥上那几只狗都知道有澹月这号人的存在了。
行至飞云商会，她精疲力尽，连连摆手，试图和香菱交涉：“我真走不动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朋友还在客舍等我……”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道清润儒雅的声音，温和有序，似潺潺流水：“香菱，你这是又找到人试吃你的新品了？”
澹月闻声望过去，就见到一名蓝发棕瞳，一身精致春衫的少年不疾不徐走了过来，手中持着一卷书，书香气霎时间扑面袭来。说他是男儿，其实第一眼，她还以为这是个女孩。
待人走近，香菱兴致勃勃介绍起来人：“这位就是飞云商会的二公子行秋了，别看他斯斯文文，其实也是个惹祸精，哈哈哈哈这句话是重云经常说的。”
……行秋又重云？澹月听得云里雾里，脑袋晕晕乎乎。
那位小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合起书卷：“香菱，你说话没头没尾，让客人怎么听得懂？”复而又望向衣着鲜丽的陌生紫发少女，言语温文尔雅，“在下行秋。”
澹月咽回去大大咧咧的措辞，有样学样道：“在下澹月。”
“噗——”
一旁的香菱毫无顾忌笑了出来，惹来街上不少人驻足，不过都是相识的人，最多就是一句打趣，便摆摆手离开了。
忽然，行秋一本正经道：“香菱，你牙缝里有菜叶。”
气氛静止了几秒，这回轮到澹月憋笑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在大街上你追我赶，她坐在飞云商会的石阶上，也乐得自在。
一阵风蓦地吹来，卷起了她的长发，澹月撩开挡住视线的发丝，一抬头，就看见对面阁楼上站着的几人，正对她打招呼。
温迪不知在那看了多久，酒壶见底，他说：“看来你和璃月港的人相处的很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留在这里？”
“留在璃月吗？”澹月有过一瞬间的恍惚，继而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荧双手扶在木质栏杆上，身后的两条飘带在空中掀起一道美好的弧线，她朗声叫住那边打闹的人：“香菱，行秋，又见面了。”
“旅行者！”
两人似乎对荧格外亲近，毕竟是一同经历过诸多事情的友人，几个人说说笑笑许久，才依依不舍各自散去。
离开前，香菱偷偷摸摸和澹月咬耳朵：“这是我独门秘制的烤史莱姆，你可一定要尝尝，还有这件事别让行秋他们知道，不然又该数落我随便拿人当实验品了。”
……她是实验品这件事真的有必要让她自己知道吗？
行秋则是赠送了一卷书，他似乎有些难为情，澹月低头一看书面，书名《沉秋拾剑录》，作者叫枕玉。
“不知你对武侠小说感不感兴趣，这本书乃是我以亲身经历创作，可惜璃月人民对这本书并不热忱……”行秋轻轻叹了口气，清润的眉宇间难得有几分愁绪。
澹月接过书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会好好看的，而且不管有没有人喜欢，你能坚持自己的创作，这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倒也是，多谢你，等你看完定要告知我，我会带上我的新作再来见你。”
行秋说罢，便自行离去了，看背影，他蓄势待发，很有干劲。
街上瞬间只剩下澹月一人了，温迪和旅行者去玉京台上，只有魈不知所踪。
正思及此，一人突地腾空跃下，落在澹月面前，他身前的傩面晃动了几下，奸邪般的绿纹好似张牙舞爪一般，跳入她的眼底。
“魈？”她一抬眼，就看见少年仍在风中摇曳的碎发。
他微微颔首，望向璃月港尽头的港口，扬了下巴：“旅行者让我带你四处逛逛，不如去码头看看，你意下如何？”
码头，听说前往稻妻需要渡海，寻常船只无法抵达。澹月无法自控地想起倾奇者，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稻妻水深火热之中，当初她就算再难，也应该亲口和他道别才对。
“魈，你和荧的感情很好呢。”澹月弯唇浅笑了下，调侃起他来。
哪知他跟个二愣子一般，沉吟片刻，才几不可觉地点头：“旅行者和璃月的每一个人感情都很好，她性情如此，也是自然。”
“……”
两人一道走向码头，途中遇见了一位性格比香菱还跳脱的少女，她似乎很忙碌，匆匆忙忙和魈打了声招呼就自顾自跑开了。
在港口的风声中，魈轻声道：“那是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
“魈看上去还有别的话想说，是不能说的事吗？”澹月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神情淡漠如水，不知想到了什么，点了下头。帝君化身往生堂客卿的事，不便多说，是他没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才让澹月有所察觉。
澹月也没多问，坐在码头边，吹了半晌的风，脑袋里空空如也。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魈倏地半蹲下来，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便行色匆匆离开。好像是说有“魔物”，让她自行回去，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只有她在躲懒。
蒙奇莉心随主人，也是懒惰了一天一夜，这会儿将近太阳落山才醒，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神宫，你还要想多久，任务再不完成就要馊了。”
一股怪异的气味随风飘到澹月鼻子里，她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它，神情狰狞：“你才要馊掉了，你到底多少天没有清洗自己了，你还说我嘞？”
“哼！反正你也罢工了，我也回不去家，就这样馊掉比较好！”蒙奇莉赌气般说完，双手叉着腰，恶狠狠瞪了澹月一眼，下一秒突然掉进了海里。
啊——
澹月眼睁睁看着它掉下去，伸手去捞，结果只捞到空气，只看见蒙奇莉在海水里扑腾扑腾的小手，缓缓消失在海面。
在这几秒里，她思考很多种可能性，蒙奇莉是外来生物，应该不会死，或者它有自救能力，不会让自己被淹死，这种死法也太蠢了。
下一秒，在码头忙忙碌碌的工人就看见一名少女毅然决然跳进了海里。
“有人跳海啦！”
一伙人霎时间乱作一团，有人拿着渔网丢进海里捕捞，有人划小船去救人，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海面无波无澜，一望无际，连有人求救的水花都没一星半点。
人们惊恐不已，生怕人已经坠进海底，连忙跑去玉京台向璃月七星求助，码头乱糟糟的，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据当事人亲眼所见，是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紫发少女，年纪不大，同行者本是一名绿发少年，可不久后少年就先行离去了，想来必定是情爱纠纷了。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蒙奇莉吃饱喝足后回到码头，见到的就是这种哭爹喊娘的场面，貌似哭丧哭的是它家！
“主人！”糟糕，玩脱了，把主人给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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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月跳进海底后，好死不死，脚腕抽筋了，疼得她嗷嗷叫。
呛了好几口咸咸的海水，她强撑着游了片刻，没寻到蒙奇莉的身影，想来是它身躯娇小，兴许是被水草缠住也未可知，于是她就一直找。
最后，她体力不支，在快晕过去时，似乎看见船只的影子了。
她没做梦，但是眼前怎么都是走马灯，看来她真的要死于这种愚蠢的死法了……
“咳——”
澹月呛出一口水，恍惚中睁开了眼，在一片余晖的日光下，一片洁白的狩衣自她脸上拂过，斗笠的飘带掠过她的眼角余光，再不见踪影。
“你安全了。”
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将濒死的人从幻想中拉了出来。澹月被人扶起来，见到了把她从海里救起来的人，又是个新面孔呢。
白发挑染一抹枫叶红的少年，一袭稻妻的武士装扮，赤色的瞳孔中不见潇洒盎然，反倒是沉稳内敛。
澹月扫视了一眼周围，依山傍水，想必是到了璃月周边。她撑着地面站起来，神态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多谢你救了我，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天衡山脚下，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随南十字船队的北斗大姐头到璃月港采买，偶然遇到落水的你，这才将你带到最近的安全的地方。”他谈吐温驯，条理清晰，丝毫不拖泥带水。
澹月松了口气，再次鞠躬道谢：“我叫澹月，你说的北斗大姐头我好像听说过，原来你也是她船队里的人，我有一个认识的人正要乘坐她的船前往稻妻。”
“那位我也有所耳闻。”少年唇边笑意极其浅淡，未到眼底，却也真诚。
她眼看着太阳落山，最后一点余晖在眼前消散，黑夜即将到来，她有些心浮气躁：“天黑了路怕是不太好走，你能告诉我走哪条路能回到璃月港吗？枫原……万叶？”
他指了个方向，“萍水相逢，本就是缘分，请直接叫我万叶吧。”
“嗯，万叶。”
澹月望了眼他手指的方位，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她脚下踟蹰，终于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讪讪道：“我就地休整一晚，明天再回去，万叶你先回船队吧。”
然而船队早就驶离了，万叶见她一副生怕搅扰到旁人的模样，便如实相告：“大姐头留宿璃月港了，天衡山并不安全，你一个人在这怕是不妥，我会在不远处守着，你大可安心。”
说罢，他就真走到了一边，靠在巨大的山体之上，抱臂掩目。
万叶是个好人。澹月在心底这么想，可是他心中藏事太多，好端端一个热血少年郎，竟然被磨炼得像个经历颇多的老者。
倚靠在那头的枫原万叶不知在哪个瞬间，骤然出声，在一片万籁俱寂中：“生命何其短暂，又何其脆弱，若你只是意外落水，那我遇到你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若是故意寻死，我亦不知这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停顿了片晌，忽而又道，语气几不可闻：“风停了，好好休息，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