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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新人换旧人 ...

  •   炎瑠国地处马格纳的东部,和云栢乡接壤。虽面积较小,但当年夕睦并不敢擅自吞并这个国家。
      山峦叠嶂,民风琢磨不透。若是抓准了当地高层的心思、把握住了民众的弱点,夕睦自然想先从炎瑠国下手。但炎瑠国怪就怪在即便法律严明、朝纲全透明,外来人依旧摸不透高层及其国君在想什么。
      别提外人,自家人都搞不懂。烛夜作为马格纳的使节,硬是被晾了三天冷板凳,才得到召见的机会。但好歹也是原炎瑠国人,烛夜明白这并非出自羞辱目的,而是肯定有人单纯忘了或懒得理这回事。
      “怎么来了也不跟朕说一声?”这不,现任国君久桐亲自下榻烛夜住的旅馆,还得意洋洋地宣称自己是偷溜出宫的。
      “我早就说了,应该是你哪个下属忘了通知你。”烛夜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他师兄如今贵为九五之尊,怎么从窗户爬进来了,还有点国君的样子吗?
      “这都快中午三点了,你还在睡!朕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一直在这旅馆里躺着?”久桐见到床边散落的一堆木天蓼,皱起眉头。烛夜素来有吸木天蓼的喜好,回炎瑠国后,他更能找借口大吸特吸。
      “我在等回信,但一直没等到。”烛夜揉着眼睛,当现任国君的面洗漱更衣,“等会你带我去王宫?”
      “好啊,在那之前记得上好厕所穿整齐衣服啊,崽崽。”久桐说完,烛夜便白了他一眼。

      半小时后,烛夜见到杰奎琳时,立马皱紧眉头。
      不知是不是被下过毒,杰奎琳即便活了下来,也相当虚弱。她面色枯黄,走路虚浮,笑容远不如以前那般自然。久桐并没太在意,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杰奎琳坐他身侧。
      “自她进宫后,如我所料,臣子们立马献上三位嫔妃以充实后宫。”久桐轻轻搂住杰奎琳,“但杰奎琳永远是朕的第一位妃子,更是马格纳与炎瑠国友好的证明,是朕不可或缺的女人。”
      若真如久桐所说,他不应忽视杰奎琳疲弱的状态。烛夜见杰奎琳似乎很受用久桐的话,依偎在他肩头,一副十足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三人简单寒暄了一会,杰奎琳便以照顾皇嗣为由退下了。烛夜沉默了会,问久桐:“她还有几年阳寿?”
      “太医说,不过三年。”久桐沉声,“要不是你们送来的药,她当时就和胎儿一尸两命了。”
      “你不打算治治你后宫的那些毒妇?”烛夜哑然失笑。
      “她们可是炎瑠国的重臣之女,还不是动她们的时候。”久桐长叹一口气,“更何况,杰奎琳也难逃其咎。她只重情爱,不该在被毒害后,为博专宠,故意拖延病情。朕的嫡长子是不良于行的痴儿,有她部分责任。”
      “你的孩子……”烛夜从未听过这等事,惊讶不已;炎瑠国对嫡子的重视深深刻入其文化历史中,杰奎琳拖延病情、产下痴儿,犯了大忌。烛夜试图找话安慰久桐并为杰奎琳开脱,却只见后者苦笑着摆手:“现在孩子小,消息还没传出去。等过几年,全大陆都会知道的。”
      白虎咳嗽两声,转换了话题:“我刚收到雪弭的信,他被放出来了,转移到了一间待遇比较好的房间,忙着给陛下撰写什么。”
      “那就好。”久桐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两人一起喝了点酒后,烛夜抬头问:“如果马格纳派本地人前来照顾杰奎琳……你会恩准吗?”
      “只要不是男人。”久桐应了一句。
      烛夜会意,当晚和久桐告别后,便给玉澄写了封信,说明了目前炎瑠国后宫的真实情况。

      “没想到,事情能这么严重。”玉澄读完烛夜的信后,轻叹一口气。杰奎琳生下不健全的嫡子、软禁雪弭的事被久桐所知,足以让久桐对他的印象降低了。
      “弗雷德,我打算这段时间去炎瑠国拜访。”玉澄说罢,就见在床上躺着的弗雷德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熊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成天在骑士团里忙,早出晚归,连卡洛斯的家长会都不参加了。玉澄曾试图问他这段时间在干嘛,却也只能得到几句碎片信息,例如“造大家伙”“雕刻”之类,自始至终没能拼出完整的前因后果。
      玉澄揉了揉熊的后脑勺,把信放到床头柜上,熄灯睡觉。既然他都累成这样,便只能找其他人护卫随行。
      可是又该找谁提供妃嫔的候补呢?总不能再举办一次选秀吧?
      “谁能有资源呢……”玉澄自言自语着,忽然灵光一现。

      “陛下,你让我来随同,实在是出乎意料。”一周后,恩斯特随玉澄一并走向炎瑠国的王宫。
      “这不是很好么,带家人来炎瑠国,就当观光了。”玉澄怀里抱着正在喝橙汁的卡洛斯。西比尔牵着汉娜走在后方,被鹰族的卫兵保护着。卡洛斯喝完果汁就趴上玉澄肩头,对后方的汉娜挤眉弄眼,丝毫不管玉澄的袖子已被他踩出了黑黑的鞋印。兔子扬眉,将小狮子放回地面:“不好好在我怀里呆着,你就自己走吧。”
      小狮子若有所思,立马跑向身边侍从,从那又薅来一瓶橙汁递给玉澄。兔子接过果汁后撇撇嘴,对上卡洛斯笑眯眯的表情,将其一饮而尽。恩斯特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也忍俊不禁,刚想调侃几句,就见那炎瑠国的国君款款出宫。
      久桐盯了玉澄的脸一会,表情变得柔和:“朕本还想挪走你的台阶,可一见到你这张脸,居然什么气都没有了。”
      “先不提国家外交,我俩本就是朋友。你上次来我的国家时,回访就已经排上我的日程了。”玉澄说罢,示意手下递上数盒好礼。恩斯特边在心里估算这些礼物的价值,边用眼神示意西比尔和汉娜上前请安。
      “马格纳真是美女如云,您女儿以后肯定也会成为一位美人。”久桐见着西比尔,为其美貌赞叹不已。
      “大人,我家族中有位表妹,比我还标致。她上次在您于马格纳选秀时便意图自荐,可惜当时错失了机会。如今她随我们一起来,但因未能获准进宫,一直在宫外的马车内等着,只求能远远看国君一眼。”西比尔明白时机到了,便趁机献言。
      “还有这回事?那,我们去看看?”久桐招呼左右的侍卫随他前去。玉澄比了个眼神,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了西比尔。
      鱼族女性目前依旧还是被当做联姻工具,成为鱼族牟利的砝码。西比尔曾想用其高官妻子的身份,改善鱼族女性的处境,但想来容易做来难——毕竟,她也曾是婚姻买卖的商品,只不过运气好,正巧遇到了能珍惜她的人。西比尔在想着让鱼族女孩争取权利之前,她的幸运经历就早已被鱼族长辈拿来麻痹新一代的鱼族女孩。即便西比尔希望鱼女能独立,她们却依旧没有觉醒的迹象。
      她首先只能尽量让自己族内的姑娘嫁得好些。她自小玩到大的表妹珂萝才艺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却被家族许婚给一位有暴力倾向的贵族;正巧前几天玉澄告知他们炎瑠国国君可能要纳新妃,便以此作为理由,才成功将表妹的婚事截胡。
      珂萝喜欢读书,有主见,不像其他鱼族女子那般逆来顺受;她问珂萝是否愿意嫁到其他国家时,并没想到后者会一口答应。
      “表姐,一旦我成了妃子,我的背后便是马格纳。可我如果嫁给那个贵族,就只能和他的前妻一样,收获由身至心的伤痕。”珂萝答道。
      “我并不舍得你嫁那么远……这次陛下之所以找我,也是因为杰奎琳在宫斗中失势……我在来时还犹豫,是否该把你送进炎瑠国的后宫。”西比尔握紧了珂萝的手,“可我更不希望你被当成沙袋……”
      “表姐,我会努力活下去的。”珂萝回握西比尔的手,“表姐为陷入泥潭中的我搭起了桥梁——即便地上荆棘丛生,也终究比溺死要好。”

      久桐还没来到马车前,娜塔莉就已穿戴齐整,走下车来。她外表美艳、身材标致,举止端庄,眉目间却透着股能激起强者征服欲的傲气。久桐微微瞪大双眼,对玉澄说:“你们国家,怎么这么多美人。”
      难道不是你太好色吗——玉澄把吐槽嚼碎在嘴里,白了久桐一眼,不动声色地把后者揽自己肩上的手挪开。
      “如今总算得见炎瑠国国君一面。”珂萝向久桐行礼,“民女仰慕国君已久,但民女知晓国君心悦于杰奎琳姐姐,因此不敢求国君报以同等情谊。早听闻姐姐身体不适,民女略通药理和推拿,愿成为姐姐的侍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也同时,能在离国君近的地方,呆更久些。”
      “说归说,可你完全没有迷恋朕的半点模样。”久桐哈哈大笑。西比尔倒抽一口气,生怕惹炎瑠国的国君不高兴——如果久桐不愿意,她的表妹便只能回去嫁给那位打残过两任前妻的男人。
      珂萝沉默一会,抬头说:“我是在怨。怨当时父母不愿我见您,怨我如今只能以这般姿态求见国君。”
      “姑娘,你的话真假相掺和,像夹生的米饭。”久桐叹了口气,让珂萝捏紧了裙摆——她还是失败了。被送回马格纳后,她只能试着逃婚。
      她没想到,老虎挠挠头,也是一脸迷惑:“你的眼神骗不了你。嘴上说着谦卑之词,满眼却在审视朕,不像迷恋朕,反像在考察朕是否与你适配。朕见你这般的眼神,还是在朕称帝之前。称帝后,炎瑠国内可没女人敢这么看朕了。”
      珂萝不知该如何接话。久桐让她平身后,盯了她许久,笑道:“你尚未透过朕看王座,眼里只装着朕本人,再好不过。朕的后宫正缺这份坦诚,希望你能卸下心防,好的坏的,都与朕直言。”
      “要真直言,估计就成大不敬了。”玉澄耸肩。
      “不可能。这姑娘一看就是懂分寸的。”久桐说罢,转向西比尔:“她当婢女太浪费。朕若是纳她为妃,你觉得如何?”
      “国君大人,您要是想留下她,那便是救了她。”西比尔发自内心地说。
      珂萝露出震惊之色,看向久桐。后者笑嘻嘻地把她揽至身边:“朕知道你有苦衷,也知道你对朕远没你所说那般喜爱。但人心如绿芽,见光则生,遇水则润。你既选择朕做你的土壤,朕自会悉心培育。”
      “您对杰奎琳姐姐也是这般心态吗?”珂萝说罢便捂住了嘴。久桐再次大笑,说:“朕希望你们都在这生根,但能不能出芽开花,也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恭喜国君喜迎新妃。”玉澄笑道,“爱美人这点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可得小心温柔刀。”
      “目前,最别有用心的人就是你。”久桐扬眉,“但朕知你并非恶意。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你不仅会审时度势,还生得俊美。可惜,若你是女子,朕早就一纸聘书寄到马格纳了。”
      “你怎么看到个长得好看的就想娶?你是不是还想娶女版的烛夜?”玉澄皱眉。
      “还真别说,崽崽若是女子,朕绝对可以!”久桐重重地拍了几下玉澄的后背,“包括咱的另外一个师弟雪弭,朕也想着能给他提供个生活上的依靠呢。”
      “……雪弭犯下了触犯马格纳机密的罪行,如今我们已经将他安顿在设备齐全的屋内,他虽然被限制了活动,也是不愁吃穿的。”马上会意的玉澄答道。
      久桐也笑了:“朕不是问这个。朕只想知道,雪弭被软禁一事,是否与炎瑠国和马格纳的关系有关?”
      “……何出此言?”玉澄皱眉。
      “朕收到雪弭被逮捕的消息,和杰奎琳收到救命药的时间差距不长。”久桐扬眉,“杰奎琳并非重臣之女、两国交好的钥匙。想和炎瑠国更深地建交,也就是最近才开始的。”
      和兔子不一样,久桐是以布衣之身,一路亲自拼杀坐上王位的。他看似不拘小节,却已看透一切。
      “雪弭不是一般人。他的坦白和牺牲将避免数场战争。”玉澄说罢,久桐眯起眼睛。
      “你总算把朕当成好哥们了。”久桐说罢,再没对此发表评论。
      “你不打算问我雪弭犯了什么事吗?”玉澄问,
      “朕既然把朕的家人交给你,变为你的国民,要杀要剐便只能由你处置——朕,从最初便有觉悟。”久桐咧嘴,“烛夜的心依旧总在挂念炎瑠国。朕并不希望他在此久留。朕仍为布衣、决意立于万人之上时,就已经做了全宗门被屠灭的心理准备;但朕依旧没留步,你觉得是为什么?”
      “不理解。若不是兔族被灭,我不会想着戴上王冠。”玉澄皱眉。
      “你还有仁心,所以朕才把他们托付给了你。”久桐看向远处的珂萝,“杰奎琳虽然美丽,却在宫闱之内谈情爱。这次来的珂萝,从举止和话语都充盈着望族出身的气质,足以证明尔等诚意。朕如今已知道了想知道的,不会再过问。”
      玉澄后脖颈寒毛直竖;久桐并非如他外在表现的那般注重人情。这类人能够把王位坐稳,但伴其身侧之人对他有感情上的期待,注定会落空。

      弗雷德今日早上忙着和蓝烟等人设计所谓的大型魔法武器,下午好不容易抽空,又开始费力雕刻他的海怪牙齿。他已经为此连轴转了一个礼拜——这等工作内容,远比他进行骑士团集训时枯燥得多。他今晚揉着眼睛刚回王宫,却在走廊上被宫女告知,玉澄和卡洛斯都去了炎瑠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陛下做的决定,必定不是临时起意。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何不提前和我说?”弗雷德皱眉。见宫女支支吾吾答不出,他也不废话,直接将宫务总管揪了过来。
      “回大人,我们见您日夜操劳,才……”宫务总管低眉顺眼,极尽谦卑。弗雷德冷笑,对他说:“战争年代我尚且不管,但如今是和平年代,陛下有行程,我却在他走后才知道,并非是陛下刻意隐瞒,而是你不在意我,才怠于告诉我。既然陛下这阵子都不在,我就专门腾出时间,决定你的去留。”
      这帮宫人还是建国前,同盟军和元老院安排的——玉澄在宫内的行动,都会被传入阿道夫和路德维希耳朵里。弗雷德想,如今给宫务总管就这般安个罪名也好,省得后续玉澄还被那俩老头监视。

      “久桐对外傻乎乎,实际上善于心计,真要想做什么,是来不及让你逃的。”烛夜说,“但他既然愿意把话说明白,就证明此刻的他对马格纳的态度比较亲善。”
      将珂萝安顿好后,玉澄一行人便开始返回。烛夜将继续留在炎瑠国,以防珂萝刚进宫后出意外。众人回到马格纳后,卡洛斯才从马车上睡醒,一醒就嚷嚷着想吃肉。玉澄哭笑不得,抱着小狮子,让宫女先帮他采买食材。
      他的食材一直由宫务主管安排宫女从集市上买来。阿道夫给玉澄安排的宫务主管陪伴了他十几年,做事细心认真,深得玉澄信任。可兔子没想到,他就去炎瑠国那么一趟,回来后,就再也见不到那位宫务主管了。
      “这是怎么回事……”兔子对上陌生的宫务主管,一脸震惊。
      “老奴早年侍奉于西尔维娅大人,没想到前日被少爷紧急召唤来替补离职的管家。”对方刚说完,玉澄就砸了下嘴。弗雷德居然擅自把管家换成了自己人,胆子真是肥了。
      兔子把卡洛斯安顿好后,便直接到骑士团去找弗雷德。罕见地,他并没在训练场上见到弗雷德——骑士们更都在打铁炼钢,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进了锻造工厂。维纶的袖子上沾满了机油,见玉澄来了,顾不上换衣服,尴尬地行了骑士之礼:“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们团长呢?”玉澄问。
      “团长正和蓝烟研究东西呢。”维纶说罢给玉澄指了路。兔子大惑不解,便示意维纶先别声张,自己故意放缓动静,来到弗雷德的办公室门口。
      “按照那个叫泉央的狐族的说法,用冰魔法可以解决狐火砂带来的问题。我之前让他试验了一下,效果很好。”蓝烟的声音传来,“我会考虑用冰系列的魔法给这些燃料上封印,可……我们没几个懂冰魔法的。”
      “那就把泉央用上?”弗雷德一开口就让兔子的耳朵竖直。卡洛斯就算了,熊怎么又拿自己家的人开涮了?
      “你们在干什……”玉澄推门而入,却没想到弗雷德和蓝烟两人正蹲在地上,身上都是灰尘和钢丝屑,抱着几块石头和铁兵器,像饿到极点、只能拿石块充饥的流浪者。见他俩惨兮兮的模样,兔子一时忘了自己该说啥,反倒是蓝烟先站起来,掸掉裙子上的尘灰:“陛下,你怎么来啦?”
      “我以为你们在吃土。”玉澄犹豫了会,把感想诚实抖出。
      “可不是,你不在时,我饿到不行,只能吃这些充饥。”弗雷德故意拉长音调。玉澄叹了口气,还没回复,就见蓝烟捂着嘴笑了。
      “突然想起我还有些别的事,先退下了。”善于察言观色的蓝烟马上离开,留兔子和熊相顾无言。玉澄没想到弗雷德竟然是介意他去炎瑠国的事——又没在那过夜,怎么他就直接换掉了自己的管家?
      “之前的宫务主管,你就这么把他赶走了?”经过思考后,玉澄这么问道。
      “我给他结清了账,也给了足够的赔偿,他没什么可说的。人家年纪大了,早退休早回去享受天伦之乐,换个更机灵的人来做,不是更好吗。”弗雷德头上的耳踱晃了晃。
      “机灵不机灵,你又是凭什么判断的?”
      “稍微机灵点都该知道,我和你形影不离。只要一方不在另一方身边,就要及时汇报。”熊站起来,直盯得玉澄心里发毛。
      “你以前没那么强势。”玉澄说,“也没那么。”
      “那看来是你对我不够了解。”熊扬眉,“没关系,以后我们关系更亲密些,你就能了解我的风格了。”
      “这话不该对国王说。”玉澄瞪了弗雷德一眼。
      “这话就只在我们两人在时说。等走出这个门,你依旧是我不可企及、无法染指的国王陛下。”弗雷德笑了起来。
      兔子的表情缓和了些。他看着弗雷德脏兮兮的样子,忽然想到,这人是不是每次都在骑士团清理过自己,才回家的;想来想去兔子没再追究,只是转移了话题:“你们冶铁造钢的,在搞什么名堂?”
      “再过一会,陛下你就知道啦。”熊故作神秘,“比起这个,我有个更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说罢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镀金吊坠,在兔子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将其套到后者脖子上。玉澄一脸懵地摸着绳结样的吊坠,问:“这不是大力士绳结吗?”
      “没、没想到你知道啊。”熊心里痒乎乎的,本以为可以和玉澄科普这个绳结的含义,没曾想他的陛下博学多闻,没给他解释和趁机煽情的机会;节奏被打乱的熊只能挠脸以掩饰尴尬,“我本想送你个更大的,结果海怪的牙被我一锤子敲碎了……只能送成小玩意,不好意思。”
      “……海怪的牙?”玉澄想了想,好像弗雷德的爸妈是给他寄过这么个东西。把那么大一颗牙雕刻成这般迷你精致的吊坠,想必费了不少功夫。
      “我费了好大功夫雕的,怕它坏还特地镀上金了。你最好洗澡时或睡觉前把它摘下来,延长它的使用寿命。要是上面那层掉了,你就及时跟我说……”弗雷德的嘀咕被玉澄打断:“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熊本想把家族传统娓娓道来,但对上玉澄的眼睛,羞赧之情竟争先恐后占领了他的脑子,导致他一个字都说不出。他自认表达能力强、嘴巴够甜,可不知怎的,现在的他突然不争气了。
      兔子眯起眼睛。弗雷德在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突然沉默只能代表他对这事看得过重,不知该怎么把它们从心窝里全掏出来。对抗杰里米的那天晚上,他不过是主动了点,就被耳根通红的弗雷德以头槌伺候;兔子对熊这种反常行为不觉困扰,只觉可爱。他眉目含笑,没等弗雷德解释就转移了话题:“晚上我们吃烤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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