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答题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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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湘填好信息，抬起头，才意识到她和顾之衍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耳根红了起来，立马直起身，往后退一步，手里捏着黑色水笔，眨着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顾之衍视线里闯入于晚湘的动作，他回神，稍往前挪动了一点，与墙壁隔出距离，从窗外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她，问：“写完了？”
于晚湘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对上顾之衍的视线，点了点头，过了几秒，手指传来的触感提醒着她什么，于是把手中来回捏着的黑笔递到顾之衍面前，腼腆地说：“谢谢你的笔，我回座位去了。”
顾之衍“嗯”的一声接过笔，于晚湘松手就起步往前面走，江承希想打招呼都来不及。
江承希看着于晚湘坐回位置上，转头就想去碰刚刚于晚湘填的报名表，手伸到一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已经将报名表拿了起来，江承希讪讪收回手，又凑到顾之衍面前问：“衍哥，于晚湘是报名数学竞赛团队了吗？”
顾之衍左手拿着报名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右手转着笔，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江承希听到答案，立刻发出感慨带着点小嘚瑟：“她真的太厉害了，数学149啊，比衍哥你都高，之前一点都看不出来，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陈浩在前排听见江承希的话，忍不住翻白眼：“得了吧，厉害也是人家厉害，你瞎蹭什么光。”
江承希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陈浩懒得理他，转头凑热闹地问顾之衍：“衍哥，这次数学输给咱班物理课代表，感觉如何？是不是不甘心。”
顾之衍看完把报名表塞进抽屉，没有抬头，边展开竞赛卷子边随口道：“没什么感觉，都是各凭本事。”
陈浩看顾之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悻悻地闭了嘴，和江承希继续贫嘴起来。
于晚湘和顾之衍的数学答题卡在班级里传阅着，午休的时候，林灵月递给于晚湘答题卡并附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湘湘，你的答题卡直接传给别人了，这是顾之衍的答题卡，不知道你还看不看，先传给你，你要是觉得没用，传给下个人吧，我先睡啦！
于晚湘捏着纸条，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林灵月，心里叫嚣着：有用，怎么会没用，啊啊啊啊，幸亏没直接给下个人，早就想看了！
把纸条收起来，她慢慢地小心地展开顾之衍的数学答题卡，“148”红色数字极其吸睛，在安静的教室里，她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尤其大，往四周快速看了一下，看到很多人都已经午休了，没有人注意她这边，她放宽心继续看。
比起选择题，大题先吸引于晚湘的注意，写的很简短，字体苍劲有力，乍一看不像她那样写得整齐，但仔细看每个步骤又很有条理性。
选择题没有错，答题卡只能看出结果，没有解选择题的步骤，她又开始仔细地看大题的步骤，将不同的思路写在自己的数学试卷上，翻到背面，终于在最后的压轴题发现扣分的点，不是她那样少了一步，而是换的另一种方法直接的得出结论，一道压轴题让顾之衍写的特别简单，阅卷老师在一旁标注：写出详细步骤，不能直接写结果！
于晚湘从老师的批注中看出了无可奈何，其实不算错，而是不符合老师的给分标准，才丢了这两分，是有点可惜，不过于晚湘也能理解，竞赛题做顺手了，确实比较喜欢直接写结果。
于晚湘就这样来来回回翻阅，她庆幸是午休时间拿到的，能多看一会儿，直到下课铃响起，才将答题卡若无其事地压在其他资料下面，等下一个人醒了，从里面拿出递过去。
没有人看到她光明正大的小心翼翼。
而于晚湘的数学答题卡传的很快，下午大课间就已经传到了最后一排，江承希拿到手的时候，接连惊叹：“卧槽！只扣了一分步骤分，真绝！步骤也写的好整齐，女生数学这么厉害我第一回见！”
大致浏览了一下后，传给顾之衍，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问：“衍哥，你还看吗？就你那应该也算满分，不用看了吧，我看你俩都是最后一题扣的分。”
顾之衍脱口想说“不用了”，但想起老胡说的话，左手已经将答题卡拿了过来，口型转了个弯，散漫道：“看，人家比我多一分也是人家厉害，我得我看看我差哪了？”
江承希“哼”了一声，骄傲地回了句：“行吧，快看吧！”
顾之衍没再搭理江承希，看手里的答题卡，小姑娘字写的既漂亮又工整，看着写的多，其实是把解题步骤写明白，比较适合去讲题，一定能讲清楚，思路也很清晰，尽管没有用很多简单的方法，但依然能把题目完美的解出来，很有耐心。
不过，最后一题的步骤少了确实比较可惜，不然满分是真的很容易，也不太了解为什么会少了那一步，虽然他也不经常写步骤，看完了整张答题卡，确实觉得这个小姑娘数学天赋挺高，参加数学竞赛团队是个不错的选择。
由于答题卡他是传的最后一个人，所以看完就要把答题卡还回去，他看了看江承希和前面的位置，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江承希，他把看完的答题卡放在江承希桌子上，江承希抬头看他，他挑眉：“怎么，给你机会，不要？”
江承希立马懂了，紧紧拿着答题卡马屁道：“要要要，衍哥，你最好了，嘿嘿嘿。”
顾之衍懒得看他那副花痴样，继续做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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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科卷子都讲完了，就只差最后一科物理，于晚湘去物理老师办公室的路上都很忐忑，一想到自己考的分数就觉得自己没脸找老师，想得眼睛都有些微红。
推开办公室的门，于晚湘深吸一口气走进去，走到刘老师旁边，看着刘老师手里的答题卡，不敢吭一声。
刘老师注意到了身边的人，转头一看是于晚湘，把答题卡递给她，笑了笑说道：“你来了啊，来，这是咱班答题卡，给大家发下去吧，下节课讲卷子，让大家提前准备好。”
于晚湘没有听到老师提任何关于她成绩的事情，内心沉了沉，老师是不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啊，她抱好答题卡，有点哽咽地说：“老师，我这次物理考得特别不好，给班里拖后腿了。”
其实她还想说很多，说她是怎么学习的，怎么答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考得这么差，她是不是特别笨之类的，可话说出来，就只能说这么多，其他的话像是卡在嗓子里，发不出声。
刘老师听到于晚湘的话，愣了一下，又看见于晚湘失落的表情，心里充满了疼惜，她安慰地摸了摸于晚湘的头：“孩子，一次月考没什么，也是这次月考我看到了你们的答题情况，才能找到方案地教大家如何学习物理，知道你的责任心强，又以身作则，平时很努力，成绩出不来伤心很正常，但不要怀疑自己好吗，等我讲完下课，你来我办公室，我再具体给你讲讲。”
于晚湘的心里像有暖流通过，她几乎要哭出声，湿润的眼睛看着老师，想表达太多感谢，最后也只是声音闷闷地说：“谢谢老师。”
于晚湘在回教室的路上把前16年好笑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把在办公室差点崩溃的情绪压了回去，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到教室后，和其他几位同学把物理答题卡一一发下去，上课铃正好响起时正好发完。
刘老师踩点进班，与其他老师不同，没有讲成绩的事情，而是直接精讲卷子，讲完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她把物理月考试卷折好放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忙着记笔记的学生们说道：“试卷讲完了，大家最主要的就是研究透不会的题，这次的成绩也让我对大家的物理水平有了一定的了解，同学们不要太把这次月考成绩放在心上，之后我会调整讲课方法，争取让每个同学都能在以后的考试中有所突破，当然也需要靠你们自己，既然选择了理科，物理也是非常重要的。”
然后从教案中拿出一张名单：“还有，这次咱班整体物理成绩虽然比不上特快，但还是有拔尖的，像顾之衍同学，物理满分，是这次月考物理第一，特快最高也才考了108，大家下课可以借鉴一下顾之衍的同学的答题卡，看看他答题的方法，学习学习……”
说到这，刘老师转头看向最后一排的位置：“顾之衍，等会儿下课把你答题卡在班里给大家传阅看一下，另外，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之衍拿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点了点头。
刘老师低头看着名单，赞赏地说道：“咱班还有一个同学，我也表扬一下，郭子木同学，站起来我看一下。”
说完，班里有些动静，于晚湘想起了开学竞争物理课代表的那个人，她也转头往她的左后方看去，只见，教室靠里墙倒数第三排带着方框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老师，是我。”
刘老师点了点头：“郭子木同学，这次物理108分，和其他几个特快的同学并列第二，也是很不错的成绩，大家也可以看看他的答题卡。”
又强调说：“不过，我看你的答题卡，发现你扣的分都是你想太多加上的，不用把那些题思考得太深奥，不然脱离解题重点，这点，你可以注意一下。”
郭子木似是在回想他解题的地方，反应了几秒，才推了一下他的眼镜回到：“我知道了，老师。”
刘老师“嗯”了，然后示意他坐下。
之后又讲了一些需要大家预习和思考的问题，就下课了，刘老师拿起教案利落地走了。
林灵月因为要帮于晚湘带晚饭，老师一走，她也就跟着同学往外走去，而于晚湘在座位上等着去找刘老师。
她坐在座位上，桌面上铺着物理月考卷子，卷子上被她写的密密麻麻，都是她在上课时做的笔记。
于晚湘眼睛一直盯着卷子，看着并无异常，可要是仔细盯着她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卷子上不知是哪一处。
一下课就是这个状态，不对，甚至更早，在刘老师叫顾之衍去办公室的时候，她就有些走神了。
本来她对下课找刘老师请教物理感到雀跃，觉得自己遇到刘老师很幸运，老师会花时间帮自己提高物理，但现在却有些抗拒，她不想在顾之衍面前留下学习不好的印象，更不想在办公室里被拿来与他比较。
但顾之衍会在意吗？不，不会的，他那样的人不会在意别人的成绩，甚至从不看班主任贴的成绩单。
心里像有团火在燃烧，眉心忍不住皱了皱，一通烦躁。
班里没什么人了，于晚湘才回神，然后拿上卷子、答题卡和一本笔记本，准备去找老师，不过在她站起来后，她微微侧了一下身，余光见那个位置空荡荡的，想着顾之衍应该下课就直接过去了，便提步往办公室走去。
进门之后，发现办公室没有人，她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没想好怎么和顾之衍自然地站在一块。
于晚湘在刘老师座位旁站着，低头看起卷子来，不到两分钟，刘老师推门进来了，伴随着笑声，她把卷子放好，抬眼看着门口的方向。
“多来办公室讨论讨论……”刘老师和身后的人说着话，推门看见于晚湘，便停了对话，对于晚湘说：“你来啦，正好，你俩一块听。”
话音刚落，于晚湘就看见随着门推开在刘老师身后露出来的高个子，他比刘老师高很多，五官完全暴露出来，看见他浅瞳色的眼睛对上了她的视线。
于晚湘身上的不自在瞬间苏醒起来，她下意识地想低下头躲开视线，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不自然，捏着本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克制地和顾之衍对视着。
不过也只是那几秒的时间，顾之衍就已经低垂着眼睛继续听刘老师说话，而于晚湘也把视线收回落在刘老师办公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