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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同病 ...

  •   “但如果是他的话,那他必然是有手段听到你和顾默的对话,我们想要去你的酒馆里进行调查,你同意吗?”

      “可以。”江倾九说,然后她转向顾默,“让他跟着你们去,不违反规定吧?”

      “没事。”苏沉牟站起身,“小岑你留下来,其他人跟我去江上倾酒。”

      “苏队——”岑疏雨一脸菜色,拼命用表情抗议。

      苏沉牟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行啦,咱们这儿就你一个女同志,除了你谁留下都不方便,你再跟她聊聊,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岑疏雨长叹一口气,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苏沉牟带着几个人,和顾默一起去了趟江上倾酒。□□名警察在楼上楼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尤其是顾默的房间,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所有警察两手空空站在一起,苏沉牟又看向顾默:“顾默,这里你最熟悉,想想有没有什么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顾默眉心紧蹙:“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可能会是哪儿了。”

      “会不会这里根本就没藏东西啊?”一名警察猜测道,“也许我们的方向真的错了,沈鸣其实不是凶手。”

      苏沉牟沉默着打量整个房间,不置可否。这时王承给他打来电话。

      “苏队,我去查过了,2002年4月12号晚上11点确实在南都S24省道发生过一起车祸,一辆私家车和一辆出租车直接相撞,一人受伤四人死亡,车祸原因是私家车上两个人因吸毒导致神志不清,经确认,这两人是一起缉毒案的在逃嫌犯,所以这个案子没有被归到车祸案宗里。死者中确实有一个人与沈鸣父亲沈又良条件符合,我专门问了负责过这个案子的一个老警察,他说其他人当场死亡,但沈又良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死的,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旁边只有一个小男孩守着,那个小男孩就是沈鸣,结案之后有家私立福利院,就是庭搁,估计是想树立社会形象,主动提出免费收留这个孩子,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

      “路上死的不是应该拉到殡仪馆吗?为什么会拉到医院?”

      “他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当时小孩也受了伤,应该是一块拉过来先给小孩处理伤了。”

      “好,我知道了。”苏沉牟挂了电话,看向顾默,“你还记不记得顾言语出生当天的细节?”

      顾默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有些疼,但脑海里确实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抱歉苏警官。”他按着太阳穴,“我想不太起来了。”

      苏沉牟观察着他的状态,说:“回头让我们的心理顾问给你做一次心理疏导吧。”

      “不用苏警官,我没事。”顾默推辞道,“我可能就是今天能量消耗有点大,头有点晕,时间又过去那么久了,想不起来很正常,等我休息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顾默,江倾九那个案子的卷宗我看了。”苏沉牟突然转了话题,“她从扶正出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顾默说,“有点了解,她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苏沉牟点了点头:“但只是其中的一种症状,叫创伤再体验。这种病还有一种症状,叫无意识回避,这其中的一个表现就是记忆力衰退,创伤相关记忆甚至无关记忆淡化。”

      顾默一时没明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顾默,你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双亲罹世,杀人入狱,他的精神状态还会和平常人一样吗?”苏沉牟说得很认真,“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不只是江倾九,还有你。”

      “苏警官,我……”顾默哑口无言。

      “你现在回忆一下,你父母的车祸,不说别的,肇事者是谁?判决结果是什么?车祸原因是什么?你还能记起来吗?”

      “我……”顾默垂下眼睛,“我确实记不清了。”

      这件事他发现得比现在要早,是在监狱里的第二年,和一个狱友聊小时候的事,他才发现自己关于父母去世前的记忆,只剩下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了。他当时没有多想,以为是在监狱里呆得久了,思维有些固化,等到出去之后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就都能想起来了。

      但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起来。

      “苏警官。”顾默眼睛里突然亮起了光,“是不是我想起来以前的事,就有可能找到新的线索?”

      “说不定。”苏沉牟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心理咨询师进行治疗,随时可以开始。”

      “从明天吧。”顾默鞠了一躬,“苏警官,谢谢你。”

      六月的晴天多,太阳晒人得很,整个世界都亮堂堂的。

      流苏斜斜地仰面卧在树杈上,一只手枕在后脑,一只手盖住半张脸遮挡烈阳,这棵树下面有几株草莓,这个季节已经红了不少了,他每天都呆在树上发呆,饿了打只鸟烤了吃,渴了就摘几个草莓尝尝。

      这么恍恍惚惚过了一个月了。

      不知道枫林外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不会再痛了。

      “呜呜呜……”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正在树底下打着转叫他,流苏笑了一声,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跑来了?”流苏默默它的头,“吃饱了?咱俩说说话吧。”

      他倚着树干坐下,顺手摘了一颗草莓丢到嘴里,这颗还没有熟透,酸溜溜的。骨头趴在他身边,一声不响地。

      “骨头,你知道什么叫‘生离死别’吗?”流苏喃喃开口,他很清楚骨头不会给他任何答案,只停顿了一下,边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地讲,“你应该不知道,我之前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生离,就是两个关系很好的人,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再也见不了面了,死别是说一个还活着,另一个却死了。你还记得仓鼠吗?就是之前你见过那个小女孩,她和我现在就是死别,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顾默是这么跟我讲的。”

      “我特别特别难受,到现在都是,从来没有过的难受,我不想再出去了,出去之后总会不小心变得难受,只有待在山林里,咱们去这里玩那里玩的时候,才最开心。”

      他困倦地闭上了眼睛:“你还记得你爸爸吗?现在他应该和仓鼠在一起,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喜欢仓鼠,帮我照顾那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还有啊,我找到我的爸爸了,也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了,不是他的错,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开心……嗯?你蹭我干什么?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你们也是我的家人呐……”

      流苏沉默了很久,久到骨头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又开口:“要不,等这片树林再红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走吧……去哪里?去哪里都行,大草原、大森林、大峡谷,把以前去过的地方再去一遍也可以,我就是想离开这儿了……”

      医院病房里,岑疏雨默默无闻地坐在椅子上跟江倾九尬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刚刚那两个她的同学跑哪儿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哎,你爸是不是菱歌集团的董事长江俞温啊?你一个豪门千金为什么放着富贵生活不过跑出来开酒馆啊?你是不是叛逆期啊?你打架是不是很厉害啊?你胆子怎么练到这么大的?跟我讲讲行不行?”

      她一连串的问题有一半都在江倾九的雷区上蹦哒,吵得江倾九头疼,最后岑疏雨的千言万语换来一个凉凉的眼神以及两个字:“不讲。”

      岑疏雨“啧”了一声:“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高冷啊,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对象的,你看你,才十八九岁,一天天跟个中老年似的。哎对了,你跟顾默现在是什么关系啊?他对你这么好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小男孩哈。你这么聪明,帮我开拓开拓思路呗。”

      江倾九深吸一口气:“把我手机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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