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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解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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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好的好的,麻烦了老哥,等我有时间一定去看看你,咱兄弟俩喝两杯。”苏沉牟熟络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聊着。
会议厅已经来了不少人,他在上面打着电话,下面的人熙熙攘攘地在讨论案情。
“一米九,拿着刀,我的天,那小姑娘怎么保住命的?”
“也是命大啊,那刀再往下错一点点,现在我们办的就不是杀人未遂的案子了。”
“小女孩也挺可怜的,都没个家里人过来,就那三个朋友帮忙跑前跑后。”
“哎,你们看她在佰桥报的那个案子了吗?那个扶正学院我听我老同学讲,背后是佰桥有名的地头蛇,根扎得深,他们头疼了几年都除不干净,她竟然有胆子告那个学校。”
“我听小岑说,这不是她第一次告了,五六年前就告过一次,不过那次没立成案。”
“……”
苏沉牟挂了电话,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然后开始讲话。
“这次的案子各位都有一定的了解了,目前受害者还在昏迷当中,重要线索暂时没有,根据已知信息,嫌疑人现在有两个方向。”苏沉牟拿起笔,在身后的的白板上写下两个词:沈鸣、佰桥,“与江倾九关系最近的人顾默是另一起案子的当事人,就是目前仍然没有线索的顾言语失踪案,此案有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每次我们找对方向,凶手总能先我们一步断掉后面的路,以至于至今仍然悬而未解。江倾九在五月四号,曾向顾默提出自己怀疑沈鸣,原因是她觉得沈鸣的身世和姓名与代号‘孤鸟’有一定联系。但是,顾默在笔录中确定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在顾默的房间中进行的,进过他房间的人只有韩佐佑、薛丞宣和江倾九,不可能被安装监控窃听设备,也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听到。”
“队长。”钟览举起手发问,“有没有可能是韩佐佑?顾默说,他们去鬼屋玩是韩佐佑决定的,而且此前韩佐佑进过顾默的房间,是有可能做手脚的。”
“可能性不大。”岑疏雨说,“我对韩佐佑问过话,那小孩胆子不大,而且看着很担心江倾九,那要是装的,不进演艺圈就可惜了。更何况,韩佐佑和沈鸣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沈鸣?如果不是因为沈鸣,他又有什么动机?”
“可是沈鸣和顾默的关系好到顾默可以放心地把亲妹妹交给他,如果苏队的假设成立,那沈鸣就是顾言语失踪案的凶手,他的动机又是什么?”钟览反问道,“而且今天都6月26号了,相隔这么长时间才动手,这未必就是原因。”
“这就是我们要查的东西。”苏沉牟说着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止讨论,继续说,“5月2号,顾默和江倾九去了佰桥市公安局,举报佰桥扶正学院,据佰桥市公安局说明,他们已经查证扶正为违规学校,于5月26号通知报案人正式立案,目前正处于刑侦阶段。不排除扶正内部有人为此报复江倾九,这方面我们已经联系佰桥市公安局协助调查,任命王承为联络人。”
“另外。”苏沉牟敲了敲桌子,“我需要提醒一下大家,这起案件是杀人未遂,不是故意伤害。好,我就说这些,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队长,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岑疏雨问道,“比如凶手就是个杀人魔,就突然起意想要杀人,根本没有动机。”
苏沉牟摇摇头:“鬼屋的监控系统被人故意破坏了,而且凶手在动手时刻意避开监控,加了双重保险,明显是有计划性的。”
“队长,我觉得佰桥那边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沈鸣这边5月4号到今天时间跨度太长了,中间的不确定性很大。”说话的是王承,“而且按照我们对顾言语失踪案凶手的人物侧写,他从我们找到线索到解决线索的时间跨度一般不会超过七天,这次与之前不太一样。”
“但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只有这么多,这中间有没有更重要的线索,还需要等江倾九醒来。”苏沉牟说,“如果你觉得沈鸣不像是凶手,那就找证据排除他的嫌疑,真正的线索会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也未定。”
“先从沈鸣这边开始吧。”苏沉牟拍了下手,“行动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市局刑侦科办公室里,钟览打开录音笔,轻放在桌子一角,岑疏雨抱着电脑坐在一边记录。对面的沈鸣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自然地看着他们,和顺的眉目略带一丝锋利,身上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
“您就是沈鸣沈先生…?”
“是。”沈鸣微微颔首,声音略显低沉。
“哦,你不用紧张,今天叫你来只是简单问几个问题。”
钟览客套了两句,沈鸣礼貌性地笑笑,表示理解。
钟览拿出江倾九的照片,递到沈鸣眼前:“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沈鸣认真地看了两秒,回答道:“见过,但不熟,她是顾默打工的那家酒馆的老板。”
钟览收起照片:“能具体说一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以及因为什么见的吗?”
“我想想……”沈鸣沉思片刻,“第一次大概是在半年前,第二次应该在一个多月以前,就这两次,都是在她的酒馆里,也都是因为我去看顾默见到的。”
“你们之间有过交流吗?”
“没有。”沈鸣摇头否定。
“好。”钟览翻开面前放着的卷宗,“今天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谁能证明?”
“我来这之前一直都在公司,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开完一场会议,我们公司的员工应该都能证明。”
钟览有些头疼,因为刑事传询和审问嫌犯完全不同,传讯人有权拒绝回答问题,问的时候不仅不能诈供,还要保持态度温和。
“沈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些关于顾言语失踪前后的问题?”
“无妨。”沈鸣垂下眼睛,看着有些悲伤。
“顾言语失踪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去年的4月13号。”沈鸣说,“这个问题你们在大半年前不是问过了吗?”
“4月13号……”钟览低声重复了一遍,“沈先生,据我所知,我们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时,你几乎立马就说出来了,而那个时候已经到了十月,距离顾言语失踪过去了半年。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吗?”
“哦。”沈鸣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又多了一层悲意,“因为4月12号是我父亲的忌日,我记得言语就是在那第二天离开的。”
“抱歉。”钟览歉疚地说,“她离开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这个不是也问过一次吗?”沈鸣说,“她说,家里的亲戚来了杉州,让她过去住一段时间,等顾默出来了就回来,我那时工作很忙,有些顾不过来,也没多想多问,觉得反正有联系方式,等我有时间就给她打个电话过去,谁知道……”
“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去看过顾默或者给顾言语打过电话吗?”
沈鸣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去年一年都特别忙,工作多得喘不过气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没有去看顾默,言语倒是打过电话,但都不是很长,就简单问两句就挂了,不到一个月再打电话就没人接了。等我差不多忙完,顾默已经出来了。”他顿了一下,“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我的老板和同事。”
钟览看过他去年十月的笔录,和现在说的大差不差,顾言语的电话他们当时也查过,已经成了空号,查不出任何线索。
钟览象征性地点了下头:“你觉得顾言语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言语乖巧懂事,一直都很听话,没添过什么麻烦。”沈鸣说,“她当时说要走的时候,我还担心是她怕麻烦我才走的,还告诉她继续留在我那个出租屋也没事。”
“顾默入狱前,警方建议他把顾言语送到福利院,顾默因为担心一直在犹豫,是你主动提出要帮他照顾妹妹的,对吗?”钟览又问。
“对。”沈鸣承认道,“言语小时候容易没有安全感,福利院孩子那么多,不一定照顾得过来,又怕她被欺负,我挺心疼那小丫头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妹看,那个时候工作没有现在忙,时间挺宽裕,照顾一个小孩也没什么难处,我见顾默为难,就跟他说了,也经过了言语的同意。”
钟览认真地听着,却很难从他的话里挑出什么纰漏,所有的解释都显得格外正常且自然。
“警察同志,还有什么问题吗?”
钟览眨了下眼睛:“没有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不过以后可能还需要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沈鸣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讲:“没事,只要能帮到你们,我随时都可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钟览突然又叫住了他:“沈先生,您脖子后面这块疤是……”
“是父亲去世那场车祸里烧伤的。”沈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