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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未时 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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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门好徒儿,怎么对师父这么无理?嗯?哈哈哈哈!”
张锁命看去,站在面前这人有些眼熟,细想来,他是那个在空城城墙上弹琴的家伙!
“能过满城这关,不是凡夫俗子之辈。”
说完,那白衣翩翩有仙相之人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喝起来。他戴着一副纯白色的面具,看不见他下面的脸。但听声音不是很老的人。
张锁命眼睛被酒壶刺了一下心,一把夺过酒壶就往外倒:“人呢?小哥呢?不在这里吗?”
见什么也没有倒出来,他扔掉酒壶抓住那仙人的双臂摇晃着焦急地问:“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问你小哥去哪里了?猫爷,就是猫爷!他人去哪里了?”
仙人皱眉:“猫爷?那是什么?猫妖吗?”
张锁命着急死了:“不是啊不是啊,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啊!他还和你说话过啊!你快想想,快想想他在哪里!他不会……他不会被那些鬼怪吃了吧……”
仙人笑道:“进城时可只有你一人,莫非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张锁命错愕,缓了半天,开口问道,“为什么连你都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为什么要骗我?这样耍我好玩吗?你明明和他说话了!你脑子是卡机了吗?定时刷新记忆是吧!做什么狗屁神仙呢这都记不住!我看你小学数学题都解不开吧!小学数学题都解不开,连我都不如!”
仙人捡回酒壶,摇晃了几下,原本空了的酒壶马上溢满了美酒,他兴致盎然地喝上了几口,问:“哦?我不如你?你会什么?”
张锁命抱头:“我会解一元二次方程。”
仙人:“……”
张锁命想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血,衣衫褴褛的血衣下面是被啃得烂糊的血肉。可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怎么会……”他哽咽着,小哥会不会比他这样还惨?所以他消失了?
张锁命没头没脑地问了仙人一句:“我死了吗?”
仙人反问道:“你说呢。”
“那他死了吗?”
仙人皱眉:“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你脑子没事吧?”
张锁命沮丧道:“我脑子有事,我脑子里全是小哥,只有小哥能救我。你不懂,你这个狗屁神仙根本不懂!什么都不懂!”
仙人喝了几口酒,悠哉道:“我不懂什么?”
张锁命哭道:“你连三年级小学数学多少分及格都不知道……”
仙人:“……”
也不知道张锁命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这仙人酒才喝够。喝够了他起身,架起张锁命背在身上。
张锁命挣扎着抗拒他,只听那仙人轻笑道:“傻子,我稀罕背你啊?要不是看你这么念叨我,我才不会背你。”
张锁命一愣,安安静静下来,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走了好一会,张锁命摸索着那张面具,把它取下来,下面是小哥那种姣好的面庞。
张锁命眼睛一湿:“你真是个傻比玩意,看我笑话。”
小哥背着张锁命上了山,来到了山间一潭水旁。他让张锁命进去泡着。
张锁命很难过,说不上来的内心难受,即使见到了小哥好受了一些,但还是很难过。难过到要滴血。
潭水里的小水蛇在周围游来游去,它们不敢靠近张锁命。直到小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那群小蛇才快速地游到了张锁命的身体上咬着伤口。它们咬过的地方血肉在疯狂地生长。
“为什么古董店不见了?”张锁命沮丧道。
小哥没回答他,他正忙着架火烤衣服。
张锁命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不管我了,不要我了,亏我给你磕了那么多的响头。我给我的老祖宗们都没磕过这么多。”
小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山鸡,拔了毛准备烤着吃。
张锁命继续自言自语:“除了你,谁都不相信我。我说真话,精神病患者都看不起我。我又没骗人,但也拿不出来证据。你说我搞点这里的东西拿回去给他们看,他们是不是就能相信我说的话了?”
“吃吧。”小哥烤好了鸡,撕了一块递给张锁命。
张锁命没皮没脸:“你喂我吧,我手没力气举起来。”
小哥无语:“你刚才打我的时候力气看着挺大的。”
这一句话把张锁命说委屈了:“你是不是也是什么仙什么鬼什么魔的,为什么我刚才打不到你?是不是你想走就可以走了?”
小哥沉默着,搞不懂这家伙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闯过鬼门关,本以为会高兴一下,没想到这家伙醒来之后就是各种哭。不是说男儿轻易不掉泪吗?
张锁命一把抓着小哥白皙消瘦的手,焦急地要他的回答:“你说话啊?是不是啊?是不是你想走就可以走了?”
小哥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打掉:“你说呢。”
是……小哥神通广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像他,连这里都摆脱不了,一次又一次被拖进这个鬼地方。
张锁命不死心,又抓了回去:“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你走了我绝对会死的!你不能见死不救!猫爷、猫爷你行行好,你不要再抛弃我了……”
“我什么时候抛弃过你?”小哥把他哭兮兮的脸推开。
张锁命现在像一个受伤的小鸟一样。
小哥没好气:“真脆弱。不是还要救兄弟吗?你这什么衰样?伤好了就跟我去上山。”
张锁命哽咽道:“上山干什么?”
小哥活动活动四肢:“抛你尸。”
张锁命不敢哭了。
张锁命跟着小哥上山。
走着走着,张锁命突然问:“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哥随口答道:“王孙李。”
“你骗人,”张锁命低头,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你上次说你叫吴周程。”
小哥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真的是在带一个儿子。还是不省心的儿子。
“名字有什么重要的,我人在这里就够了。”
张锁命点点头:“那你也别叫我张锁命了,我一直都挺想换名字的,你叫我甄有钱吧。”
小哥:“……行。”
为了打发路上的无聊,张锁命的嘴没有停过:“我有个兄弟叫陈厚实,是个老实的胖子,以前我追班里女神林满莹的时候,多亏他帮了我很多忙。要不是他我跟林满莹也不会好上。他人特别仗义,手里有点钱就会塞一半给我跟我出去胡吃海塞,那时候没有什么烦恼,学习成绩差也就那样了呗,考不好下来打打工混混日子也不错,想着以后攒点钱我们两出去旅个游啥的,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小破县城里哪儿也不去吧,那多没劲儿。没想到钱还没攒好,他人就不见了。真缺德,走了也不跟好哥们说一声,我还以为他死了呢。十年了,都要忘了他了,没想到他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了。”
小哥立住脚,面目冷漠地回头看着他。
张锁命低着头,犹犹豫豫地问道:“小哥……你说人死可以复生吗?”
“不会,”小哥坚定地立刻回答他,“人死了就死了。脑子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张锁命抬脸开心一笑:“对,陈胖子当然还活着,他肯定是想我了,跑回来找我玩的!我一定得去救他,他可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为了兄弟,刀枪火海也得下!”
小哥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把手轻轻地放在张锁命的头上揉了揉,安抚道:“记住,我们是马克思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只有真理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你最后就可以回家。”
张锁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跟在小哥后面爬山。这座山很陡峭,山路上的石阶非常多,绵延而上是高耸入云的高山。
张锁命昂着头看那山顶一角,问小哥:“我们要去干什么?”
小哥吐出两个字:“成仙。”
张锁命大惊失色:“什么?成仙!”
他猛地睁开眼,外面太大亮,一看时间是早晨9点多了。张锁命没有缓过神来,大口地在床上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
“小哥说过,要相信真理。”
张锁命嘴里念叨着词,斯条慢理地穿起来衣服,还是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等他换上鞋子绑好了鞋带,他才反应过来昨天他妈叫他去见二叔。
“妈的”他低头骂了一句,快速拆了鞋带,给自己翻出来衬衫黑裤出来,外面在套上一件板正的牛皮外套。
匆忙地照了一下镜子,嘴里念叨着“帅帅帅帅帅”就撒着黑色一字拖往外跑。打了一辆出租车坐到城郊。二叔家在郊外,离这里挺远,但也还好,丧葬店也开得偏。
等他赶到二叔临时住的地方,二叔已经上山了。听说二叔是做古董文物倒卖生意的,家里很有钱,人有本事挣这钱。
在屋外面蹲了半天,张锁命也没想清楚小哥“成仙”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想明白,二叔回来了。
二叔看见他时还愣了一下,张口来了一句:“你小子,怎么魂不守舍的?失恋了吗?”
张锁命摇摇头,上去帮二叔把背上沉重的背包卸下来。
“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这么沉?”
二叔神秘笑了一声:“好东西。”
抬进屋里打开背包一看,里面竟是一副棺材!
张锁命大惊失色:“二叔你——”
二叔呵斥道:“嘘!咋咋呼呼啥呢!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
张锁命有点害怕那东西,因为那棺材外面贴着一张张黄纸,上面写着乱七八糟他看不懂的鬼画符。显得异常诡异。
“这里面装的可不是皇亲贵族,”二叔得意地笑道,“这里面装的可是一位道观的仙,见过进棺材的仙吗?是仙就得供着,态度好点。你看看你害怕什么,它又不会吃了你,死封建的样子,来来来过来摸一摸这棺材木头,手感可好了,是个大货啊!”
「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