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人鬼四相皆空》越上清歌

14、未时 精神病院

　　张锁命“哇呀呀呀”地到处乱挤，周围原本还想拿他一饱口福的仙魔鬼怪被他这疯癫模样吓住，乌压压地远离他一片。
　　但是张锁命不想放过他们。在他眼里，这些都是长了腿的好吃的。吃啊吃啊，谁吃过吃啊？敢来吃小爷，小爷也要尝尝你们的咸淡！

　　他一个大跳，扑到了一个白蓝条纹的鬼身上，长开嘴拽着它的胳膊就是狠狠咬上一大口。
　　只听伴随“啊啊啊——”地几声惨叫，张锁命感觉身后有无数张手在拽着他，试图把他从那人扯走。奈何他想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到手的“吃的”。

　　“给他打针的护士呢！快快快——皮都要给咬掉了！”
　　“这个疯子，看来不止是胡言乱语！按住他按住他！把他绑起来先关着！打个电话给孙医生催他赶过来！这个病人病情加重得太厉害了！我们这小庙可管不了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

　　张锁命没脑子没耳朵听，一个劲儿地大喊：“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鬼东西！我跟你们拼了！左右都是死！要死一起死！我可是有小哥罩着的！我要是没命了，你们也得跟我下地狱！”
　　忽然一个有力地巴掌扇过来，让张锁命眼前清醒了许多，他定睛一看，认清楚来人后话抖抖索索地吐出来：“妈……你怎么在这……”
　　陈秀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随后面上是无尽的悲凉，那一刻张锁命才发现秀芬的头发白了一片。她冷冷地怒道：“没出息的东西，看你在干什么蠢事！要是连你妈也不认识了，你就从楼下跳下去吧！谁也不准拦着！长了二十多年了，脑子都给狗吃了！养你不如养条狗！”

　　骂完张锁命，陈秀芬发疯似的推搡开抓着按着张锁命的医生护士，嘴里骂道：“都别碰他！他是我儿子！我儿子有病没病当妈的心里最清楚！放开你们的脏手，都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把我儿子关在了这里！我看你们才有神经病！我要带我儿子回家！这狗地方我是绝对不可能让我儿子呆在这里的！张锁命，你现在跟老娘回去！”
　　张锁命没有理清发生了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一群穿着白蓝条纹病服的家伙们盯着他看，他们的目光不能说是友善，像是在蔑视他。

　　陈秀芬一路拖着张锁命往外走，医生护士们一路试图拦住陈秀芬，好言好语地劝说着她。劝她把张锁命留下来。
　　到了门口，陈秀芬“呸”了一口：“这狗地方我们才不呆着！你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张锁命往右看，一个写着“百观县精神卫生中心”的牌子挂在那里，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环顾四周，这熟悉的地理位置，不就是猫爷开古董店的地方吗？古董店呢？
　　原本应该是古董店的木门，现在换上了铁栅栏门。

　　那些蔑视过张锁命的精神病患者们正扒拉着门瞅着他傻笑。嘴里嘴型对着“傻比”二字，对着他笑得可开心了。
　　“妈……古董店呢……”张锁命跟着陈秀芬的身后，心惊胆战地犹犹豫豫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没想到这一句轻飘飘地话把刚才还硬着腰板的灭绝师太眼角说红了，但她硬是没掉下一滴眼泪来。
　　陈秀芬说：“什么话都别说，安安静静跟妈回家。妈给你做了好吃的，饿了就回家热热吃，趁现在还新鲜。”

　　张锁命回到了百观丧葬用品店。东一落西一落的纸人看起来都在朝他笑，像刚才那些精神病在朝他笑一样，好讽刺啊。
　　他心里有点窝火，拿起桌上的剪刀就往它们身上扎。
　　陈秀芬看到这一幕上去又给了张锁命几个大嘴巴子：“废物东西，你把老婆子好不容易扎的戳坏了，你掏钱买下来啊？有这虎头虎脑的力气不如赶紧出去找份正经工作，挣到钱讨个好媳妇！”
　　张锁命低下头，安安静静地找个角扎儿坐下来。扣着手指，缩成了一团。

　　陈秀芬叹了一口气，怕他热给他开了电风扇，朝着他吹。然后进了里屋去把冰箱里的饭端出来热一热，又去厨房给张锁命炒了几个菜。
　　张锁命“咔咔”地咬着手指，郁闷万分：好端端的古董店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是猫爷终于察觉到那破地儿狗都不去撒尿所以就搬走了吗？为什么搬走了不跟他说一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句话不说就抛下他就跑了这算怎么个事儿？

　　小哥你真是个傻比玩意儿！

　　张锁命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早上他在求过他，给他磕了那么多的响头，求他帮帮自己，结果转眼间人就连着店一起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啊？见死不救吗？
　　没了小哥，他再遇到那些牛鬼蛇神他该怎么办啊？他该去死吗？他活该去死吗？
　　为什么这些傻比事全都找上他来了？他一没偷二没抢，从小到大成绩是不好，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混账事，凭什么抓着他一个劲儿地欺负！
　　对！想到这里张锁命站起来进厨房找刀，想踹身上保命。如果这些东西再来烦他，他就跟它们拼了！左右不过一死！总比被玩死强！害怕？我怕你个姥姥！

　　陈秀芬刚端饭到桌上回厨房拿碗筷，就看见张锁命手里拿着菜刀一脸深沉的思考样子，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张锁命回头一看，赶忙扔了菜刀跑过去扶她：“妈，你怎么了？低血糖吗？”
　　“对，我低血糖，看见你拿刀我就低血糖。”陈秀芬没好气地说。
　　两人在菜桌上坐好。张锁命不吭声地给陈秀芬盛了一碗米饭，又夹了几个好菜给她，一脸陪笑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
　　“那你说说看，你跑到精神病院门口给人家磕头，求人家放你进去是什么意思？”
　　张锁命一头雾水：“妈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陈秀芬激动地站起来，“你一大早跑到精神病院门口一直在磕头，嘴里喊着什么‘救救你’‘开开门’，路上人都看见了！你丢不丢人啊！我打电话叫你回家，你还给我把电话挂了！好啊，长大了有能耐了，有自己想法了！”
　　张锁命摆摆手：“不是的妈！那里不是精神病院！那里原来是——原来是……”
　　“原来是什么！！”
　　张锁命不吭声了，他知道他说了没有用，陈秀芬不会相信的。这种诡异的不科学的事情，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相信他的。就他倒霉不正常，活该说这些。
　　张锁命几句真心话在喉咙里滚啊滚，最后只吐出一句：“我错了……妈，对不起。”

　　一切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张锁命内心苦涩，一口口咽下嘴里的饭。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饿的，现在没有什么胃口了。

　　他想小哥了。

　　“你那个破药别卖了，我看你就是吃出幻觉来了，赶紧扔了！明天跟你二叔上街找找工作，你二叔有本事，跟着他混也能吃上饭……”
　　陈秀芬念念叨叨说上了好多话，张锁命没有听进去几句，脑子里全是小哥的脸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小哥说，有他在的地方，就是真。

　　那小哥现在不在这里，那这里其实是假的吗？都是假的吗……
　　“啪”地一下，张锁命的头被陈秀芬一棍子敲了一个包，陈秀芬骂道：“多大个人儿了，神金兮兮的什么死样子，也不怕被人笑话！吃完了就去洗个澡睡个觉，明天倒腾倒腾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整整齐齐地跟你二叔忙活事儿……你听到没有！！”
　　张锁命捂住头点点头：“知道了，老妈。”

　　张锁命洗完澡换了个黑色四角内裤，套上一个大黑裤衩，上半身裸着刷个牙。然后理了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开心起来，笑道：“妈的真帅。”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无穷无尽的困意一下子就袭上来。把张锁命往底下拖拽。
　　朦朦胧胧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他的小腿，那种绵缠黏腻的感觉，冰冰凉凉的……是一只手。

　　是一只男人的手。
　　想到这里他被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他全身动弹不得，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好东西好东西……”只听那玩意儿这样念叨着。
　　“即使被拔了筋断了骨，也是一副好身体。拿来做药还是不错的。嗯……让我好好看看……”

　　张锁命感觉那手变成了两只，在他身上游走着，从小腿一直向上，向上……双手开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挑弄着他的感官。

　　张锁命的唇也被对方堵住，轻飘飘地在舔着他的那里。嘴唇被轻而易举地破开，舌头被冰冷缠上，张锁命连哼叫都做不到。

　　冰凉濡湿的感觉弥漫全身。

　　那手指如寒玉般冰冷且细腻，所过之处，激起了张锁命一阵鸡皮疙瘩。
　　张锁命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从下面袭上来。那人的动作不紧不慢，像在玩弄一个物件，让张锁命忍不住小幅度扭动着腰。

　　我刀呢！！张锁命在内心呐喊着，浑身使不上劲儿，要是能使上劲儿，他绝对要踹死这个恶心人的烂东西！
　　那双手停在了他的胸口，轻轻地敲了敲这副壳子，然后惊喜道：“哦？没死呢？”
　　你他妈死全家！张锁命怒道。

　　“没死就醒来！”

　　一声呵斥令下，张锁命猛地睁开眼，弹跳而起，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脸上。没想到结实的拳头穿过了那人的身体，导致张锁命一个不稳摔下去。
　　「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