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止忧伤》清风影月

4、游历古刹

　　1
　　“顾逸文，起床啦起床啦！” 石碧云大清早就过来敲门吵醒我。
　　我很不习惯早起，这么被硬生生地吵醒就更不习惯了。知道是石碧云，也顾不得怪怨什么，给她开门让进屋来。
　　“才七点钟？起这么早？”我揉揉惺忪睡眼，惺忪地说。
　　石碧云一脸灿烂：“早睡早起身体好！听说你常常是日夜颠倒的，生活没有规律，要调整过来才行哦。”看来我的基本情况和起居习惯已经被她初步了解。
　　我附和道：“突然起这么早哪能适应呢？要调理也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嘛！”
　　石碧云扬起柳叶眉，说“你自己懒还不承认啊？”
　　我继续争辩道：“比如要戒烟，总不能说戒就能戒掉，也得慢慢来。若平时抽一包，那今天就抽大半包明天只抽半包后天就只抽几支，然后渐渐就不抽了。”
　　石碧云撅起嘴角：“你这是强词夺理呀！”
　　石碧云还真有意思，大约我们才认识一天，就似乎熟识得很，对我扬眉撅嘴的。
　　她接着说：“你快去洗漱，给你买了早餐，吃完后陪我去学校看看，我该去报到了。”
　　我这才留意到她手里提着的食品袋。难怪对我这么好，大清早就给我买早餐，原来是有用意的。女人心。
　　“然后再带我到处逛逛。”她补充道。
　　美女就是这样，做事情不由你分说，带着美女的霸道，也不问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或者有没有其他事情。
　　冲着美女相邀和这份早餐，我答应陪她出去转转。

　　2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记不清大约什么时候和女生一起出去逛过街了。
　　我的初中是在本地就读的，一个封建时代的教育环境，至今仍在熠熠生辉。那时和一同班女生一起去书店买书，返校途中并肩沿街边逛了逛，被那个保守自闭又秃顶的班主任撞到，说我们的亲密距离小于1米，硬是逼着要我们承认在早恋，还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写检讨。弄得那女生差点留级，再也没理过我，也因此班里的女生都不敢和我接近。一时之间我成了众矢之的害群之马！可惜了我的洁好之名，可怜了那个同行女生的清白之身。
　　高中时，上课和班花传纸条，相约周末去看电影。这里略去看电影的细节。出电影院后，在班花的强烈要求下陪她逛夜市。人太多，不知道是不是我担心我们走散了还是心怀鬼胎，总之我当时鼓起莫大勇气低头羞赧地牵起班花玉手，还没走两步就被甩开。顿时觉得颜面尽失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正在想应对之策时发现我牵起的不是班花。就像李连杰在影片中饰演的张无忌原本是想牵小昭的，结果却拉了一个老太婆的手，并且还兴奋地走了老远！显然，比我倒霉得多的人还是有的。那天我们就再没往人多的地方钻。后来就请班花吃冰激凌，再后来……没有了后来……各自回家了。后来我回想起这事，觉得之所以没有后来是不是因为牵错手本身就意味着命运的无缘安排还是那天班花吃了冰激凌后就不愿再和我继续逛街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班花冰激凌没吃完就肚子疼赶着要去上厕所。
　　大学早期的时候，曾经一女生约我陪她一起去新建的步行街逛逛。同为文学社成员，陪陪也无妨。后来室友们警告我，若再和此类尊容的女生来往影响本宿舍的整体外来风貌就剥夺我在宿舍的留宿资格。
　　所以，经过对各个阶段的逛街总结，我还真不愿意和女生逛街，每逛一次就倒霉一回。可是，美女大都喜欢逛街，男人大都喜欢陪美女逛街。因此我为了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就必须喜欢，然后渐渐习惯。
　　给美女当向导对我来说倒是头一遭。

　　3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女的原因，石碧云到学校报到的手续很快很顺利地就办完了。我那时办理病休时，一个据说是什么主任级别的老师根本就没正眼瞧过我，直接跟我说要我拿什么学生证身份证病历本医生证明什么的，前后捣鼓了一个多星期。可见，性别和长相都是极容易被歧视或被优待的。
　　办完手续后我松了口气，感觉完成了一项照顾小兵的重大任务。
　　出了学校门，石碧云看着我，黑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不时眨两下，冲着我微微笑，却不做声。
　　我深明其意，故作茫然地说：“此笑非善，意欲何为？”
　　石碧云又讨巧地一笑说：“明知故问？说好带我去玩的！”
　　“去哪玩呢？”我是真不知道。一个通常不出门的人却被要挟着去游山玩水，幸或不幸。
　　“你决定啦！你安排啦！别想抵赖啦！”石碧云嗔怒。
　　我点起一支烟，吐一口烟雾说：“苍天决定吧，这烟雾往哪边飘我们就往哪边走。”
　　“那怎么行？你是男人呐！这么没主见？！和我一起就这么没劲啊？”
　　“有劲也不能说啊！不然等会走累了你要我背你怎么办？”
　　石碧云轻抚我的后背说：“有美女愿意让你背你还不跟饿狗抢食似的？”
　　我说：“行了，别有一搭没一搭的。两个人很单调无趣。叫上我朋友吧，也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也很久没有看到阿伟、郭胜他们几个了。
　　女生天性喜欢热闹。石碧云高兴地拍手说：“那好啊！”
　　不一会儿，阿伟和郭胜就来了，还有郭胜女友阿娇。阿娇变得妩媚了，少了些清纯，多了些女人味。爱情滋润的结果。
　　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奇，惊奇于石碧云的美貌。于是我先发制人，指指石碧云，说：“你们快叫嫂子吧！”
　　我这样开玩笑的目的一是想试探石碧云对我的意思，如若她不反感，说明我已掌握进攻的先机和主动权；二是暗示阿伟名花有主朋友妻不可欺你别想拐走。
　　阿伟显然明白，极其配合地给石碧云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嫂好！”转而又对阿娇说：“二嫂好！”
　　因为是与他们初次见面，对于我的玩笑石碧云没有表示特别抗拒，只说了声：“你们好！”算是顾及大局保全气氛的融洽。
　　我正暗自窃喜，不料却本能地“啊！”了一声。
　　阿伟和郭胜望着我说：“看见什么了？大呼小叫的！”
　　我连忙接口说：“今天天气真好！黄道吉日，适宜出行。”
　　石碧云暗笑。
　　我暗怒，揉了揉左臂。刚才趁大家不注意石碧云猛掐了我一下。
　　在去哪游玩的问题上，郭胜两口子提议说去洪山转转，那里有个宝通禅寺，也离我们这里近。然后大家就开玩笑说：“你俩这么快就要烧香拜佛求子啊？”
　　嬉笑中我们就出发了。

　　4
　　在武汉这么久，还一直没好好留意城建。可能是久居其中的原因，也便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这和“书非借不能读也”一个道理。
　　作为千湖之省的省会，我们没有去游湖却来登寺庙。也未尝不好。
　　去哪玩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石碧云情绪高涨，一路雀跃。
　　不一会儿便到了，迎面抬头就看见蓝底金字“宝通禅寺”。售票处就在门口，颇有商业气息。
　　购票入内。
　　千年古刹，殿宇楼阁，层迭有致，隐现自然，古朴庄严，幽静异常。
　　游历的人们都小声说话。这种气氛适合拜佛不适合游玩。
　　每进宝殿阁楼的时候，郭胜就被阿娇挽着，石碧云乖乖地贴着我走，阿伟殿后。每出宝殿阁楼的时候，我和郭胜在前，阿娇和石碧云居中，阿伟殿后。
　　最后我们来到颇负盛名的洪山宝塔，这也是我们在此处的重点游览景点。须加收门票。
　　目测塔高和我们学校的旗杆差不多，座北向南，共有七级。
　　我们由基层小圆门入内，拾级盘旋而上，塔内幽暗而诡秘。
　　在登塔的顺序上我们有了分歧。阿娇今天穿着短裙，走在前面自然不妥，于是她与郭胜殿后。阿伟领队，我其次，石碧云在我后面。这种安排恰如其分。我也很佩服石级的设计，略陡，还盘旋。我很自然地充当绅士冠冕堂皇地牵起石碧云，弱指纤纤，滑嫩柔软。温馨几许，直达顶层。
　　塔顶有窗口，比碉堡的望风口稍许大一点。登高远望，武汉三镇景色略收眼底：东湖似镜，长江若练；九峰层峦，堆青叠翠。想起古人诗作“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崔颢写这句诗的时候是站在怎样的高度。哦，那是登于黄鹤楼。
　　“想啥呢？在这发呆。”正沉思着，石碧云靠近我这边。
　　“没想啥，忽然有点忧伤。”我不着边际地说。
　　“好端端的忧伤啥啊？空气多么新鲜青春多么美好！”
　　“空气早就被污染了，你现在呼出的是二氧化碳吸进的没准就是毒气呢！嘿嘿！再说了，青春有啥美好的？”我正准备点一支烟，索性让空气更糟糕一些以应证我的理论。
　　“这里不能抽烟！”石碧云提醒道。
　　“哦，对。谢谢提醒。你看看那边，工厂高炉浓浓红云。那就是毒气，工业污染。我喷一辈子的烟雾也没有它吐一分钟对环境的危害严重。”我辩驳道。
　　“歪理！邪说！反正你也是害虫！”石碧云撇嘴说道，表情甚是可爱。
　　“抽烟就成害虫了？那这个世上还真没几个好虫子了。”我爽朗大笑起来。
　　“不跟你说了。”石碧云去了另一侧的窗口。
　　“把人家女生惹生气了？”阿伟笑着走过来说。
　　“逗她玩呢！探讨美好青春和环境污染的问题。”我漫不经心地说。
　　“想追人家，还没到手吧？”阿伟诡秘一笑。
　　“瓮中之鳖，网中之鱼，涸辙之鲋。”就算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假装满怀信心。
　　“说得这么轻巧？好像已经是你媳妇似的！”阿伟不屑。
　　“哈哈，迟早的事！如汤沃雪，易如反掌。”我随口吹牛。
　　正聊得起劲，郭胜、阿娇、石碧云过来了。
　　游历结束，打道回府。
　　出塔下石级的时候石碧云不让我牵手了。她和阿娇手拉手并肩而行，女人之间熟络起来总是异常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