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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警局申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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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待离去,人群中冲出几个穿制服的保安人员,一下子就把我们扣住了。
      原来是女生楼的阿姨打电话给学校保安室。她先前以为只是常规性质的男生向女生求爱的花样,见得多了就没当回事,哪知后来竟然打起架来了,在她的管辖区门口闹事自然怕担上责任,于是赶紧“报案”。
      我们被带到保安室。
      “哪个系的?”满脸横肉长得像土匪似的某保安人员问道。其余几个保安对他恭恭敬敬的,看样子像个小头头。
      “汽车工程系。”阿伟懒懒答道。
      “汽车工程系?我在这学校干了四年,没听说有这个系啊?你骗谁呢?”土匪摸摸自己脑袋。
      “不是这个学校的。”阿伟继续懒懒答道。
      土匪一问才知道,除了方妮之外全都不是本校生,一下子来了精神。磨磨牙说道:“外校学生居然跑到我们这里打架闹事,这还得了,必须移交公安机关严肃处理!”
      徐义急忙说道:“我们没打架也没闹事。”
      “你都飙血了见红了还说没打架?”
      “自己摔的。”
      “当我三岁小孩是吧?”
      “真是摔的。”
      “那你再摔一个我看看?”
      方妮“啊!”的一声,只见徐义扑通一下,一头摔在地上,顿时脸颊青紫,鼻血流窜。这一招大出意外,土匪也吓到了,万一真出什么事就麻烦了,赶紧拿纸巾递给他。方妮立即帮忙止血。
      我们都错愕茫然心乱如麻。
      见审问无果,保安叫方妮签名然后放她回去了,余下的我们几个继续被问讯。
      基本情况他们已做了解,知道是由于情感纠纷以致大打出手。不过他们纳闷的是,两个不同学校的人怎么会在他校打起来?以他们的智商,这个道理他们自然很难理解,当年日俄战争却不在当事国进行,跑到中国的地盘上来撕杀,这是何故?因为争抢的是中国的利益。同理,阿伟和徐义聚集于此,虽说是阴差阳错地撞上了,但争抢的是同一个女人,难道还会去顾及在哪里争抢么?
      接下来的问话索然无味没有新意,偶尔会问下方妮的情况。说是问,不如说是打听更贴切,谁叫人家是美女呢?
      期间他们接了一个电话,似乎很重要,其后询问的态度大为好转。后来我们才知道语气缓和是为了稳住我们。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自称是学校党支部的什么干部,我真的很佩服他的口才,一看就是那种光知道吃饭不知道做事的那种人。竟然从党的起源讲到党的建国,中间插科打诨不乏金句,最后居然回到主题说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同学间的相处要和睦,然后又类比党的历史困难是怎么克服的。他还在那口若悬河喋喋不休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我们都没在意,突然冲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被带上了警车。
      原来,就在不久前学生宿舍遭窃,怀疑是外校人员犯案,苦于一直未觅踪迹,碰巧我们几个“可疑人物”在校内闹事被逮到,没有不被怀疑的理由。
      押上警车的那一刻,党支部干部还不忘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回头是岸,党是宽容的。”
      我心里骂道:“你丫是信上帝的吧!”
      我们被请到传说中的派出所,在进审问室之前,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比如钱包挂饰手机钥匙等等全部交出,皮带鞋子也脱掉。
      首先被传讯的是贺子风,可能因为他个头比较高大,先要来个下马威。
      “犯了什么事?”制服恶狠狠地叱问。
      “没……”贺子风刚开口还没说出第二个字,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老实交代!”
      “没犯什么事。”这次说完了这几个字,脸上又挨了一巴掌。随后被带到隔壁房间。
      可能事先经过调查,知道除了贺子风之外我们三人都是学生,也就没有对我们用刑,少受皮肉之苦。这让我深深感受到,中国落后的不是制度,而是人!
      无论我们怎么解释,这伙人始终认定是我们几个偷盗。这点有违起码的逻辑:如果我们真的盗窃,难道还会光明正大地待在那里等着警察哥哥过来抓捕么?当真好笑得很!当然,毕竟我们不是专业人士,刑侦的逻辑思维是我们不能理解的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按 他们的行话术语,审讯一直没有进展,我们拒不交代。尽管暗示过我们交代了也没什么,罚点款就完事了,但我们深知不能认罪,何况根本无罪。所幸我们的坚持,在审讯我们的时候,那个学校再次失窃,作案手法雷同,由此已可直接推定我们是无辜的。我心中一喜,终于重获自由。
      然而,我们高兴得太早,审讯官的眼神比我们更加无辜,依旧认定我们有作案嫌疑,暂时继续扣留。我心想这下完了,要是他高兴或者不高兴,可以扣留我们四十八小时。从进门到现在,我们已经以立正的标准姿势罚站了四个钟头。
      后来换值班的民警跟我们说可以走了,但不允许带走随身物品,说是还要检查,三天后自行来取,只退还了钥匙。我们当然无力争辩,抗议无效。赶紧逃离地狱才是关键。
      已是凌晨三点,我们四个灰溜溜地跑了出来,饥肠辘辘,寒意阵阵。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归还,处境相当难堪,只能沿着马路游荡。
      谁都没有说话,默契十足。大家都在想着刚才一连串的遭遇,憋屈得很,谁也没出主意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
      贺子风终于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说连香烟也没收了,现在想抽一根也没有。
      我提议说搭个的士去郭胜那里吧,到了叫他给钱。阿伟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徐义低头走在我们后面也没有言语,只贺子风附和说赶紧行动。
      好容易碰到一辆车,司机看我们这架势心存疑虑,怕是遇上土匪抢劫,我们不等他犹豫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到了之后我下车去敲门,半天才喊醒郭胜,危机得以解除。

      2
      又累又饿又困又冷。
      阿娇也起来了,没有多问,郭胜就吩咐她去煮了几碗面条。我突然觉得阿娇的厨艺真好,这面条的味道没话说,我一连吃了两大碗还嫌不够。贺子风也是啧啧称赞。人一旦饿极,普通的一碗面也能激发出全部的味觉。只见阿伟和徐义闷头闷脑拈花一样的慢吞吞吃着,人一旦有了心事,再可口的饭菜他都尝不出来。
      打发阿娇回房之后,郭胜轻轻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贺子风斜视徐义,阴阳怪气地说:“倒了八辈子霉了!先是看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后是遭了不该遭到的罪!”
      “到底怎么了?”
      “我们被人摆了一道!”
      “什么意思?不懂。”
      “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是不是被抢劫了?”
      “确实被抢了,想起来我就窝火,某人太不值了。”
      “挺直爽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说话不清不楚的学着拐弯了?”
      “你问他吧。”贺子风说着指向徐义。
      郭胜凑过去,对徐义说:“怎么回事啊?”
      不待徐义开口,阿伟抢先说:“没什么,路上遇到打劫的,东西被抢光了。”
      “在哪里被抢的?我们这里的治安没有问题啊!”郭胜显然不大相信。
      “自然不是我们这里,不然怎么会大老远搭的士回来呢?”我跟着掩饰道。
      郭胜还要追问,阿伟手一扬说:“明天再慢慢说吧,现在累了,你随便弄床被子我在沙发上面将就着睡一觉。”
      郭胜忙去了。
      我建议贺子风跟阿伟在这里休息,徐义去我那里睡。这样安排便于贺子风陪着阿伟也顺便开导安慰一下,而我也能单独跟徐义谈谈。相信今天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彼此沉默和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些事情总得说清楚。但这会儿不利于缓解,只会激化矛盾。
      不料阿伟改变主意,看了徐义一眼,说:“我跟他去你那里睡,你们在这里。”
      不等我答话,阿伟拿过钥匙就出门了。徐义犹豫半响也出去了。这样也好,当事人相互间的直接沟通更容易化解矛盾平息战争。我希望是有效沟通,而不是恶意对峙。
      贺子风有些费解阿伟的行为决定,但既然阿伟都这样说了,自己也就不好再深刻参与其中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对郭胜说:“你也进去睡吧,我跟贺子风在沙发上睡就行了。”末了我还提醒一句明天不要太早喊醒我们。
      迷糊中熬到中午醒来,阿伟还没有送钥匙过来,难道还没起床?顾不得多想,洗把脸就准备回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郭胜说先吃饭,我说先回去看下阿伟和徐义,等会儿一起过来。贺子风也醒了,本来要跟我一块回去,听到我说等会儿还过来,也就懒得两头跑了,躺在沙发上裹着被窝看电视。
      我回去一看房门锁着,敲了半天没反应。这时房东阿姨过来跟我说我同学走了,把钥匙交给了她,说着递给我钥匙。
      我开门进去,室内如旧,显然,他俩没有睡觉。
      我有些诧异,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莫非决斗去了?这真叫人犯难,都是患难与共荣辱同存的兄弟。转念一想,他们不会弱智无知到此等地步,稍稍心安一点。不过这也说不定,爱情容易使人迷失,使一个正常人变得不正常。
      我来到郭胜家,贺子风问我其他人怎么没来,我说消失了不见人影。贺子风似乎不相信我说的,执意要去找他们。我说算了,就让他俩都冷静一下。
      郭胜叹一口气,说:“曾经的‘五虎将’就剩我们三个了。”他已从贺子风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
      有些沮丧。
      吃完饭后不顾郭胜的挽留各自回家。我提醒贺子风别忘了后天一起去派出所拿回手机和钱包。他应允之后匆匆而去。
      回去的路上我跑到电话超市给石碧云打了个电话,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发生的事件,特别是对方妮这种做法,我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情绪。石碧云很无辜,我也没理由责怪她,只是对此颇有微词。当然,打架和进派出所的事情隐瞒了没有说,只是告诉她这两天手机坏了,暂时就不要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发短信了。
      顺便也打了个电话到阿伟宿舍,得知他还没有回来。这小子,至于情伤至此么?想想也难怪,被兄弟横刀,确实非常人所能承受之痛。这事也有些蹊跷,我知道的都只是些基本的,详情无法尽知。比如徐义跟方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徐义明明知道阿伟喜欢方妮且正在追求中,何况方妮也没有表示明确的反感和拒绝,徐义又为何插上一脚?这也太阴损了点吧?如果都喜欢,可以公开说出来。要么一方成全一方退出,要么公平竞争,最终目的是希望爱情圆满,也不会伤了和气。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仔细回忆整个过程,发现有许多潜在的暗示和某些隐喻。
      比如第一次见石碧云的时候,我们去车站接她,当时徐义与方妮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俩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徐义当时错愕得有些结巴,我还以为是他看到美女了所以心慌;
      再比如那次去森林公园,游湖的时候方妮不时望着岸边若有所思,岸边坐着的正是徐义;
      再比如后来回来吃饭的时候,贺子风要给徐义夹菜,方妮当即挡着说徐义不爱吃这个,她怎么知道他不爱吃的呢?
      再比如后来唱歌的时候,徐义竟然自顾自豪饮,实际上他并不是好酒之徒,估计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难道是陪同阿伟相亲?
      这一切的一切有着太多的悬念,现在假设徐义与方妮原本就相识且有一段情史,那么后面的故事都是理所当然且容易理解了。
      对,这不是假设,他们原本就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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