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同人]风骨(旭盼现实向BE)》百鳥神思者

2、第二章 齐府献画

　　伊从此次觐见萧相之后，倒是一路平安顺遂，少有波折。伊自觉入了浊流，有愧于恩师柯相公，便从此不再相见。只是，自进京以来便如履薄冰，不得安宁，这一回，他又想托人送点财物给萧府管事的，却被盼儿阻止了。盼儿有云，打点关系未尝不可，断不可如此失了风骨，萧府最不缺的就是钱物，你如此贸然送财，反倒叫萧相公低看你几分。恕妾直言，坊间皆知萧相公为后党，如今后党四面楚歌，官人你还是不要参与党争为好。你若有心跟着萧相公，何不等到脚跟站稳之后再行打算？你现在去找他，就是一枚任人拿捏的棋子呀。
　　盼儿果然没有说错。数月之后，有人联合群臣参了萧相公一本。萧相公虽然没受什么贬黜，可也结结实实挨了官家一顿骂，落得个自省的批语。那参本的人当中，有个叫齐牧的齐中丞，如日中天，比萧相公还得意。这还不算，那齐大人还派了细作来调查，就为了知道萧相公手里有哪些新人。伊心想，可不能坐以待毙。我欧阳旭虽不是萧相公跟前的红人，好歹也是当朝探花，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眼下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躲了显得我心虚，不躲又只能任人宰割，因此只好先发制人，主动觐见了齐大人。齐大人有云，欧阳副使此番光临寒舍，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直说，切莫忸怩。
　　伊定了定神，便说明来意。原来伊想投靠齐中丞，只好出此下策，将手中的夜宴图呈了上去。那夜宴图便是清流用来抗衡后党的重要利器。其内容本身并不重要，但弄权者让它显得很重要。图是给齐中承过目了，可要证明诚意也难。齐中承生性多疑又老谋深算，便问道：听闻那日萧府雅聚，欧阳官人你也在场，甚得萧相欢心，怎能如此快地转变立场？
　　伊才思敏捷，便答：小人有一妾，曾在小人跟前进言，打点关系未尝不可，切不可失了风骨。因此小人从未和萧相公有何利益瓜葛，只在重大节气之时保持君子之交罢了。风骨二字，贱妾女流尚且明白此理，小人又岂有不懂的道理？
　　见伊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那齐中承笑了，揶揄道：你说你有风骨，却担心清流查到自己头上，连夜来投奔我；你说你有诚意，可你曾为萧相看重的探花，如今怎可轻易折腰，投靠了他的死敌？
　　伊虽慌了神，却也很快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弃暗投明，择良木而栖，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齐中承闻言便笑道，我齐某人最不缺的就是肯卖命的鹰犬。你既要自证诚意，有何手段让齐某信服？见伊不言，他便说，我那盆景恰好换了土，倘若你肯将那土吃下去，我便信你所言。
　　伊跪倒在地，耳边响起好盼儿的声音，风骨二字，不可轻弃。可若是为了大好前程……伊红了眼眶，爬向那刚施过肥的盆景，颤抖着手抓起了一把土往嘴里塞。伊难受得作呕，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盼儿的声音早已远去，只听得齐中承那威严中带着调侃的问话：
　　“味道如何？”
　　“颇有肉味。”
　　“善，往后的肉会越来越香的。”
　　伊跪在地上，不愿起身。伊又想起刚来东京的时候，为了打点关系，送了范大人几幅字画，这回又为了投诚，送了齐中承夜宴图，我身家不过田产几亩，祖宅几间，仆从二三，下一回，还有什么可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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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旭的东西会越送越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