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同人]风骨(旭盼现实向BE)》百鳥神思者

3、第三章 好女为盼

　　胭脂红，榴花香，我也不瞧；绮罗软，金银闪，我也不馋；粉墙朱户，翠绕珠围，我也不羡，我的好旭郎在家里等着我哩。
　　伊雀跃地像个未出阁的少女，手脚麻利地做着女工。伊在缝制一件中衣，瞧了瞧尺寸，似乎不大合适。旭郎高八尺有余，相貌堂堂，衣裳肯定不能寒碜了。像旭郎那样视读书如命的文人墨客，常不修边幅，一年到头都是那件散了边的青色深衣，有时难免招人笑话。而且身量也得合适，下摆做得太宽大，便要绊住他的脚，也会染上尘土，做得太小，又显得小家子气，穿上有辱士大夫风骨。总之放量要恰当，袖根要大，要教他穿得舒服。现在手里头这件是小了些。哎呀，以后还会有更小的衣服呢。想到这里，盼儿禁不住有些羞涩。伊到底还是初为人妇的新婚女子，为有情郎做衣裳，心里甜过桂花糖。
　　可片刻之后，西街的孙三娘子过来插花，便又不愉快了。孙三娘乃杜长风杜大官人之妻，年方三十一，素来心直口快，见盼儿喜不自胜，便一盆冷水浇到伊头上。
　　“近些年头好些官人好拿女眷赠予权贵。我眼见那京城的王教头把新纳的爱妾送了林府，换了林三司珍藏的当下时兴的柳工部的真迹。前些日子又从我那在外头当差的表亲处听闻，欧阳官人与皇城司顾大官人相谈甚欢，偶然提起妹妹的名声。欧阳官人此番觐见，明面上说有宝物相赠，实则想用你换他一个…”
　　不等孙三娘说完，伊早已猜到几分。伊天资聪颖，也曾从以往的教习嬷嬷那里听闻，现今少有广纳美妾之人，但若是出身微贱的女子，其夫便可用其典当田产、置换物什。现今民风虽不如前唐开放，也可见官场文人以雅聚私交之名将妾室赠予高官的。伊又思量，那只不过是些小人做派罢了。自萧府雅聚后，旭郎虽时有讨好上官之举，但也实属无奈，无非送些贵重字画、舶来的奇珍异宝之类，还没到什么不堪的地步。皇城司的顾大人行侠仗义，绝非肤浅之徒，且位高权重，怎可能为一点蝇头小利而动，更别说风月之事了。因此这番流言定是有心之人编造出来污秽他的，旭郎恰好做了那个被用来中伤他的棋子。况且旭郎素来刚正不阿，自视清高，岂能瞧得起那些个为人不齿的旁门左道？见孙娘子这般爽利之人，竟也嚼起旭郎的舌根，暗示这白面斯文的好郎君竟是以财色谋权之辈，伊不免心中不快，略带嗔怒地回道：
　　“你这女子，岂能凭一张嘴胡说，编出这等话来污秽他。旭郎高中探花也未弃我，如今怜我得紧，岂能诓我。”
　　孙娘子自知失言，便笑：“妹妹这等姿容，善歌舞，通茶道，又这般爽利贤惠，不比当垆卖酒的卓文君差。只是妹妹不知名声在外，未曾留意罢了。不仅江南的男子惦记，此处亦是如此。”
　　盼儿把果子塞进孙娘子口中，断了伊的话头，笑道：“好姐姐，纵不过口说无凭，当心我赵娘子拜请神佛，叫杜大官人把你送到官家处去。”
　　孙娘子识趣地住了嘴，不再提欧阳官人，却打诨道：“若官家敢要我，我就敢去，我也瞧瞧这阅人无数的官家，看我这舞刀弄灶的屠户之女如何。”
　　伊被这番话逗笑了。杜大官人性子敦厚，又不善言辞，总归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孙娘子此番努力也算没有白费，再嫁了个好人家，膝下小儿子方也一改顽劣性子，知书识礼起来，她的苦日子也算到头了。还有那在钱塘的旧相识宋娘子，如今也嫁了良人安秀实，过起了安生日子，说来也算是一波三折，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宋娘子和自己同龄，生辰上小了十来天，又因救风尘一事结下深情，二人便从此以姐妹相称，维持着书信往来。想来，伊还是两人的证婚人……哎呀，引章还笑话我，说我天天念叨着旭郎，如同痴儿，未曾想她却先嫁作人妇了。如今女子人微言轻，饶是那头戴花冠的中宫圣人，也渴望良人的爱呀。罢了，我也祝引章妹子夫妻二人百年好合，日子顺畅……再看自己的郎君，因不得已要伊做了妾，心里自觉有愧于伊，便格外开恩，允许伊抛头露面开了茶坊，倒也不差。近日旭郎因公事繁忙，应酬也多了起来，为了欧阳家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竟累得消瘦许多，是个苦命但上进的好郎君，值得托付终身。伊叹了口气，世道如此，眼下日子也算过得顺畅，愿郎君你平安顺遂，官运亨通，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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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盼儿，真的爱过欧阳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