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韦恩（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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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很强悍，足够统治整个哥谭吗？”
燕巫脱掉恼人的面具，微微的喘着气，抬手看到手里的匕首尖端沾染的一丝血迹，随手在裤子上抹了个干净。
“蝙蝠侠，你能清楚的定位自己的位置吗？在整个哥谭的运行体系之中，你是哪一环？”
蝙蝠侠依旧冷硬的如同一座冰雕，露在外面的下巴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仿佛这人就是从里到外都由石头填充的怪胎。
燕巫从怀里掏出烟卷放进嘴里，半眯着眼睛给自己点上烟。
他似乎从不在意眼前的人到底想怎么样，只是自顾自的娱乐自己。
正如他自己说的，他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亲爱的‘惩奸除恶’先生？”
燕巫笑眯眯的询问道，露出一副好好市民的样子。
“你知道的，一个走夜路的人最怕被人从背后捅刀子了，而且不是谁的后脑勺上都长眼睛的，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合理反击的苦衷。”
跟在燕巫后面帮着一个个报警的蝙蝠侠先生抿紧了嘴唇，但一会儿就松了下来，并扬起一个和燕巫类似的恶劣微笑。
“但我也有保护未成年人安全，不让他们在外逗留的责任……尤其是像你这种爱抽烟不学好的小鬼。”
燕巫：？
他脸上刚显露出怒意，思维就在瞬间停摆，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隐约的线条，表示他的眼睛还停留在这个世界之上。
什么……
兀鹫在他脑海中像防空警报一样尖锐爆鸣了起来：“他要醒了！快想想办法！”
这一切来的快去的更快，在燕巫思维转换过来之前，他又被猛烈地撞击撞回了身体，眼前的人冷硬无情的下巴正悬在他头顶，对方那双被护目镜隔离住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在燕巫被强制的掐着下巴抵在墙角时，时间只过了感官上的短短一瞬。
再清醒过来时，左臂传来脱臼的酸麻痛感，正无力的垂在肮脏的地面上；右手则被蝙蝠侠沉重的膝盖压得死死的。
很显然，蝙蝠侠怕他是故意装晕，提前防御了他的所有反抗。
手里的香烟被碾灭扔开，燕巫迷茫的瞪着亮蓝色的眼睛，和正抿着嘴唇俯视他的蝙蝠侠对视。
“小鬼，没人教你晚上要好好睡觉吗？”
蝙蝠侠沙哑的开口道。
他捏着燕巫下巴的力道大的似乎要直接把下颌的骨头拧下来。
“还有这个，”蝙蝠侠从他身上把烟盒掏了出来，“小孩子不要抽烟。”
燕巫愣了一下，湛蓝的眸子立刻燃起怒火。
“为你父亲考虑考虑，以后不要再出来鬼混了。”
蝙蝠侠鬼使神差的补充了一句，说完他沉默了一下，松开燕巫的下巴，站了起来。
“……呵，蝙蝠，”青年保持着坐在原地的姿势，抬起右手被压的红肿的手背看了看，又抬眼向他看去，笑的恶劣无比，“这么为韦恩考虑？为什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到底是什么好处，才能让你这种蒙面怪胎在夜里……嗯哼，惩奸除恶？”
“不过，很显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成效呢~”
“有没有想过，某一天，投资者会厌倦保持现有的一切？”
在刚刚断线式的短暂失神之后，青年好像又重新加载了嘴臭程序，这会儿冰蓝色的眸子亮着幽幽冷光，嘴角扬着恶劣的笑，像是看好戏似的盯着他看。
蝙蝠侠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也没表露任何情绪，便转身没入了黑暗里。
等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燕巫脸上的笑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猛地撞向墙壁，将脱臼的左臂接了上去。
“刚刚是怎么回事？”
兀鹫带着慌张的声音很快回应：“他刚刚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无限接近浅眠和清醒之间的界限，差点就要红线了！吓死我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快又平静下来，重新睡了过去。”
燕巫垂眸思考了一会儿。
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眸猛地抬起，亮着灼灼艳色。
“可能是因为蝙蝠，也可能是因为韦恩家。”
兀鹫疑惑地开口道：“为什么？你怎么确定的？”
燕巫却没心情回应他，微微转身，阴鸷的目光扫过还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扒手。
年轻的小偷面露惊恐的看着高大的青年慢慢的向他走来，面容隐藏在阴影当中，只剩下一双冰晶般的眼眸在黑暗中亮着光芒。
尤其是在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只银色打火机时，他无力的蹬着两条绵软的腿，唇色泛着白，身体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微微抽动战栗。
“别害怕，”燕巫轻声道，他蹲在扒手面前，点燃了打火机，火苗照亮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容，“你叫什么名字？”
跳跃的明黄火光让他的眸子里染上些许暖意。
“我……我叫欧文·卡特。”
年轻的扒手战战兢兢的回答。
他有一双因为恐惧和战栗而模糊了的黑色眼睛，映出火光时像是两团小簇的火苗。
“很好，那么，欧文，”燕巫向前靠了靠，单膝跪在他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我想……你应该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吧？”
欧文·卡特犹豫了一会儿，嘴巴张了张。
“对不起，先生，我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见过你或者别的什么人……”
看到燕巫神色逐渐阴沉，他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不不不，我亲爱的小欧文。”
燕巫将手按在他的后脖颈，带着几分亲昵的意味。他的双眼懒散的睁着，眼眸是令人陶醉的晶蓝和金黄，像夕阳下的海面般美的壮阔，嘴角也带着几分笑意，仿佛之前抓着欧文把他摁在地上胖揍的人不是他一样。
“有没有厌倦每天只能跟在人身后、衣不蔽体、温饱不足的生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扫了扫欧文破了洞的衣服和干瘪的手掌。
欧文下意识觉得窘迫，往下拉了拉衣角。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不堪……尤其是面前是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俊美至极的青年，那双映着金色火光的眼眸澄澈的像是某种美的辉煌的宝石。
与他的落魄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不想，对吧？”
燕巫像是从他的动作里得到了答案，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又靠近了几分，欧文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为什么不试试……反抗一下这个操蛋的命运呢？”
什……什么？
他惊讶的看着眼前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的青年。
“像你这种人，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
青年恶劣的笑着，露出来的牙齿锋利如同鲨鱼：“让我猜猜，钱？权力？美色？这些东西从来不难获得，每个人都能轻易拿到手，你缺少的……”
“只是一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我能给你。”
随着身前的温度渐渐远离，欧文猛地喘了一大口气。随着神经逐渐平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透了。
不过随着恐惧和紧张离去，他的脑海中逐渐升起另一种战栗。
“权力么……”
欧文曾经见过那些有钱人，也见过当权者，他们都穿的光鲜亮丽，不是出现在华丽辉煌的歌舞厅内，就是出现在万众瞩目的演讲台上。
他喃喃自语，眼睛望向青年消失的黑暗，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像他这种人……也想为自己搏一把。
不远处响起打火机点着的声音，明黄的光辉之下，青年那双辉煌的令他战栗的眼眸望着他，嘴角勾起丝缕笑意。
欧文漆黑的眼眸里映出那团火光。
他微微低下头，脑海中回响起对方贬低挖苦、但又带着漫不经心的话语：“你什么都没有，欧文，我也大可以寻找比你更有资格、也更服从我的人……毕竟只要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就很容易让人对你言听计从……”
“但是我选择了你，一个试图对我行窃、还亲眼目睹了我的糗事的、一无是处的年轻混混。”
“要不要听我的话继续下去，都看你自己……或许我们早晚能够成为平起平坐的手足兄弟，到时候我们之间将再无秘密~或许，某一天不幸的再次碰见，你就成了这犯罪巷中的一缕幽魂……”
青年的眼眸亮的惊人，他似乎不需要眨眼，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欧文的眼睛看，像是一缕破晓的阳光猛烈的穿透了他的内心，看清了他心底所想的……那些不甘和嫉恨。
欧文扭头，像是要将那道明黄火光从脑海中甩去一般，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等到年轻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燕巫叼上刚从欧文身上搜出来的烟，用打火机点燃。
“该死的蝙蝠侠……”
他骂骂咧咧的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只留丝丝缕缕的灰色烟雾停留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
等燕巫狼狈的回到杰森的基地时，杰森还坐在原处敲打着电脑。
见他回来，头也不抬的道：“吃的在桌子上，自己去拿。”
燕巫没有回答，只是坐在杰森旁边，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边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杰森瞥了他一眼，注意到青年耳下的位置多了两道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暴力掐出来的，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很是显眼。
他挑了下眉：“怎么，不是要找哥谭吉祥物聊聊天吗？怎么聊成这幅鬼样子。”
嘴上调侃着，看着青年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还是任劳任怨的拿出医疗箱，取了一块酒精棉球，仔细的给燕巫擦拭起来。
这时兀鹫突兀的出声，在燕巫耳边小声的开口：“我刚刚去了哥谭警局，他们说最近从外面流窜到哥谭的犯罪分子越来越多了……这也许这标志什么不妙的变化，可能和他的苏醒有关系。”
“我也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的……增强？这个地方很不一般……你还记得那个人曾经说的吧？等到那个时候，就能从梦走入大门……”
燕巫偏着脑袋方便杰森给他上药，眼睛看着红发青年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感慨了一句：“你知道你这样真像个鸟妈妈吗？”
伤口上传来的力道蓦然一重，带来一阵细微的酸痛。
杰森瞪了他一眼：“闭上嘴！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抽烟了？剩下的拿出来！”
“啊，很不幸的是，”燕巫摊开手，道，“被吉祥物拿走了。”
兀鹫细细碎碎的说完，冰冷的小手落到他的脸侧，似乎是想帮他把伤口冰镇一下。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判断会和韦恩或者蝙蝠侠有关系的？与韦恩有关系我还能理解成血缘，但是蝙蝠侠……他还清醒的时候蝙蝠侠好像尚未出现？”
杰森瞥了他一眼，又转回视线。
“你在这里有什么打算？总不可能留下来就是为了在夜里去找蝙蝠聊天打屁吧？”
燕巫语气平淡的道：“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点。”
杰森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不明白什么？”
兀鹫叹了口气：“韦恩……蝙蝠侠，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联系呢？如果找到了说不定能让他一直安稳的睡下去……”
燕巫抬头看了眼杰森，露出一个微笑。
“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杰森，你知道小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杰森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化，他皱着眉看向燕巫，双眸中透出一丝猩红：“找他？他可不是个能合作的人……况且，我怕你在找他之前先被我宰了。”
“？你想什么呢？我就算再没教养也不会去找他合作的。”
燕巫笑着摊开手掌道，伸手摸了摸杰森咋咋呼呼的头顶。
杰森明显的松了口气，语气仍然硬硬的：
“那你突然打听他干什么？这很像你能干出来的事。”
燕巫摇头，脸上微笑的神色渐渐消失。
他耸了耸肩，神神秘秘的道：“当然是有事，不过，还不能告诉空气。”
杰森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用力合上医疗箱的盖子，站起身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坐了下去。
“不过，告诉你一点东西也没什么关系……”
燕巫慢慢悠悠的开口，像是故意吊着人的胃口一样。
“哥谭以后或许会乱……当然，是比现在更乱，这还需要时间探查一下，不过……你知道的，时间和空间都在飞速拉近——迟早有一天，它们会猛烈的碰撞到一起。”
燕巫比了一个爆炸的嘴型，向拧着眉的杰森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
“我曾经得到过一个关于世界毁灭的预言，而现在，探究源头的时刻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韦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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