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贪得无厌》葡萄味汽水不加冰

9、心动

　　“医生说我这几天伤口都不能碰水，待会我用毛巾擦下身子就好了。”山本跟在森铃的后面，看她从鞋柜拿出酒店式一次性拖鞋放到地上，小腿处的伤口让她只能一瘸一拐地慢吞吞走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有些突兀，“我这里还有一套全新的睡袍，不嫌弃的话将就一晚吧，第二天可以再穿回这套。”

　　像是担心他不会怎么操作和不认识洗发露沐浴露的品种，森铃还到卫生间一样一样给他简单地介绍，细致得不得了，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我这里留宿就是客人，不用嫌麻烦。”在一起行动的时间越长，森铃似乎越可以和他自然地相处，最开始那一套疏远防备的语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表情也更加生动鲜活。
　　这一天接触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得上可爱。

　　山本长呼出一口气，一整天的劳累得以卸下。
　　第一次的临时搭档，比他想象中要默契很多。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你主动提议让男生留宿哎。”风铃在柔软的榻榻米打滚，“以前在日本，你可是从来没有邀请过男生来家里吃饭，更别说留宿了。这算是在沧海不知情下的带人回家吗？”
　　日暮森铃有些无语：“今晚如果山本不扯铁链的话，我就要被墙块压成肉饼了。而且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开车回去也不太好。只是在这里睡一晚而已又不会有什么事。”
　　再说了，山本这个人...还是和以前那些恶心男不一样的，总不能一棒子全打死吧。
　　她在心里悄悄嘀咕，不由得想起了从卡塔尼亚回来的那一小段插曲。

　　从噩梦中惊醒，她像一个溺水者，死死抓着救生圈一样的山本武哭泣，他没有忽视她的求救，安静地任由她拽着自己的双臂，不怜悯也不同情，只是陪着她。

　　只是陪着她。

　　当时她哭得上不接下气，眼泪混着花掉的妆糊了满脸，看不太清山本是什么表情，只能偶尔捕捉到他浅褐色瞳孔，那里像是平静的湖面，也像是濛濛细雨，平和而安定，莫名给她安心的感觉。
　　他们认识也才一天，却好似度过了很久，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风铃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再打扰。

　　山本洗完澡后没有急着进房间，而是先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用手机给纲吉汇报今天的情况。

　　“你和森铃的推测有很大可能是正确的，”纲吉沉吟一会，那边传来纸张翻动声音，“弗利沙近期确实不安分，新季度的西伯利亚矿区分配想多要四分之一，说辞是资金投入到新项目中周转不来，但不愿意给出项目的相关纸质数据。我没批准就在会议上扯皮，后面我会让云雀前辈盯紧点。
　　——至于你们今晚遇到的那个人...调查到的弗利沙高层人员资料里没有这号人，以防万一，我给你一份那里面的名单吧。”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抱歉，“是我把这次事件想得太简单...让你们遇险，还让日暮受了伤。”
　　修女服，深蓝色头发和红色瞳孔，基督教和音乐......在安娜画册里的玛利亚明明还是十五岁的高中生模样，为什么在医院见到的是一个二十多的女人？
　　“...我们都有轻敌的成分，这不怪你。”山本暗叹一口气，“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那么随时保持联系。”

　　阁楼样式的卧室剩余空间也只能差不多放下一张床垫，枕头和小毯子似乎是定制的，上面绣着的一朵朵茉莉花团针脚细腻做工精细，穿着淡蓝色即膝睡裙的森铃比白天眉眼更柔和了些，卸下妆后皮肤有点苍白，像白纸一样，风铃趴在她枕头边，甚至还有她专属的小被子。
　　可以说得上是第一次进到女生卧室，简单聊天就熄灯了，微暗中山本平躺的背有些僵直，拘谨和尴尬还是有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下意识放缓放轻的呼吸声，空气中并没有太刺鼻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刚才用的沐浴露一种味道。

　　“山本。”

　　原本睡在旁边榻榻米的森铃忽然坐起来，银色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落在她后背，翡翠绿的眼睛中闪烁着微光，她表情平静却目光坚定。
　　“嗯？怎么了？”
　　风铃抖抖耳朵，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搭档，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安娜...那个女孩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想为她做点什么。”和她的双眼对视，月光流淌进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瞳孔，“阿帕德...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我要他偿还。”
　　“哎...？”
　　她深呼吸一口气：“或许我这样有点多管闲事......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我的父母报仇，到后面还可能自身难保。我不是一个圣人，我也有自己的私欲和恐惧，但是、但是那个孩子，对她老师的感情不管是被诱导的还是自发的，起码都是纯粹天真，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孤独了那么久交付出来的感情...一定下了很大决心吧。

　　但是那个家伙...却用来满足自己肮脏的欲望，还洋洋自得把自己当成拯救者炫耀，我不能放任不管。”

　　森铃紧皱着眉，攥紧了双拳：“山本...我向你说出这个决定，并不是要你帮我或是怎么样，接下来的调查只会越来越危险，坦诚相待不会有坏处，我只希望你知道这件事，以防之后的行动出差错。”
　　山本看着眼前下定决心的女生，月光像是为她戴上花冠加冕，淡蓝色的睡裙仿佛也染上了银色，目光坚定而不容置疑。
　　看他静静地和自己对视一直不出声，森铃苦笑，连忙摆手：“啊啊，我真的没有让你帮忙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为难、总之——你知道我这个决定就行了，晚安。”
　　“....不、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么做，我和你一起。”山本从那片翠绿色森林中醒过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森铃明显一愣，随即又闭目笑起来。
　　“...谢谢你，山本。”

　　突然开启的谈话以两个人再一次道晚安为结束，山本武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榻榻米上的森铃呼吸均匀，已经熟睡过去了。
　　刚才她的目光，要怎么说呢。山本双手抱住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出神。
　　义无反顾的坚定，耀眼而让人移不开眼，他不自觉地沉进那片绿色的海洋，感染到那一份心情，心跳也随之加快。
　　...不是人格魅力的话，难道是巫术吗...
　　他耳尖泛红，翻个身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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