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志愿》元圆昭昭

5、第五章

　　最近江淮不太对，特别是频繁看见她与陆有年同进同出的时候。贺岁岁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强势又带有侵略性。每当贺岁岁习惯性地扫向窗外，总能和他的眼神对上。让人莫名的慌乱。

　　贺岁岁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他了，只能错开他的眼睛，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最让她不解的是，江淮总能在她早晨到班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热腾腾的水煮蛋，有时还是剥好的，叫她一时无法拒绝，后来贺岁岁才猛地想起自己一次无心的抱怨：“学校怎么只卖茶叶蛋啊。”

　　是的，赵女士难得早起，大多数时候她都得上学校食堂买早饭。

　　所以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啊，贺岁岁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贺岁岁。”江淮突然出声，眼睛却盯着贺岁岁桌上写着陆有年大名的笔记本，自己桀骜，笔锋犀利，笔墨游走间可以想象到少年落笔时的恣意盎然。

　　“嗯？”贺岁岁抬头茫然地看他。

　　“你和陆有年很好吗？”

　　“嗯，怎么说呢，不是很好，是非常非常好。”贺岁岁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荡出笑意。

　　似是被她发自内心地笑容刺到了，江淮眸子忽地黯了下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懊恼地抿了下嘴，只是将声音压在咽喉处，低低的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贺岁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他最近总是会突然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她已经习惯了，只是愣了一会儿，又低头准备下节的语文课。

　　张老师的语文课向来是贺岁岁最期待的。

　　“这么喜欢她？”江淮挑眉问道。

　　“嗯。”贺岁岁低着头笔尖稍有停顿，后又抬头看着江淮到：“她好漂亮，声音也温柔。”

　　看着眼前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的贺岁岁，江淮没忍住摸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脑袋，闷声道：“嗯，知道了。”

　　似是没料到他突然的举动，贺岁岁缩了下脖子。虽说江淮已经不只一次地做出这些动作，但是她还是很不习惯。

　　上课铃声响起，张老师穿着一身素色马面裙踏着铃声款款走来。

　　在黑板上写上《氓》，然后转头温声说道:“同学们这节课让我们走进《诗经》，去看看古时的一位女子她所经历的爱情。”

　　贺岁岁眼睛都看直了。江淮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没忍住，冷着嗓子道：“喂，小色鬼，擦擦口水。”

　　贺岁岁转头瞪了他一眼，便把头转了回去，继续沉迷于张老师的语文世界。

　　江淮见她不理人，就识趣得趴在桌上开始他的日常修养。在“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的读书声中沉沉睡去。

　　“《卫风·氓》是春秋时期的一首民歌。春秋时期生产力还相当落后，妇女在家庭中经济上不独立，人格上形成对男子的附属关系，男子一旦变心，就可以无所顾及的将她抛弃。”
　　张老师顿了顿继续说着:“当时作为封建生产关系和等级制度的观念形态也逐步形成，妇女的恋爱和婚姻常常受到礼教的束缚、父母的干涉和习俗的责难，进一步形成了对妇女的精神桎梏。《卫风·氓》这首诗正是反映了一个痴情女子与负心汉的故事。这对我们今天来说依然受用，女子的青春貌美不会停留，唯有拥有才华与优良品格才能真正做到不依附于他人生活。所以同学们对于爱情又有什么思考呢？”

　　听着张老师的问题，贺岁岁记笔记的笔顿了顿，闭上眼睛以前的事仍然历历在目，她低头轻嘲，眼底是挡不住的厌弃。

　　“爱情么，岁岁要不要试试？”江淮也不知醒了多久了。

　　贺岁岁还是第一次从男生嘴里听到自己的小名。平时陆有年都是贺岁岁，贺岁岁这么叫的，这突如其来的缱绻的怪异让她回过神来。

　　江淮这认真又带着调笑得口吻，有些让她拿不定主意，只能试探性地问道：“什么？”

　　江淮见她懵圈中带着谨慎地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叹了口气道：“哎，算了，你还小，爱情的滋味还是不要尝的好。”

　　“切，不就比我大一岁吗，搞得很有经验的样子。”贺岁岁小声嘀咕着，满是不服气。

　　“嗯？小鬼，你说什么。”江淮惩罚性地捏住了她肉嘟嘟的小脸，抵了抵后牙槽，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贺岁岁见情况不妙，立马低头求饶：“疼疼疼，错了。” 江淮松了手，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有些懊恼，怎么轻轻一碰就红了，真是娇气。

　　“喂，下次不准捏我脸了嗷。”贺岁岁气呼呼地说道。

　　“哦。”

　　“捏脸之仇，不共戴天。”贺岁岁一笔一划地在日记本上恨恨地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