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志愿》元圆昭昭

4、第四章

　　午休时间贺岁岁一做完手头的任务，就马上趴下休息。迷糊间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拂过脸颊，半眯着眼睛看到江淮正在穿外套，想来应该是江淮的衣摆不小心扫到她了，这么想着贺岁岁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

　　见她醒了，江淮用手轻轻的戳了下她的脸。不让她入睡。

　　“唔。”贺岁岁不满地扭了下身子，然后不情愿地睁开眼，用泛着雾气地眼睛瞪着他做口型道：“干-什-么。”

　　江淮一下子与她拉近距离，凑到她的颈窝处，用气音缓缓说道：

　　“这周省运会，等我拿金牌回来给你。”

　　感受着颈间微麻地热意，贺岁岁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看着眼前逆着光神采奕奕的少年。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迷迷糊糊间只知道点头。听到江淮远去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他回来，金牌，给我。这几个字分开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合起来怎么就这么复杂呢。所以江淮到底是什么意思。贺岁岁品着品着总感觉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但又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也不敢多想，只能等下课去询问经验丰富的宋小月。

　　“什么！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宋小月才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大叫起来。听完后又收敛了情绪郑重其事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 “小宝，我敢打包票，江淮喜欢你。”

　　怕被别人听到，贺岁岁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然后心虚地小声说道：“别乱说，不就是拿了金牌，给我这个好朋友玩玩嘛。” “呦，还好朋友呢，他怎么不给他隔壁班的兄弟啊，不都是好朋友吗？你可长点心吧。”

　　“可是，万一......”

　　“你别万一了。”宋小月恨铁不成钢地打断她，然后又严肃地问道：“所以小宝，你喜欢他吗？”

　　“我，我也不知道。”贺岁岁有些拿捏不住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江淮似乎真有那么些不同，具体有哪些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哎，算了，你应该是想不清楚。”宋小月没问下去了，毕竟贺岁岁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早恋是万万没有过的。

　　事实证明，这件事真的困扰了她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放学，贺岁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回家的路上走在陆有年旁边也没了以往的喧闹，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很是苦恼。陆有年频频看向她，终于在她将要闯红灯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今天怎么了，魂都没有了，嫌命大了是不是。”

　　“陆有年，你说喜欢是什么啊。”

　　“啊？”陆有年以为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了声。

　　“喜欢是什么样的。”贺岁岁仰头又问了一次。

　　“我，我怎么知道。”陆有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

　　“你肯定知道的，快说。”贺岁岁扯着他的袖子，一下一下地晃着。这是她对付陆有年的杀手锏。

　　陆有年没辙了，想了想，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喜欢就是，看到她就莫名的开心，对视时会不自觉的紧张，见不到会想念，从不敢想分别，幻想能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

　　从来没见过陆有年这么讲话，温柔又带着力量，眼里仿佛萃着光，像是装着全世界。

　　贺岁岁看着他漆黑又闪耀的瞳孔，没忍住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自然地低头踢着小石子，闷声道：“知道了。”

　　周末过得很快，贺岁岁的记忆还停留在用□□和江淮闲聊时顺便问他什么时候比完赛，这一眨眼就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周。

　　这边上一下突然没了人，贺岁岁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和她做同桌的这一段时间，江淮似乎开始很少出去，晚上训练结束也是老老实实地待着等晚自习结束。

　　不可否认的是贺岁岁一个上午不止一次得想到过他。难道这就是江淮嘴里的见不到就会想念，难道这就是喜欢吗?贺岁岁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想把这荒唐的想法从脑中甩出去。

　　下午的历史课总是让人听着昏昏欲睡，伴着盛夏燥热的因子，贺岁岁撑着脑袋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报告。”少年独有的嗓音在后门响起。

　　贺岁岁唰得睁开了眼，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瞬间没了困意。

　　是江淮回来了。

　　干净利落的寸头，衬得五官更加凌厉。皮肤晒黑了一些，却更偏向于健康的小麦色。

　　江淮看着大梦初醒的贺岁岁，不禁有些觉得好笑。还没坐下来就忍不住小声打趣道:“好学生也打瞌睡啊，这下被我抓到了吧。”

　　贺岁岁有些羞赧得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快点坐下来。

　　“比赛怎么样?”贺岁岁将头藏于书后低声问到。

　　江淮没说话，只是挑眉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奖牌在贺岁岁面前晃了两下，似乎在说“我厉害吧”。

　　贺岁岁承认这泛着金色光泽的奖牌确实是闪到了她的眼睛，微点头，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淮大手一挥，金牌就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她赶忙抬头看向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历史老师，索性是没注意到他们后排的小动静。然后歪头疑惑得看着江淮，用口型说到:“什么意思。”

　　“答应给你的金牌。”

　　贺岁岁没想到他上次说的话竟不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你获得的荣誉，得好好珍藏，我不能要。”贺岁岁赶忙将奖牌摘下来放在他的桌上。

　　两人的动静不算小，频频传来周围同学打量的目光。

　　“给你你就拿着。”江淮没好气地将奖牌一把塞进她的抽屉里，然后清空桌面，趴着睡觉了。

　　贺岁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觉告诉她应该还，但又怕他生气。直到最后，奖牌也只能孤零零地呆在她的抽屉里蒙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