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锁闭的房间》Riesling

4、葬送与新生（上）

　　Wesker睡醒的时候Chris正收拾东西，BSAA制服扔在床上，弹夹摆了一桌，PDA在阴暗的天色下发着微光。
　　“Jill，”他看都没看Wesker，自顾给手枪填弹，“出事了。”
　　Wesker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怎么了？”
　　“她刚才打来电话，地址在上面，”Chris抓起PDA扔了过去，“被挟持了。”
　　Wesker看了看GPS导航图，支起手臂。
　　“平时走高速公路最快也要两小时，”他望了望窗外，“而且这么大的雨……Chris，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能坐在这干等，”Chris一把夺过PDA，“Jill的事以前也拜你所赐一回。”
　　Wesker蜷在被子里没再说话。
　　Chris恍然大悟似地放下手枪，回身一把掐住Wesker的下巴。
　　“这次又是你……？”
　　“别扯了Chris，”Wesker冷冷地看着他，“技术上来说她已经没什么用了，能提供的数据都收集完了。做地下勾当的公司也远不止Umbrella和Tricell，触了别人的霉头可不关我的事。”
　　Chris放了手，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在外套内侧口袋里，左边，”Wesker躺在那里没动弹。
　　“干什么？”
　　“虽说你们的事我参合不了，但总要给你弄辆车吧。”
　　Wesker打了个电话，摸过纸笔写了张便条递给Chris。
　　“有段盘山公路，”Wesker翻了个身，“自己小心。”
　　Chris点点头，拎起打好的背包，转身出门。
　　门锁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嗒”声。Wesker坐了起来，套上衣服，把袖子拉到手腕。
　　车库离他们的临时住处并不远，接待处的小姐把钥匙给了Chris，他按编号找了过去，等待他的是一辆黑色宾利，够用又不显眼。
　　“……还不错，”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两个半小时在焦虑和急躁中显得漫长而乏味，虽说高速公路上没什么麻烦，但爬山用了一半时间，道路狭窄，雨天地面又滑得打紧，Chris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天色依然昏暗，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从外面看起来是个废旧汽车处理场，铁门紧锁，旁边有一道仅能容一人通过的侧门。Chris所能看到的仅有堆积如山的各式废旧汽车和一架斑驳的吊车，持久的雨水冲刷使得空气没有那么糟。他把车停在门外的一堆废铁旁边，拔枪下车，地面泥泞，土质松软，深秋特有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Chris用力一推，侧门开了，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铁锈粘了一手。门口的接待处没有人，他迈了进去，整个场地有两个普通足球场那么大，正前方依稀有个混凝土设施。雨越下越大，他抱起双臂，后悔没穿件长袖衣服。
　　卷帘门是开着的，Chris径直走了进去，两边并排停着几辆车，有一辆上面的苫布被揭开了，其他车上的防雨布都安安稳稳地盖着，落满了灰尘。靠外的工作台上散落着几件工具，看起来也是很久没人用了。Chris费了一会才找到电力开关，令人惊讶的是依然有电力供应。总体设施已经很老旧了，他坐液压升降机下到地下两层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和意外。
　　回到地面之后他又检查了一下那张被揭开的苫布，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正常得不可思议。Chris又向BSAA总部打了个电话，希望确认Jill的消息，但是除了这个地址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次搜索耗了半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沮丧、焦虑，还有寒冷带来的战栗包围着Chris，临走前他看了看卷帘门边的台阶，恍然大悟。他到工作台上拿了一副厚实的手套，一块块搬开“台阶”上的挡板，酸臭和腐臭渐渐埋没了秋雨的清爽。五块板子搬完，一个小型酸液池出现在他面前。像是某种黑色幽默似的理所当然，里面有一具高度腐化的尸体，鸭舌帽，浅色马尾，未完全被腐蚀的上衣赫然印着BSAA北美分部的标识。Chris跌坐在地，混乱的片段涌上脑海。
　　“……Jill……”
　　他仿佛失声一般，所有的时空概念都随着那个名字消失了。
　　“那不是她。”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喜忧参半的成分，Chris没有回头。
　　“……你来干什么。”
　　Wesker没理他，打开手电在尸体上扫了一遍，自顾拎起两块挡板搭在池子边上，小心踩上去，伸手揪了尸体的一根头发下来。
　　“你他妈够了！”Chris簌地一声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垫板，“你混蛋得连装装样子都不会吗！”
　　“不是她，”Wesker扔了手电过去，“仔细看看他的头发。”
　　Chris半信半疑地打开手电，强光下尸体的头发呈现出微微的红色，额头的乱发带着夸张的卷曲。Chris松了口气，微微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
　　“还穿JACK JONES，”Wesker扒了扒尸体衣领，撕下胸口上未遭腐蚀的BSAA标签，“拿着，你们核查的话用得到。”
　　Chris接了标签，看了一眼上面的编号，掏出PDA却没了信号。起风了，雨水刮进来溅了他一身。
　　“哦，该死。”他骂了句，把标签塞进口袋。
　　雷声，听起来带有褶皱和撕裂的意味。Wesker摘了墨镜，脱了外套给Chris披上，那件长风衣也只凑合挡挡风，本身没有一丝温暖。
　　“谢了，”Chris套上袖子，收起手枪，“先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吧。”
　　“车停在第二个拐弯路口，”Wesker挽起袖子，塞给Chris一串钥匙，“赶紧离开这里。”
　　“什么？”Chris有点迷糊，“你说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影子掠了过来，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那熟悉的锐利爪子擦过身前。Chris找回重心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到铁门前面了。泥泞的雨地，三只熟悉的B.O.W.，比普通男性高出一截的个头，灰白色的皮肤，上臂锐利而粗大的爪子并不显得失调。
　　“……Tyrant.”Chris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