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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行凶 ...

  •   玉蝉摔在岸边上,因为那舞衣裙摆太大,她一时纠缠在一堆软纱中抽不开身,急得手忙脚乱。幸而春容力大,径直将绊住她的衣裳给扯破了,一把薅起玉蝉,道:“姑娘,咱们先走!阿章他没事的!”

      玉蝉道:“我不是担心阿章受伤,我是怕他、他把姜府的人打出人命可怎么好!”

      玉蝉说得没错,阿章实在是太能打了。只见他稳稳当当立在摇晃船头,左手握拳,右手挥着船桨,一声不吭将追来的人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似的全夯下水去。对岸姜府的人见这些报信的小厮不中用,早已抄了岸上另一条路围堵过来。

      春容喊道:“快走!”

      玉蝉不再废话,跟春容手拉着手往前跑。她们来的时候,是走的许家花园子的后门,离这儿不算太远。倘若腿脚能快些,也许能跑过那帮绕远路的人也说不定,更何况沿途碰上的许家丫鬟们都同情二人,都在暗中悄悄给她们指路帮忙。

      可惜姜府是有备而来,存了心要闹场子。玉蝉的裙子实在太过拖累,最终她们还是被撵上了。有人将春容摁倒在地,春容使出浑身力气掀了那人一个大耳瓜子,过来一脚将抓住玉蝉衣裳的人用力踹开。

      衣裳本来轻薄,这下哧啦一声,竟从肩头彻底断裂了。玉蝉忙拉上残破的衣裳盖住肩头。有个起了色心的领头的,又要硬去拉扯那片残布,被玉蝉照着面门恶狠狠给了一拳,鼻子都打出了血。

      玉蝉冷笑,破口大骂道:“你小子长了几只脏手,敢来揩你姑奶奶的油!”

      那领头的向来仗着主子势力狗仗人势惯了,今日遭此一拒,恼羞成怒,也回骂道:“什么京城第一舞伎,也不过就是个□□!”

      玉蝉两手都被人抓着,没法再给他一拳,但是却将腰身漂亮一旋,腿上发力踢出一脚,正中这人腿间要害。舞者腿上的的力量不可小觑,这人瞬间躺倒在地,将身子弓缩在一起,杀猪般嚎叫起来。

      玉蝉放声大笑,像看了什么笑话似的。春容又赶上来啐了那人一脸,道:“这脚该我来踢!叫姑娘你踢真是便宜了他了。”

      姜府的人哪肯罢休,又正逢阿章解决了那几个小厮,一扭头见玉蝉姐被人逮住欺辱,急忙跳上岸来助阵。一时场面鸡飞狗跳,打作一团。

      这场大闹看得整个徐家都呆了眼。徐老太爷拍着大腿,又羞又愤,直嚷嚷他的钱白花了,不但没赏成美人歌舞,还把自个儿寿宴变成一项千古流传的笑话。可是一个商人,又怎敢向位高权重的国公府说不呢?也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纷乱之际,忽然徐家园子前头又一阵大闹,原是又来了一拨人,领头的居然是个老太监,看装扮竟是从宫中来的。

      徐老太爷终于回过神来,领着家人纷纷下拜。那老太监先派人前来喝止了玉蝉这厢的打斗,命令他们上前接旨。

      春容吐开狠狠咬在口中的一根手指,披头散发愤然道:“接什么旨?”她打得太凶太投入,此时尚未回过神来。

      玉蝉的手脚终于得了自由,她忙捋了捋乱七八糟的头发,拍拍沾满尘土的衣裳,一把扔开被她拿长指甲挠了一脸的一个姜府家仆,上前施施然向那老太监行礼道:

      “民女玉蝉,见过这位公公。不知这位公公专程从宫中来找民女,是有何吩咐?”

      那老太监捋了捋他并没有的胡子,满意道:“玉蝉姑娘好生聪明,知道我是专门请你来的。”

      他早将这位闻名中天下第一的舞伎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她满眼杀气,因为愤怒而高挑的眉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婉柔顺;脸蛋上挂着道血红印子,好似一朵染血的芍药;原本华丽的舞衣披在身上,破破烂烂,倒成了一件战袍似的。

      老太监心内暗暗为她叫好,因此便阴阳怪气道:“哟,这是哪位不长眼的,竟伤了玉蝉姑娘的脸蛋,这可叫玉蝉姑娘怎生在御前献舞啊?”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都如遭雷劈。姜家的知道闯了大漏子,徐家的更是叫苦连天,后悔今日偏请了玉蝉这尊大佛来。徐老太爷一下晕倒在了儿子怀中。

      玉蝉更是惊诧。她知道最近岳希容一直紧盯着姜府,今日姜府派人出动来砸场子时,恐怕他早已得到消息,定想法子来为她解围,她只要能想办法拖到那一刻即可。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不知又在圣上跟前使了什么招数,竟能哄得圣上召她进宫献舞?要知道能在天子跟前露面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她这等身在奴籍的民间舞伎,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玉蝉现在就是要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将脸颊伤口上的血拿指尖沾下一点,举在眼前细细欣赏道:

      “还能是谁啊?徐家自对我以礼相待,敢伤我的,自然只有这位大兄弟咯。大兄弟,你说是不是?”

      她笑嘻嘻拿手拍了拍那位“大兄弟”的头。这位深受侮辱的姜府家仆敢怒不敢言,又觉恐惧,自知定会被主子推出去顶祸,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不过她这句话倒是给徐家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当听闻她讲“徐家以礼相待”时,徐家众人都像得了救星似的,纷纷点头赞成,生怕她有什么不满似的。

      玉蝉礼貌向老太监笑道:“敢问公公贵姓?咱们是这就进宫吗?”

      老太监和蔼道:“姑娘叫我齐公公就好。按规矩,姑娘需先往宫内偏殿小住,待养好了伤口身上干净,方可面圣。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呀,姑娘献舞若是能得圣上赞赏,这辈子都能保了你荣华富贵啦。”

      玉蝉又问能否先回尚春阁与夫人说一声,好与她有个交待。老太监却道:“不必了,宫内还有人等着要见姑娘呢。”

      玉蝉心下明白,此人定是岳希容。她微微一笑,谢过齐公公,答应这就进宫。徐家女眷忙张罗着先拿来身体面衣裳与她换上,又重新梳了发髻。

      她平日多着舞衣,不出门时就随随便便披着寝衣四处乱走,甚少穿着这种好人家的正经衣裳。一时上身,竟将自己给迷倒了。

      她瞧着镜中人感慨道:“是裹得挺严实的,不过我不讨厌。”

      春容做了个鬼脸,道:“姑娘献舞若是能得了皇上赞赏,许有脱籍的可能也说不定呢。到时你想穿什么就想穿什么。”

      春容方才打架凶狠,全凭着她悄悄和阿章学的一些招式。现在她脸蛋和胳膊上也挂了彩,刚敷上了药,还有些疼,一做鬼脸就扯得更疼,于是大声嘘了口气。

      玉蝉听她嘘得夸张,心疼道:“过来我再瞧瞧。有阿章在,你冲那么猛干什么?一个小女孩子怎么打得过男人。”

      春容笑嘻嘻道:“别瞧啦,再瞧几眼我这伤口都要长茧子了。可别说我,就是你,有阿章在,你又冲那么猛干什么?还差点把人家给踹残了。等今日这事儿一流传出去,你的恶名就更加远扬了。人们都会说,京城第一舞伎不光擅舞,更擅打人,尤擅打男人!”

      玉蝉哈哈大笑,道:“我打过男人以外的人吗?”

      春容道:“那倒没有。要是打了还了得?我就不跟你了。”

      玉蝉笑完,自觉愧疚,向春容道:“怪我总是连累你们。摊上我这么个爱惹事的,你们也不得安生。”

      春容忙安慰她道:“没关系的,跟着你,我们赚的钱也比别人多得多。”

      两人说笑一番,待装扮完毕,便告谢徐家,坐上专程来接的马车进宫去。至于阿章,他没受伤,但也不能陪着进宫,只好让他先回尚春阁歇着去了。阿章起初不愿意,直至春容骂说岳大人正在宫里等着你玉蝉姐,要你小子去掺和什么,阿章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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