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32、32

　　西佛尔匆匆赶到女神殿，这才想起来，雅典娜昨天深夜带着除了射手座、狮子座、山羊座、白羊座和金牛座以外的人，会同路西弗一起去天使界端耶和华的老巢了，连李维赞都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同样在女神殿前厅压阵的阿非利加一枝花诺玛问，诺玛性情稳重，倒是个会办事的。
　　“诺亚在不在？”西佛尔想起了雅典娜临走前让他们几个管事。
　　“他去武器工房督工了。”诺玛回答。
　　西佛尔为难地思考了一下，才说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过后补充了一句：“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放心，我当年可没有惹过那么大的麻烦。”
　　“喔，那个……那个啊……”诺玛想说什么，却说不上来，急得他看了半天的天花板，才说：“你好歹也是管事的吧？应该知道怎么应付吧？”
　　“明白了，我马上再给白鸟座一拳去。”西佛尔说着便往外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诺玛急忙说，但是西佛尔早就跑没影了。
　　西佛尔守着在医务处昏睡的伊万，看到他有醒来的迹象时又恰到好处地一拳将他打晕。直到半夜，雅典娜他们才回来。
　　他们都是遍身浴血，卡密拉背着魃，悉达多一瘸一拐地架着黛拉布兰卡，雅典娜和帕拉斯相互搀扶着，李维赞拖着阿蒙，倒霉的阿蒙八成是脑袋一路磕磕绊绊地回来的，但是他还有力气嚷嚷：“我的脑袋坏了……”
　　“吵什么吵，你的脑袋本来就是坏的。”李维赞没好气地说。
　　“再坏也是懈黄而已。”魃冷笑道。
　　“是被你这条笨龙拖坏的啊口胡。”
　　雅典娜做了个‘顺利完成’的手势，然后拉着其妻子一起倒在床上：“安静点儿，你们这群毫不怜香惜玉的家伙已经从300只鸭子成功升级成500只麻雀了。”
　　“还是用弹弓也打不下来的麻雀……“帕拉斯接下茬。
　　“你们忽视我的存在吗？”西佛尔终于忍不住了。
　　“阁下，我们都有不得不杀的人，不得不忽视的人呀。”卡密拉嘲笑道。
　　“天太晚了，休息吧。”这时候，诺亚带着人赶来了，匆匆把西佛尔拉出了门外，责怪道：“你这个不会看眼色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么？诺玛说给我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随便从武器工房拿一个封印手镯，明天再汇报就行了。”
　　说着，他吩咐几个弟子将天平座的圣衣和破损的黄金短剑拿到工房去修复。
　　虽然诺亚和帕拉斯不合，但是对待武器修复的事上，他却是一视同仁的。
　　第二天，西佛尔一早就把伊万的事汇报给了雅典娜。
　　“不是什么大事，将他的小宇宙封印住一部分就可以了。”雅典娜说完，找出一个封印手镯来，调整一下封印程度，交给了西佛尔，“别让他拿下手镯来，否则他承受不了封印解开的反噬。”
　　“那要严重到什么程度？”西佛尔忙问。
　　“这个嘛……”雅典娜叹了一口气，“严重者可能会死掉，我们都知道，如果仅仅发展小宇宙的话，身体会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力量而崩溃，仅仅发展体能的话，只能是个出色的士兵罢了。何况伊万他的种族体质本来就比较薄弱，所以要把他的小宇宙封印到一个合适的限度内，等到体能发展到可以承受超出限度以外的小宇宙了，再慢慢解封。”
　　“好像你所说的不是我要知道的吧？”西佛尔问。
　　“你的耳朵丢了？我不是说过，严重者可能会死掉的吗？”雅典娜反问道。
　　“呃……”
　　“好啦，我还要去照顾我夫人，你也看到了，那家伙为了掩护我们进行封印工作，受了很重的伤，也多亏了她，否则我们封印不了耶和华的总部。”雅典娜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您去吧。”西佛尔笑道。
　　伊万正在同样是大理石建筑的医务室里躺着，西佛尔进来了，将手镯套在他的手腕上，严肃地警告道：“喂，这个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取下来，否则你的身体会像春天的雪人一样慢慢地化掉的。”
　　“好吧……”伊万看了他一会儿，说。
　　“你好好休息，明天如果你能起来，就到训练场上跑步去，要是偷懒起不来的话，我只好用弓箭帮你起来了。”西佛尔在出门前回头说。
　　“对了。”
　　“什么？”
　　“水光羽他不会有事吧？”
　　伊万仿佛以某种急切的目光盯着他。
　　西佛尔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是过来人，如果他也练习了哈米吉多顿武书，但不是一蹴而就，那就没什么大事。”
　　“……”
　　“放心吧，他老师虽然受伤了，但是驴死不倒架，能罩得住他。”西佛尔笑道。
　　“……是吗……”
　　“就酱，我走啦。”西佛尔朝他摆摆手，走出门去。
　　走了不远，佩格索斯突然从旁边的房顶上跳下来，跳到了他面前，没好气地说：“喂，射手座，你还和白鸟座那个黑心的东西来往啊。”
　　“天马座，你们几个要团结！”西佛尔语重心长地说，伸出手来将他的头按了按,“知道什么叫以武会友吗？小小的个子，却成天像个爆豆子一样四处找事。”
　　“要不是你按我的脑袋，我至于这么矮吗混蛋？”佩格索斯不服气地反驳道。
　　“那就拽一拽好了。”西佛尔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上提。
　　“混蛋混蛋混蛋老混蛋……把我放下来！”佩格索斯抬起拳头来就是一通打。
　　“两位大人的感情真好呀。”在医务室门口值班的神官感慨道。
　　“我可不是他什么人喔。”佩格索斯跳下来，说。
　　“我是你的被害人行了吧？”西佛尔无奈地靠在一棵树上。
　　此刻他们都不知道，圣域此刻正酝酿着一场可怕的乱子。
　　“一个合格的神明，他不仅仅要对信徒说‘好’，还要学会对信徒说‘不’，这两个字放在普通人身上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从神明嘴里说出来，可能会给他的子民造成程度不等的损伤。但有时候不得不说。所以神明不仅仅需要光明，还需要黑暗，这一点，可以从奥林匹斯历2730年10月1号审判日事件中看出来……”-----摘自《圣域秘史修订版》
　　“凡是聪明的人，可以推算人界无数场相似的小审判日，因为在神明背弃的大地上，人类思想的不同造成了灾难，黑之月与血之月相争，灭天之破蠢蠢欲动，人类自杀，剩下的自相残杀，人子命令战车和飞蝗食人，被食的人自认为公义到死，后世以被食的人的名为印痕。离我们最近的小审判日的值为人界通用历法总和的数字相加，是数字中的小成就，具体月份是神圣的历法减去四，具体日期是人子的历法加上三，而且是地球以另一面背对太阳的时候，前者发生在秋季，后者发生在初夏，前者发生在圣域，后者发生在人界。”----摘自《圣域占星日志》第499页，该日占星师：史昂辅助占星师：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日期：公元1970年1月1日，新年。
　　诺亚皱着眉头看交上来的报表，不知道为何，市面上出现了许多从耶路撒冷贩卖过来，宣扬男权思想的书籍，虽然诺亚有点大男子主义（作者：你是女王受！），但那也是基于自己力量上的自信，何况，圣域里有比他出众的女性，他也不得不服气。
　　“一定是间谍的阴谋。”他心想，随即将负责情报工作的苍蝇座贝鲁叫了过来。
　　“派人去查查，这些书是谁运过来的，警告他们不要卖，否则就是死。”诺亚神情严肃地命令道。
　　“看来只有端掉耶路撒冷了。”雅典娜半开玩笑地说，随即换了个严肃的表情，“这种招数真是狠毒，相当于争取了圣域近一半的人。”
　　诺亚心里一惊，急忙跪下：“属下绝对不会被他们争取过去的。”
　　“我并没有怀疑你。”雅典娜瞥了他一眼，随即拿起一本诺亚拿上来的书样子。
　　书上面写道：女人是不可信赖的，她们的脑容量只有男人的三分之一，男性比女性更为理性，神用神圣的大地制造了男人，用男人的肋骨制造了女人，所以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庸……女人掌管权利会导致国家的覆灭，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恋爱是污秽可耻的，双方都应该被乱石砸死，不过，若是其中一方被胁迫的话，就饶了她，留给农人为妾……
　　看着看着，雅典娜不由得笑出声来。
　　诺亚心下一惊，立刻做好了发动水晶墙的准备：圣斗士们都知道，雅典娜一笑准没有好事。
　　“要是让帕拉斯看见了，她会毁了半个圣域的，她这几天还在养伤，脾气不好。”雅典娜笑够了，将书交给诺亚，“将它烧了去，还有什么书一并烧掉。”
　　“好的。”诺亚庆幸地叹了一口气。
　　当他在走出门的时候，雅典娜突然说：“诺亚，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理性存在吗？”
　　“即使存在，也不过是计算用的机器罢了。“诺亚回答道。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披风的下摆在风中划出一道弧线。
　　一个神明不仅仅要给祂的子民带来光明，而且懂得用黑暗惩罚叛逆的子民。
　　雅典娜，如果你不愿意展现你的黑暗，那我诺亚就代替你成为黑暗，不光是我，你的任何手下，都会这样做的。
　　诺亚先开了个会，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因为据他调查，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已经有圣域中的男居民偷偷地开始袭击或侵害女性杂兵的安全了。
　　雅典娜做完了手头的工作，走回卧室，帕拉斯正在床上休息，眼睛闭着，苍冰色的长发柔顺地铺在床上，手上打着绷带。
　　她不想打扰她，刚想轻手轻脚地踱出去，帕拉斯醒了，眼神有点朦胧地问：“大人，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雅典娜笑道。
　　“大人，我听见诺亚说的话了，所以，如果您要是惩罚谁的话，我愿意作为审判者……”帕拉斯挣扎着爬起来，连续地喘着气。
　　雅典娜急忙走过去抱住她，将目光投向窗外，一会儿，又看向她，温柔又坚定地说：“这几天没有你的任务，好好休息，就算天地倾覆，我也会保护住圣域的……如果任何一个成员受伤，我会让敌人以生命来偿还，任何人要是想打你的主意，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