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落入我的手掌》梓俍

4、衣服2

　　封鸢没搭话，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玄晟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她开始后悔了，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没过脑子，但说出来又有些莫名的不对劲。她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何况对方还是个格外闹腾的小姑娘，就更应付不来。
　　“好呀好呀！你答应的哦，不许反悔！”封鸢突然大声说，牵着玄晟的衣袖晃啊晃。
　　气氛一下回归正常，玄晟松了口气，任由封鸢把自已扯得一晃一晃，眼中含了点从未有过的温柔宠溺：“不反悔。”
　　茶煮好了，玄晟重新跪坐在氤氲的茶气中静心养神，封鸢则扒在灯前给玄晟补衣服，神色认真专注，难得地许久没有说话。玄晟结束静心，缓缓睁开双眸，将香茗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看向仍在仔仔细细缝衣裳的封鸢。女孩伏在灯前，一手抓着她的衣裳，一手掌着针线，针脚细细密密的。
　　玄晟兀自轻笑，庸庸懒懒地倚在旁的墙上：“我带你走，可不是为了让你干这个的。”
　　“我知道啊。”封鸢停下动作抬头，只见那个风姿绰约，明眸喜睐，红衣张扬的隽秀姑娘如今脱去了标志性的红衣，只穿一件素白的内衫，却勾勤得身形越发曼妙。她长发披散，如瀑般的黑发垂在胸前，玄晟便随意抓起一缕来缠有指逢间把玩。墨发乌黑，手指素白，黑与白交织在一处，美得使人心惊。封鸢看呆了，耳根隐约有些发烫，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却困嘴唇发于而壹在喉间吐不出来，封鸢紧张地舔舔下唇，心跳如擂鼓。
　　见封鸢迟迟没了下文，玄晟疑惑地转头去看她。女孩手中还绕着一束头发，一侧眉峰挑起，带着几分懒散地漫不经心，却又像是时刻张着撩牙的狮子忽然放下了警惕开始给自己舔毛，连锋利的爪尖都收回肉垫里。
　　“我就是，唔，总不能让你穿破了的衣服吧？”封鸢终于回过神，看着玄晟认认真真地说，“而且，你救了我一命诶……知道你是大侠知思不图报，但真什么都不干还赖着你，我也过意不去是不是。”
　　“随你吧。”玄晟无奈,笑着摇摇头，“缝差不多就行了，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出发，能凉快些。”
　　“嗯嗯嗯，很快就好。”封鸢一边低头继续缝，一边满口应称。
　　第二日，玄晟在天刚微亮时就准时醒过来，她把头发随手束起，抓过外袍就往身上套。套到一半，才想起昨夜封鸢替自己补了破洞，她动作一顿，又脱下来检验小姑娘的劳动成果。封鸢的女红果然很好，玄晟找了两遍都没看出原先的破洞在哪里，这还是因为她买的线与原先做衣服的线不完全相同，摸上去手感不大一样，才好不容易找见端倪。
　　玄晟讶然，转头看看仍在熟睡的封鸢。封鸢一个人裹着被子，睡成了一团，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眼睫纤长整齐，在脸上留下两道阴影，一根根历历可数，仿佛计数时间。
　　玄晟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买回两个包子与两碟小菜来。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转身拍醒封鸢：“起来了，吃饭。”
　　封鸢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皱着眉嘟哝了句什么，抓着被子蒙过头顶，翻身继续睡。
　　真是大小姐，玄晟抱着胳膊乐了，她可没打算迁就这些娇弱的小毛病，一把拎住被子扯下来，居高临下地说：“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嗯？你一会儿要是不起来，我可就先走了。”
　　“不行！”封鸢扑楞着坐起来，一把薅住玄晟的衣袖，“不行！我起来了！不许走！”
　　玄晟被她生生拽了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无奈地屈指敲了下封鸢的头顶：“那就赶紧。饭在桌子上，先去把脸和手洗了。”
　　“唔。”封鸢费力地理解了玄晟的话，胡乱往身上套着衣服，而玄晟见她已经起来，便去净手洗脸，掬起水来一捧一捧泼在脸上。

　　玄晟：嘶，小姑娘力气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