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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婚成 ...

  •   这日要回来的时候,来了一车伤兵,匆匆忙忙安排处理完,竟然比平常时候还晚些。
      初九走出去,就看见他站在医院大门口,撑着一根拐杖,翘首等着。
      初九立刻跑过去。
      “怎么过来了?这么会折腾自己身体?”
      他还是笑着:“没多远。”
      于是初九搀着他另一只胳膊,走回家。
      路上他忽然说:“小九,你有没有想过找一找从前的亲人?”
      她没准备他会问这个,愣了下神:“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一问。”他浅浅笑着。
      她低头想了一会:“我也不知道。”
      到了屋子,桌子上果然放着饭菜,都被泡在热水里。
      余江逐走过去,拿出来:“还热着。”
      初九走过去帮他,然后安排他坐下。
      她自己也坐下,拿筷子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难得这连续好几天都在,忽然要走了,格外舍不得,一天了,无论她怎样暗示自己放松心情,还是很难过。
      吃完,他收拾碗筷。
      然后她端去外面洗,他拿着抹布擦桌子。
      一顿饭到这时候,谁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
      他收拾好坐下,手撑着大腿,感受着裤袋里的东西。
      初九端着热水回来,拧好帕子给他。
      等两人都洗漱完,余江逐坐在桌边椅子上,叫着初九过来坐在他身边。
      初九感觉出来他有话要讲,坐在床沿,安静看着他。明天他要走了,该是想要吩咐她注意安全、好好吃饭之类的。
      他伸过来牵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
      “小九。”
      她应一声。
      他看着她的眼睛:“今日,你满二十岁了。不知道这个生日礼物,你想不想要?”他边说,另一只手边从口袋里摸出东西塞到她手里。
      听他说着,吓了一跳,她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惊讶完,很自然就笑了:“是什么?”她动着手指感受着,东西被他的手搭在上面遮着,不得见。不过,像个圆环。
      然后他轻拿开。
      金色的一个小戒指就在她手心里,在灯火照耀下闪着光泽。
      她登时就眼眶模糊了,只知道捏着那个小东西。
      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愿意吗?小九,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说不出话,只能点头,一只手擦着眼睛。
      他笑着低头,拿了她手心的戒指,为她戴上。
      他戴好抬头,她才发现他似乎也红了眼眶,却又弯着嘴角,在笑着。
      他凑近她,额头贴着额头:“谢谢你,小九。谢谢你。”
      灯火照得整个屋子都是暖黄色,包括他的眼睛。
      呼吸在瞬间又纠缠在一起,他轻轻地贴上唇,缓缓地入侵,自若地攻城略地。
      第二次,她想。除了这个,她脑子里完全浆糊一片,无法可想了。
      他放开的时候,她没撑稳,险些整个人倒下去,还好扶住了桌子。
      他笑着说:“差点忘了正事。”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红纸。
      他将纸平整放在桌上,那纸案头上洒金的字写着,婚书。
      她登时就不敢动,像被一阵钟声震醒,她才从心底里反应过来,这一刻到底代表着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会有一天和他一起写这个东西。
      余江逐还是拉着她的手,柔声着说:“想想看,要写什么?”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她怎么想得出来?
      只能带着微涩的声音问他:“你想写什么?”
      他做着思考的状:“要写一句,平顺安乐。我望着以后的日子,都和和顺顺的。”
      “那要仗打完的时候了。”是啊,战争只叫人胆战心惊。“那么,写一句河山统一吧。”
      他柔声笑着。
      他说着她的愿,她讲着他的志。
      他提了笔,顿了顿,又把笔递给她:“你写。”
      她有些讶异:“三哥你写就好了。”说完又羞涩笑着,“我怕我写不好。”
      “那,我们一起写。”
      余江逐从背后揽着她,两人握着同一支笔。
      “余初九、余江逐,结为夫妇,愿平顺安乐,河山统一。”
      他慢慢念着,两人一起写。
      写完,初九抽了手:“怎么我写前面?”
      余江逐把日期落好,笑着:“之前父亲与我断绝了关系,我既还要入余家,便只有入赘给小九你了。”
      她听得出他是玩笑,也因他的珍视感到开心。
      他放下笔,抱住初九,将头放在她肩膀上:“三哥既跟着你了,你便得好好地对我负责。”
      她听着他的玩笑,笑不自已:“从前不知道,三哥竟是这样的。”
      “婚书我们一起写了,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过了一会,初九后背才又传来他的声音,低沉的:“是三哥不好,亏待了小九,匆匆忙忙的,连个证婚的人都没有。”
      初九知道,不是找不到,这里他有许多同事,也有朋友,但他们心里都知道,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证婚人,还是父亲。
      余江逐在初九来之前都从没打算过在这里,在兵荒马乱的这里,在黑夜的油灯下,写下他们俩的婚书。甚至在姐姐来之前,他都还没完全形成这个想法。
      大姐临走之前,单独找他谈,勒令他立刻把初九送回去。后来姐弟俩在房间里谈判,余江逐承诺说,半年之内一定会让初九回家。
      谈过之后的那晚,他也是坐在这里,想起他刚刚找到她,在怡生那里找他支招,怎么才能让她自己愿意回家。怡生开玩笑回答说,女孩子或许有了孩子之后会想要安宁些的日子。

      “干了。”初九说,然后拿过那张红纸,仔细地看。
      两个人执笔,字迹居然还不错。
      她妥帖收在抽屉里。
      刚刚合上抽屉的瞬间,脖子的热气让全身都僵硬了。
      他在亲。
      一下又一下。
      初九感觉自己的心都收缩住了,没有再跳动。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一下一下越来越紧。
      最后他停在她后颈,喘息着。初九的呼吸仿佛也在后颈处,伴随着他,一呼一吸,一进一退。
      “还有件事。”他柔声说着,带着喘息。然后他从柜子里拿出个瓶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杯子。
      初九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瓶子里该是酒。“你还受着伤,不能喝。”她抓住他还拿着杯子的手。
      “不妨事。”他轻笑着。
      初九更紧一点抓他的手:“三哥,真不能!”
      他另一只手移走她的手,然后放下杯子:“小九,今夜是喜事,应要喝些的。”初九觉得他现在的眼睛有些迷蒙,又听见他接着说,“不多喝,三哥只泯些,喝了才算婚成的。”
      初九于是只能控制着他量,只在他杯子里滴了几滴,又在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只这么多。”
      余江逐看着她笑着:“好。”
      两人曲着手,绕着。“日后,三哥跟着我们小九了。”他抬手,两人一起饮下杯中酒。
      他一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这算……礼成了。”
      初九轻嗯了声,然后忍不住:“好辣。”
      他忽然朗声笑了起来,拿走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吻上她。
      在亲吻中,抱着她一点点靠近床榻,慢慢地倒下去。
      初九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
      他停下,看着她眼睛:“愿意吗?小九。”
      “你的……你的腿。”
      他凑近她耳朵:“我的腿没事。”
      初九彻底噤了声。
      他又慢慢吻过来。
      外面风声似乎又呼啸起来。

      第二天初九醒来,身边早已没了人,只是桌上温着一碗白粥。
      她坐起来穿上外衣,喝粥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回军队了。
      最近这场仗,是场硬仗,从医院的伤兵就能看出来,这几天她听一些伤兵说,战事快到白热化了,医院领导也都做好了好几种预案,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伤兵。
      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慰自己,他不是直接上战场,没那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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