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的随性日常》岑岑仔

4、令人恐惧的悠悠

　　和煦的风轻拂，吹散人心底的心绪，滴滴答答的雨水响着欢快的节奏，状似飘渺的雾纱，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蔓延在亭台楼阁，蔓延在林间小道，蔓延在层层山。

　　远远望去，山峰似矗立在雨雾间，宛若仙境。

　　“细雨斜飞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一个头顶着小啾啾，面瘫脸的三岁女娃毫无感情的朗读此诗。

　　女娃身穿八宝鎏金窄袖上衣，外罩皮褂，取自天山雪狐梭织，天丝禅丝的红色通裆裤，脚穿琳琅短靴，头戴云钏点缀红宝石的抹额。

　　凑近一瞧，女童的皮肤白玉似得通透，肤若白雪，一双小鹿般晶莹似黑曜宝石的眼睛，眉黛青颦，宛若清月，卷翘纤长的睫毛点缀其中，尚显稚气已出落得不似尘间人。

　　有道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云婵倚在竹窗旁，望着单脚立在木桩上机械背诵应景诗的女童，不禁恍神。

　　轻笑低语“可真会挑，全挑着她爹娘的优点长，甚至越发精致，这还没长开呢，还真是造物者的偏爱啊。”

　　云婵可不知，她在观人，亦有人在沉湎于她，似是察觉到什么，回眸一笑胜星华。

　　云悠悠抬头瞅向促狭看着她的娘亲，再瞅从娘亲露面后，眼珠子都不带眨，已经沉湎于娘亲美貌的爹爹。

　　不禁叹了口气。太难了，真的。

　　自从云悠悠出生后，不想开口说话，她娘亲有一万种法子收拾她，逼得她不得不开口说话。

　　想当条咸鱼，却发现总是事与愿违。

　　不想说话，娘就能让爹爹唠叨死她。

　　爹也是尽职尽责，把娘的话当作圣旨般，执行的一个毕恭毕敬，半点不敢懈怠。

　　云悠悠被烦的不行，当然，开口的最多的就是，闭嘴。

　　直到开始学字，学画，念书方才消停。

　　让云悠悠不仅有些疑惑，这个世界的孩童都是这般早熟的吗？刚开口说话就得念书。

　　悠悠不想学走路，不是她真的懒到连走路都不学，是她有预感，若她学会走路，估计会有更多麻烦事等着她。

　　但为了不表现那么明显，所以她也学走路，但就是故意放慢。

　　但她娘就是个人精，让她爹把她提溜到山下。

　　是的，让她走回来，不，爬回来。

　　云婵本想，好歹是亲生的吧，估计是吓唬她的，所以还是慢悠悠的。

　　结果，夕阳西下，大地变得金黄了，夕阳透过层层厚云照射下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瑰丽辉煌的色彩，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清风醉晚霞，温婉拥雅韵，墨色度芳华。

　　海天一色间，暮色浴群山，苍茫雾轻拂，迷眼乱发惹人怜，仿佛一幅无限延长的古画。

　　余晖印在小鹿般宝石的眼睛，波光粼粼。

　　然后煞风景的老爹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两个黑衣人。

　　给自己披了件碧海天锦狐帔，

　　细细叮嘱“黑鳅，披好哈，爹爹相信你可以的，尽管冲，不用担心掉下去，小李小王会把你捞上来。”

　　然后，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

　　悠悠翻了个白眼，哼哧哼哧的继续往上爬，头顶的小啾啾摇摇晃晃。

　　说到小啾啾，这又是另一个小故事。

　　悠悠娘亲觉得悠悠难得长了点头发，便用发带给她扎了个小啾啾。

　　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笑脸顶着这个小啾啾，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悠悠望着铜镜的自己，这个啾啾，不仅显得自己呆，还傻不愣登的。

　　当即小胖手就把它扯下来，这一扯不得了。

　　某个护妻狂魔，不知道从哪里整了草药，往云悠悠头上抹，效果宛若现代堪比五星级别的定型喷雾，不绑发带，直冲云霄，屹立不倒。

　　于是云悠悠老老实实把发带交给老娘，重新绑回去。

　　每天，不是爹爹，就是娘亲，都不会忘了，让她头上顶着个小啾啾。

　　悠悠撇撇嘴，两个恶趣味的人。

　　悠悠单脚立于柱子上，一边念着诗，卷翘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泛起了思绪。

　　她记忆力一直都很好，诗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

　　他们这么着急，恨不得赶紧倾囊相授，是为了什么呢。

　　悠悠仿若想起了什么，扯了扯唇，轻笑，那双黑曜般宝石的眼睛，越发深不见底。

　　天色十分昏暗，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着，不时有震耳欲聋地雷声和和刺眼的闪电，猩红倒映在一个有着小鹿般晶莹的眼眸，宛若有漩涡慢慢的，慢慢的，明净清澈的湖面变得深邃，神秘。

　　小女孩仿若5，6岁，穿着粉白相间的碎花裙，手里拿着红通通的伞，仔细看，是婚嫁伞。

　　她兴奋得咧嘴一笑，稚嫩童真的童谣响在脏乱僻静的小巷。

　　抬手牵上一个男子。

　　他穿着黑色大衣，下身黑色长裤，身材硕长，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黑色伞的手柄。

　　飘零的雨水打在他的碎发上，掩盖了那双冰冷孤傲没有焦距般的眼睛。

　　小女孩的歌声回荡在小巷中，鲜红似彼岸花在这条小巷中流淌，滴答，滴答……

　　一个扭曲的男人

　　走了一条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

　　踏上扭曲的台阶

　　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

　　猫儿抓着歪歪曲曲的老鼠

　　一起住在歪歪曲曲的小屋

　　歌声混着雨水，响彻在，这条，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小巷。

　　东野圭吾先生说过，人啊，其实是半人半鬼的。

　　一把扇子敲在悠悠头上“黑鳅，想什么呢”，一道清冽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宛若润物无声的细雨，沉静温柔，抚平悠悠心底泛起的血腥和焦躁。

　　随后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撑起悠悠腋窝，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臀部。

　　“走，爹爹最近得了个好东西，带我家黑鳅瞧瞧去。”

　　悠悠，愣了愣，嘴角不经意微微弯起小小的弧度。

　　云悠悠嘴角抽了抽，望着一眼望不见底的大窟窿，再瞅瞅在她身上撒驱蛇粉和擦雄黄酒的老爹，已经知道下面有什么了。

　　老爹一边搞，一边念叨

　　“黑鳅啊，等会呢，有很多小朋友陪你一起玩，你娘教你的那套身法你记得不，哎呦，玩够了。就上来哈，别让你娘惦记你。”

　　又喂了悠悠一颗药丸，提溜着悠悠就下去了。

　　“半山都成水泽国，平地皆作龙蛇窟。”

　　声音轻盈如雨，宛若柔和的晚风，回响在蛇窟间。

　　“仰穿龙蛇窟，始出枝撑幽。”悠悠低低呢喃道，到也算回了爹爹前面的话。

　　手里握着根树枝，在地下拖着，划出一道道痕迹，悠闲自在。

　　顿了顿，还是从长靴里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匕首刀刃上泛着冷冽的寒光，映着孩童无任何波澜的精致眉眼。

　　躲在暗处的暗卫们，不禁面色发白。

　　目睹蛇中之王，蛇母被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和一堆堆堆积起来的蛇身到也还好。

　　主要是小主子边唱着童谣，边享受似的模样，让他们打了个寒战。

　　“嘿，我不喜欢我在动手，有人在这哦。”

　　稚嫩的童音在暗卫小李耳畔响起，心跳加快，像拉满的弓弦。

　　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笼罩着蛇窟，喉舌仿若干结住了。

　　过了好半晌，小李才开口“撤。”

　　卧在美人榻上的云婵，听着底下人的汇报，轻笑，不发一词。

　　良久，一道清冷凛冽的男声响起

　　“看来，爷还是太过懈怠你们平日的训练了，竟然一下就被发现藏身之处，而且半点眼色都没有，黑鳅玩的那么尽兴也不知道回避回避。”

　　小李有苦难言，可不是您老人家让我们盯着嘛，要是有半点闪失还不得抓我们去喂犬。

　　“行了，你这是自己没瞅到，搞迁怒呢，你们下去吧，不过确实得磨练磨练，去万悠崖一个月吧，青老会提拔提拔你们的。”

　　慵懒如歌谣，宛若天籁的女声响起。

　　暗卫们脊背一僵，欲哭无泪。

　　夫人还是夫人，这还不叫迁怒嘛，这是因为没有用留影石录下小主子的英姿恼怒呢。

　　还不是都被小主子搞的场面震慑到，没来得及嘛。

　　“悠悠这般，也不知到时候和其他人能否合得来，万一怕她孤立她，海图他们也该召来了，熟悉熟悉小主子平日作风，好歹万一悠悠和其他人打起来了，有些打手帮衬。”

　　彦清失笑道“娘子莫扰心，悠悠平日里到也没那么难相处，就是性格懒散些，要真因为悠悠打斗的模样吓到，那就不是”

　　彦清顿了顿，俩人眼神交汇，无声，但也默契。

　　雾，朦胧了山的身体，幽幽的草香迎面拂来，枯草支支直立。

　　蛇窟入口，一个浑身是血的女童，坐在蛇窟手里拿着个狗尾巴草，小发揪摇摇晃晃。

　　薄雾青烟，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踱步而来，一把抱起孩童。

　　道“黑鳅，爹爹带你回家，咱先去温泉泡泡，你娘已经让人备饭去了，沐浴更衣后咱就美美吃上。”

　　“你不怕吗？”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好怕的，也是做爹娘的让你成为这样的，莫多想。”

　　“那若本来就是这样呢。”

　　“那就别让他人欺负咯，容易招仇，打不过就跑，找爹娘给你出气。”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余晖细细碎碎洒在男子肩膀，眉眼。

　　悠悠盯着男子的侧颜，一言不发。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

作者有话要说：　　悠悠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网络写手哦，还是有一层身分滴，不喜欢自己人物性格过于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