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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良娘亲的非常人行径 ...

  •   万籁俱寂,一股温暖气息包裹着,精神却仿若禁锢于牢笼,有意思啊,一直好奇,人死后,会去哪里,一直认为,黄泉下相聚,只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汝情寄之人,若阴阳相隔,何以知去处,世人爱妄言,又岂能妄言,如求□□,慰己即可,莫言于他人,若欲他人心安,听之即可,莫妄言。

      遥远而漆黑的苍穹,有一股推力将自己推离一直所处的空间位置,束缚住的四肢仿若有了松动迹象,就跟医院病人做康复运动似的,只能稍稍活动。眼眸睁开的依旧费劲,但终归不再是夜幕,透出一团团微弱的幽光。仿若隐于低垂的灰白层云之后。

      感知到痛觉神经的触碰,通过细碎的嘈杂声,悠悠也能隐隐觉察出什么,但倘若略微思考,神经仿若针刺般不适,那么,顺应自然,歇着。

      雪峰山顶,云雾缭绕,山谷间的白云,时而滚作一团团的棉絮,时而化作长长的绫罗,徘徊其间,丛林点缀,星罗棋布,蓝与远天衔接,这是块缓缓隆起的,有着古铜色晒得发光的皮肤,闪着远古洪荒钟声的大陆。

      楼阁内,在彦清几经思索过后,心潮澎湃道“黑鳅吧,娘子,您瞧她黑不溜秋的,像不像为夫与娘子在白云山遇到的那条丑不拉几的黑蚯蚓,嘿嘿,娘子还记得不,打那蚯蚓时,娘子是第一次搭理为夫,没有娘子搭理为夫,哪来的她,长得跟娘子一点也不一样,本来还想名字中有表达夫君我对娘子的爱意,但这要是长得不像娘子,岂不堕了娘子名声,还是娶个符合她自身长相的名讳吧。”

      “夫君,可谓大名?”饶是云婵平日里闲适淡然惯了,此刻嘴角也不禁微微抽搐。

      “是啊,娘子,娘子若不满意,那名为鸡冠如何,为夫还记得娘子昨日还往那鸡冠花多瞅了好几眼,都不怎么搭理我。”彦清的言语中,竟然还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委屈。

      云婵扶额,颇觉无言,她只不过是未见过此花,多瞅几眼罢了。随即思索片刻之后,启唇“闻道神仙不可接,心随湖水共悠悠,亦有道言,百年长扰扰,万事悉悠悠,名谓悠悠何如?”

      语调虽如惯常无过多起伏,却如珍珠般清歌雅舞,余音袅袅,流淌在某人心间,润物胜无声。

      回过神的彦清言“娘子所言极是,便名为悠悠吧,那黑鳅便作罢。”

      “到也不必作罢,平日便唤其为小名,毕竟,也代表着夫君心意嘛。”想到这小家伙在奶娘的拍打下,抿着唇不吭一声的做派,又联想到天师早慧之言,是真不会言,还是慧根呢,云婵轻笑,或许是一个冷淡性子呢。

      彦清自然是娘子说啥就是啥,自然,黑鳅这平日的称谓,某人自然是跑不了了。

      悠悠自然感知到自身已是一名婴儿,但做不出来婴儿的做派,无泪无言,但有时,真的憋不住,因为,有个无良娘亲。

      “夫人,小姐尿布湿了,老奴下去给小姐换下尿布。”云悠悠内心闪过不适,实在控制不住这具身体大小便失禁这事,终归是婴儿,该经历的一样也少不了。

      “无需换,这寻常孩童若是尿了,便会因不适哭闹,这不声不响的,估计正乐得其所呢。”云婵眉毛微挑,似笑非笑。

      “夫人,这,尿布确实湿了啊”奶娘迟疑道。

      “哈。估计,是摸错了,不必焦急,未曾听闻有孩童被自己尿毒死的,臭点便臭点,反正她爹爹也不会嫌弃。”蝶翼盖过一丝狡黠,声音慵懒又随意。

      云悠悠此刻顿觉黑线密密麻麻遍布内外,终归忍不住哼哼唧唧表抗议,瞅向自身小胳膊小腿,深感无力。

      奶娘在悠悠哼哼唧唧之后,见夫人微微点头,便将悠悠抱下去换尿布。悠悠有预感,这个所谓娘亲,不是省油的灯,有种自己以后会被迫做出无数妥协之事的不妙感。

      “青娘,世人见大多孩童,岁龄何许便可唤爹娘。”云婵状似不经意一问。

      立在一旁的女子做男子装扮,那张脸虽平淡,但透露出一丝英气,不苟言笑。

      她目测应芳龄四十,望向身旁倚在美人榻的佳人,似想起来什么过往,素来不苟言笑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言“快则七月,慢则一岁半,夫人幼时两岁方才开口,小姐现今才九个月份,想来也不着急,看来,小姐不仅外貌越发神似小姐,性子倒也越发像了。”

      云婵回忆起往事,其实她早已能开口,只不过当时还有个跟她一般大的孩童,开口能言之后,一旁的大人欣喜若狂,一直没事有事逗对方,个个都来一遍,自此决定,能不开口,便不开口,不然,好吵啊。是的,云婵早慧,也喜静。

      至于为什么两岁时开口,只因为她爹娘,以为她是哑巴,四处搜罗名医名方,炖了一堆苦不堪言的药,还得亲自看着她喝下方可罢休,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云婵终于,开口了。

      按道理说,悠悠跟她小时候一个德行,自己应该表示谅解,支持是吧,不,云婵觉得这小妮子就得收拾,没办法,就这糟糕的德行,可不得调教调教,是的,她也不觉得自己小时的德行好,但既然没人识破她,自然便随心所欲,怪就怪悠悠摊上她这个娘亲,小样,都是你娘亲玩过的伎俩呀。

      “青娘,黑鳅至今不喊我为娘亲,也不喊爹爹,想必是平日里奶娘照顾得多,与我疏于亲近,从明日起,我便亲力亲为伺候这个小祖宗便是。”

      青娘看向平日里金尊玉贵的夫人,默默为小姐点了一根蜡。

      正在换尿布的悠悠感觉全身顿觉全身闪过一丝丝恶寒,或许,大概,下身一凉,冷的?

      昏昏欲睡的悠悠满脑子抓狂,估计这位名义上的恋爱脑的爹爹又做了什么惹烦便宜娘亲的事,被轰出来后一腔思念无处诉说,就在她旁边诉说他的一片拳拳爱娘子的赤诚之心,然后转入他与娘亲相遇相知相恋的一些爱情故事,听得她直翻白眼,她只想睡觉,什么也不想知道,真的,比真金还真,又做不来婴儿的一些哭闹行径,吊着口仙气,半死不活。

      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眼,悠悠觉得自己仿若在梦里,自己,正被人,倒挂着换衣裳,一晃晃的那种,只见那位娘亲,一只手提着自己小脚,一边嘀嘀咕咕这里衣要怎么套容易些,至于青姨和奶娘,不知所踪。

      她的便宜爹爹进来后,马上接过她手里的衣裳,言“娘子,这等事怎能让你做,躺着便是,娘子要觉得旁人不周到,为夫来便是,别累着自己。”

      悠悠真的,很想,让他,分出一丝丝心神,瞅那么一眼,此刻,被倒挂的自己。一晃晃的已经很艰难,结果他还抱对方,把自己夹中间,自己,憋得直翻白眼。

      好在,这位便宜娘亲,总算注意到她了,赶忙提醒,但她,竟然,松手了,危机时刻,他那位名义爹爹,一把捞住了她,惊心动魄,保住了她险些开花的脑门。

      “娘子,瞧,不仅累到自己,还吓到自己可如何是好。”听得悠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连翻白眼。

      “黑鳅不肯唤我为娘亲,想必是我平日里与她不够亲近,我自然得寻思跟她多亲近些。”女子亲言道。

      “娘子,为夫听闻多在孩童旁边念叨,自然而然便会学会,何苦受累自己,交给为夫便是”笑话,自己与娘子相处的时间自己都嫌少,哪能让旁人霸占了去,哪怕是自己闺女也不行,当然,得亏是自己的闺女,换做旁人,自是有的法子让对方好受,自不是娘子的错。错在他人勾了娘子的心神。

      想到话痨恋爱脑癌症晚期的爹爹,只觉生无可恋。

      “娘亲,爹爹”悠悠颇觉无奈地开口,声音平淡,毫无起伏。

      彦清面带清风舒朗般的笑言凑到云婵身旁,满含笑意道“娘子,你听,咱闺女喊你娘亲了,还喊为夫爹爹呢。”

      “夫君估计是听错了,声音如此之小,说的别的也不是没可能。”云婵挑了挑眉,看似云淡风轻,但嘴角边按耐住的笑意还是让彦清瞧在眼里。

      他亦开口“娘子言未听见,那便确实是为夫听错了,为夫继续教小黑鳅便是。”

      悠悠忍不住握紧了小拳头,憋得满脸通红“娘亲”。一声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楼阁内。悠悠只觉得生无可恋,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不管她不好么,她有预感,倘若她不喊,之后定会有无数折腾她的事出现,识时务者为俊杰。

      悠悠啊,素来便是不愿与他人来往,身处世事,却仿若游离之外,哪怕在前世,悠悠也不会向一般女儿般朝云母撒娇,话也不多,愁坏了云母。这是迄今为止,悠悠颇为狼狈的一次,当然这只是开始呢。

      没有了她,云母也能生活得很好的吧,她呀,必须得死,她这种身份的人,永不见天日,终归见不得光的,她注定无法给云母带来作为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真是抱歉了呢,她活着,她只会更危险。希望那个男人,能做到他自身的承诺,护好她,不能也没关系,因为,她,向来,喜欢留后手。一直,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半人半鬼,或许,更贴切些。

      云婵挑了挑眉,与彦清对视,两人不约而同地带着笑意,望向怀中的孩童,无声地达成了某种默契。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悠悠哟,本来就清冷不爱近人,对她来说,爹娘还是比较陌生的,不会那么容易亲近人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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