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蛋挞麻薯

3、我好闻吗

　　程度心想，他之哥什么时候变得，变得，变得这么不要脸？

　　他去看魏泽，仿佛俩人心心相通，魏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章弯非常有眼力劲，挪着步子去拽上程度和魏泽跑开了。

　　唐家和一直不说话，李空之拿她没办法，说她：“小气精。”

　　唐家和昂起来脑袋带着气愤：“我不是小气精，我刚就是在想你为什么想蹭我的芬达。”

　　李空之低下头去和唐家和的双眼对视上，发出一声笑：“因为，橙子味的好喝。”

　　唐家和感觉她的小心思被李空之发现了，白净的小脸一点一点染上红色。

　　“想闻直接找我，我让你问个够。”

　　＊

　　啊啊啊，疯了，真是疯了！

　　唐家和盯着课桌上的那瓶芬达快盯了十几分钟。

　　沈娜在讲着数列大题，她抬眼望了眼讲台下面，就看见唐家和撑着下巴盯着一个地方走神，眼睛不带眨一下。

　　“唐家和。”

　　听到沈娜叫她，唐家和腾地从凳子上起身。

　　沈娜：“你给我说一下第十九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第十九题，唐家和低下脑袋去看自己的试卷，正面才到第十八题，她连忙给试卷翻了个身回答沈娜：“2n－3。”

　　沈娜眼神注意到了刚唐家和翻卷子的动作，她垂眸看了眼十九题的答案没多说什么让唐家和坐下了：“别走神。”

　　唐家和真的就不敢走神了。

　　朱麦悄趁着沈娜回身去黑板上写粉笔字，低了低身子小声问唐家和：“走神到李空之那里去了吧？”

　　唐家和：“没有！”

　　朱麦悄没再说什么，章弯那家伙从小卖部回来拉着她激动地给她讲了十几分钟。

　　跟见到了世纪大场面似的。

　　一张试卷讲完，沈娜看了眼时钟，还剩几分钟才下课，于是就左手撑着讲台桌说：“咱们的模拟考试成绩明天下午就出来了，大家都做好心里准备。”

　　听取哀声一片。

　　朱麦悄也长叹息了声：“完了。”

　　唐家和不明白，她问朱麦悄：“怎么了？”

　　朱麦悄：“考的不好要被请家长。”

　　好吧。

　　＊

　　下课铃一响，沈娜刚踏出教室，就听叫骂声一阵一阵地，都在说沈娜不是人。

　　章弯也过来和朱麦悄一起加入骂沈娜的队伍中，哭兮兮地。

　　“唐家和，有人找你。”坐在左边第一排的女生回头冲正准备安慰章弯和朱麦悄的唐家和喊。

　　唐家和皱了皱眉头，她在一中谁也不认识的啊。

　　朱麦悄给唐家和腾位，身子往前移了移：“谁找你啊？”

　　唐家和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章弯去看向窗外，哭兮兮的神情瞬间没了。

　　她视线里出现了位穿着黑色大衣，里面套了件中间印着“ch”商标的白色卫衣的男生。

　　一张狼性脸，鼻梁高挺，下颚线锋利。

　　哪里来的帅哥啊？

　　＊

　　唐家和出教室就看到了靠在栏杆上的高沉，她快步走过去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高沉把放在黑色大衣口袋里的一串钥匙拿出来递给唐家和：“我中午回家拿资料的时候看见餐桌上你忘了拿的钥匙，下午没课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唐家和拍了下自己的脑壳，接过来这串钥匙道谢：“谢谢。”

　　高沉：“不用。”

　　想起来唐灵交代给他的话，高沉接着说：“你晚自习放学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之后给我发个微信报平安。”

　　唐家和听着点着头，点着点着想起来自己没有高沉的微信，就说：“我没你的微信。”

　　高沉沉默了下问唐家和：“带手机了吗？”

　　唐家和一听火速地去到中间的窗户口把窗户打开：“麦悄，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手机吗？在我的书包里。”

　　朱麦悄歪下身子去拿唐家和的手机，拿出来后伸着胳膊递给她。

　　“谢谢。”

　　朱麦悄看章弯的眼神都快粘到那男生身上了，受不了去她的漫画世界畅游去了。

　　唐家和一边过去一边捯饬着手机，她点开圆圈里的加号到高沉跟前说：“你开始念吧。”

　　“176×××××958”

　　唐家和输入好，点击搜索，就见跳出来的“ch”，她点添加到通讯录，完事后点发送：“好了。”

　　高沉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嗯，那我走了。”

　　章弯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从朱麦悄的位置上离开往教室外面跑。

　　没留神就和回教室的唐家和撞了下，章弯连忙道歉：“家和，不好意思。”

　　唐家和摆摆手：“没事没事。”

　　去向前望，高沉的身影还在走廊里。章弯真想夸一夸一中设计的长走廊。

　　＊

　　唐家和回去座位刚坐下把手机重新放回书包里，扭头就对上朱麦悄八卦兮兮的脸。

　　“你和刚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啊“？”

　　唐家和：“他是我姑姑家的儿子。”

　　朱麦悄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亲姑姑？”

　　唐家和点点头：“嗯。”

　　朱麦悄去凑近唐家和：“你猜猜章弯那么火急火燎地干嘛去了。”

　　唐家和：“去厕所去了吗？”

　　朱麦悄伸出来右手食指来回摆动，嘴里嘟囔着：“nonono。”

　　唐家和想到什么，满脸不可思议地去看朱麦悄。

　　朱麦悄笑：“就是你猜想的那个。”

　　＊

　　高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快要下楼梯的时候被人拽住了后背浮动的大衣，差点给他栽下去。

　　“等等，等等。”章弯有点喘不上来气。

　　高沉回过身去，转动的时候，章弯的那只手被抚了下去：“请问有事吗，同学？”

　　章弯手撑着瓷砖，把气顺了顺，抬起来眼注视着高沉说：“可以给我你联系方式吗？”

　　高沉看到章弯那明亮的眼睛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高三要好好学习。”

　　说完这句话，高沉没再停留，抬起步子就走掉了。

　　章弯收回来撑在瓷砖上的手，整个人去贴到楼道扶手上，上眼皮耸拉下来，自言自语：“没关系，至少你很勇敢。”

　　＊

　　章弯回教室去朱麦悄和唐家和那里寻求安慰。

　　朱麦悄：“怎么样啊？”

　　章弯扯了扯笑：“他让我好好学习。”

　　朱麦悄实在没憋住大笑起来：“挺好的，挺好的。”

　　章弯去捶朱麦悄：“挺好的你还笑。”

　　唐家和大概听出来了个五六七八，她去问章弯：“你想要他的微信吗？”

　　章弯使劲点头。

　　唐家和去撕了张白纸，正准备去弓腰拿手机，吹进来的风给她一哆嗦，她才想到窗户还没有关。

　　关到一半被一只手截住了。

　　那只手纤细修长，指节骨节分明，白皙的掌背经脉凸起。

　　唐家和吞了吞口水。

　　李空之晒笑：“入迷了？”

　　唐家和羞耻地把头别过去不看那只手了。

　　李空之也不打趣她了，在自己校服外套口袋里掏着什么，一个一个往窗户口这里放。

　　“走了。”

　　李空之瞅了眼唐家和红透的耳朵，挑了下眉：“害羞精。”

　　＊

　　李空之一走，章弯和朱麦悄就尖叫起来：“啊啊啊，他给你的什么啊，家和？”

　　唐家和去把窗口的零食拿到课桌上，分别是——橙子味软糖、香橙饼干、香橙曲奇、橙子味布丁。

　　要死啊，李空之是不是有毒啊？

　　唐家和把这些去推到朱麦悄的课桌上，然后脸埋到课桌上去了。

　　章弯听上课铃响起，在朱麦悄课桌上拿了包饼干对还在羞耻的唐家和提醒：“别忘了微信。”

　　＊

　　放学，李空之掂起书包就出教室，魏泽喊住他：“之哥，去酒吧不去？”

　　李空之：“不去。”

　　魏泽去和程度交换了下眼神，程度接着笑说：“之哥，去呗，咱们都好久没一块喝酒了。”

　　李空之睨一眼程度：“有事说事。”

　　程度魏泽眼神交流：之哥太聪明了。

　　“那个，就是，就是……”

　　听程度吞吞吐吐地，李空之没耐心，他去指魏泽：“你说。”

　　魏泽低下头一鼓作气：“就是七班连司语今晚想给你表白。”

　　李空之听完淡着脸：“不去。”

　　程度：“就去一下吧之哥，连司语今晚好像请的人不少，就当给她个面子，大不了再拒绝她嘛。”

　　李空之心想：我他妈都快忘了那连司语长什么样，还他妈酒吧表白，真会。

　　以前就听程度和魏泽那群人天天叨叨。

　　“不去。”

　　＊

　　唐家和与章弯和朱麦悄在学校那里公交站告别后就直接回家去了。

　　到家后给高沉发了条消息，就打算洗洗澡睡觉。

　　刚拿上睡衣去浴室，就听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把睡衣放床上去看来电人，滑动接听朝那头喊了声：“爸。”

　　那头的唐维“嗯”了声问她：“在你姑姑那里怎么样？”

　　唐家和手把玩着她睡衣帽子上的蓝色球球：“挺好的。”

　　唐维那头有人叫他，就匆忙对唐家和说了句：“在你姑姑那里听话。”

　　唐家和看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抿了抿唇把手机放到床上，拿起来睡衣去浴室了。

　　＊

　　正值十点，春社街“黑胖”酒吧越来越进入热潮，驻唱歌手的嗓音都被压了下去。

　　连司语坐在卡座上满心期待又紧张，一会儿拿出来小镜子看看自己的妆容花了没，一会儿去垂眼看看自己的白色仙女裙有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

　　坐在她身旁的段烁阳笑她：“别紧张，你很漂亮的，如果我是李空之肯定接受。”

　　周围人群哄笑起来。

　　李空之极不情愿地踏进酒吧，他问程度：“哪里？”

　　程度去给连司语发着消息，收到后回李空之：“A区5座那里。”

　　李空之抬脚要走，程度和魏泽急忙跟在他身边。

　　魏泽和程度求了老半天才把这人给求过来，魏泽想了想就说：“之哥，虽然说就是走个过场，但也别走太快了。”

　　程度看李空之那不耐烦的样子去递给魏泽一记眼神：可别说了，能来就不错了。

　　段烁阳望到李空之快过来，她去碰了碰连司语，暧昧着说：“来了来了。”

　　连司语慌忙抚了抚裙身从卡座上起身，从里面出来。

　　李空之人一到，连司语请来的那群人就“哦哟”了开，音拉的极长。

　　李空之拧起来眉头，这连司语请来的人的确挺多，高三每个班都有两三个。

　　程度和魏泽再傻都看出来了连司语的小聪明。

　　他俩的错，太相信长的好看的人了。

　　连司语扬起来笑，天花板上的彩灯浮照在她身上，白色仙女裙色彩斑斓，整个人都光彩夺目。

　　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她相信李空之看在她请来的那群人份上不会不给她面子的。

　　“李空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从高二转来那年就开始喜欢你了，虽然我每次去找你，你都对我不理，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表达我的心意，因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李空之对这话无感，他不喜欢的人，不会去试。

　　连司语提了口气，小心翼翼道：“所以，我们试试，可以吗？”

　　魏泽去拉上程度，默默地转身出了酒吧。

　　李空之正想着怎么拒绝，连司语请来的那群人就大声哄闹起来：“试一试，试一试，试一试……”

　　“你和我过来。”

　　连司语跟在李空之身后，一前一后离开了卡座这里。

　　三班的男生按捺不住说：“你们觉得李空之会答应吗？”

　　“肯定会啊，连司语长得那么好看。”

　　“我倒是觉得我们班新来的唐家和比她好看。”

　　五班男生一听来劲了：“昨天不是还传李空之搭讪唐家和吗，你们说他会不会看上唐家和了？”

　　段烁阳听的脸刷下来：“司语请你们来是夸别人吗？”

　　五班男生悻悻然闭嘴了。

　　＊

　　这个点，厕所洗手池基本不来人，显的特安静。

　　李空之转过来身去看精心打扮过的连司语：“不用为我这样做，早点回家。”

　　连司语还在笑着的双眼渐渐收回，她看着对面的男生，在心里嘲笑了下自己。

　　他看出来了她的心思，他顾及她的面子没当众拒绝她。

　　“你真的没一点喜欢我吗？”连司语紧握着拳头，不甘心。

　　李空之对上连司语开始湿润的双眼，没有一点软心：“不喜欢。”

　　撂下这三个字，李空之就没再多呆，侧过连司语朝酒吧外走去。

　　＊

　　连司语去回到卡座那里，一群人就问结果。

　　“答应了没啊？你们都说什么秘密话了？”

　　“诶，李空之呢？”

　　“会不会亲了不好意思先走了啊？”

　　又是哄笑。

　　段烁阳注意到了连司语的脸色不对，去挨着她近了点：“没事吧？”

　　连司语笑笑，去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没事啊。”

　　“在一起了吗？”

　　周围人也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八卦。

　　连司语小口抿了口啤酒，只是笑，对这个问题也不回答。

　　＊

　　李空之漫无目的地瞎逛，逛着逛着逛去了商业街。

　　他去超市买了包芙蓉王，把包装膜撕开，打开上盒从里面抽出来了根去叼在嘴巴上。

　　在校裤里拿出来火机对着烟屁股点燃。

　　“李空之。”

　　唐家和洗完澡给自己洗饿了，拿着手机出来买吃的，就看见超市门口边蹲着个抽烟的。

　　李空之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头发还在冒水珠的唐家和：“你大半夜不擦头发出来做甚？”

　　唐家和拍了拍自己扁扁的肚子，不太好意思着说：“有点饿了。”

　　李空之吐了口烟雾，站起来身子，又抽了口把烟雾吐出来。

　　“咳咳。”唐家和不喜欢闻烟气，皱着眉头对李空之认真地说：“”抽烟不好。”

　　李空之斜她一眼：“你管。”

　　唐家和不想理他了，去超市买面包去了。

　　李空之把嘴巴上叼着的那根没抽几口的烟拿下来扔到地上用鞋子把火光踩灭。

　　他双手插着裤兜去看在货架前挑挑选选的唐家和，刚女生在他的跟前，都能闻到一股桃子味掺杂着茉莉味的清香。

　　穿着厚重的粉色睡衣，帽子上还带俩蓝色的球球，她走起来那球球还一甩一甩的。

　　＊

　　唐家和买完面包出来，见李空之还站在原位没动，她在心里唾弃了下自己重新走到李空之跟前。

　　“这么晚，你不回家吗？”

　　李空之没搭理她这句话，他伸出手去跟唐家和要吃的：“饿了。”

　　冷风吹过，唐家和缩了缩脖子，她头发还没去吹，发丝上的水珠落到她的脖颈里面去，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在塑料袋里随便拿了一包递给李空之。

　　李空之垂眸看了眼包装袋上面的口味，是苹果味的。

　　他突然就有些坏心思，俯身去形成和唐家和一样的高度，平视着她，逗笑：“不喜欢闻橙子味了？”

　　唐家和感觉李空之是真的有毒。

　　李空之打视着唐家和红熟的脸和耳朵，觉得力度不够，他去向前紧逼着唐家和。

　　唐家和想哭，她被逼到墙面那里打着哆嗦。

　　“我好闻吗？”

　　唐家和脖颈热了起来，烧红了。

　　李空之这才满意：“你不是喜欢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