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蛋挞麻薯

2、你干嘛呀

　　唐家和猛一哆嗦，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

　　李空之身子站直退后一步，把右手从背后伸出来放到唐家和考桌上一撑，整个人俯下身子。

　　唐家和瞬间被一股橙子味环绕，她差点呼吸不上来气，脸憋的通红：“有，有事吗？”

　　李空之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抬手把右耳朵夹的拿根粉色美少女战士写字笔拿下来放到唐家和考桌上面。

　　唐家和差点怀疑是自己坐错位置了，伸着脑袋看了眼左上角贴的考生信息，是她没错啊。

　　“那个，你，这个是我的位置。”

　　李空之刚发现到了唐家和的举动，又联系到听她说这话觉得这人脑回路真清奇。

　　他朝唐家和的文具袋抬了下下巴告诉她：“和你换只写字笔。”

　　距离开考还有小段时间，四周谈话声盖过一层又一层，有些平常乐于打趣的男生注意到了唐家和这里的情况，高声吹了个口哨：“之哥，这是在撩谁呢？”

　　考场刹那间安静了下来，都去看李空之在的那个方向，眼神里写满了八卦。

　　唐家和拿写字笔的动作听到这句话后猛一哆嗦，白净的脸直接成了个红柿子。

　　真怕羞。

　　李空之直起来身子，去扫了眼刚打趣的男生：“闲得慌？”

　　那群男生闭麦了。

　　唐家和看李空之还没有回过来看，就小幅度扯了扯李空之的校服下摆边边。

　　李空之感觉到自己的校服被人扯着，低下头去看，就听到唐家和软软糯糯的嗓音：“给你写字笔，不过我也只有粉色的，但是我上面没有印东西。”

　　“没有印东西就行。”

　　李空之把摊在唐家和掌心里的纯粉色写字笔拿到了自己手里，指尖碰到她掌心的瞬间，李空之听到了轻笑声。

　　唐家和不知道是什么戳中了她的笑点，就是觉得很好笑。

　　李空之微微瞥了眼唐家和，少女笑起来唇角上扬，眉眼弯弯，看起来特别甜。

　　靠！

　　耳朵热了起来。

　　*

　　唐家和一回到班刚坐到座位上，章弯和朱麦悄就凑了过来。

　　“家和，被李空之搭讪是什么滋味？”章弯脸上写着羡慕。

　　李空之，之哥。

　　唐家和仿佛又闻到了橙子味香：“不是搭讪。”

　　朱麦悄一副我不信的表情：“整个高三部都传开了。”

　　章弯接着朱麦悄的话顺：“还说李空之硬哥吃软妹。”

　　吃？唐家和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用，她不想理她们两个了，双手捂住开始泛红的脸颊。

　　章弯看唐家和小女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问她：“家和，你没谈过对象吧？”

　　朱麦悄看着唐家和的耳朵渐渐变熟，她用胳膊肘戳了戳章弯让她看唐家和的熟了的耳朵。

　　章弯随意瞟了眼没憋住笑了起来：“卧槽，家和，你也太纯了。”

　　“不过李空之那人学习年级前三又傲的不行，尤其他那一张脸，学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的，和他传绯闻谣言，简直就是——”

　　章弯轻轻拍了拍唐家和的蓬松丸子头：“一中赢家。”

　　＊

　　下午的考试，程度非要跟着李空之去他的考场想要认识一下唐家和。

　　路上就听他叽叽喳喳了。

　　“之哥，你是不是把上人妹子了？”

　　“一中午，就听五班那群男的传。”

　　“不过说实话，那妹子是真水。”

　　李空之斜了程度一眼：“怎么，你想追？”

　　程度整个人打了个冷战连忙直摆手：“不不不，就是想认识个小美女，说出去多有面啊。”

　　小美女，李空之脑海里浮现出唐家和那张白净的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倒有点小家碧玉。

　　走廊里靠着栏杆的男生都跟没骨头似地，松松懒懒的，看见程度和李空之走过去时，有些胆大的男生看见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唐家和，就扯着嗓子喊：“之哥，软妹在你后边呢。”

　　唐家和顿时不知怎的，人征住了，看到李空之转过头来看，一股脑扯起来双腿飞速从李空之站着的方向跑了过去。

　　向下的胳膊肘微微蹭到了李空之敞开的校服衣边。

　　李空之轻笑，喃喃道：“害怕精。”

　　程度看唐家和刚那个劲，也没太好意思去认识了，和李空之招呼了声去自己考场去了。

　　这几天的风大，校园里种的几棵松树松枝落得满地，高一高二负责那片卫生的学生都脸上带着郁闷，李空之闲着没事看了几分钟才去了考场。

　　*

　　终于熬到晚自习放学，唐家和背上书包正要离开，朱麦悄叫住她：“和我们一起走啊？”

　　章弯抱着书包走过来：“对啊对啊，一起呗。”

　　不容唐家和拒绝，章弯和朱麦悄一人一边挽住唐家和的胳膊腻歪着从教室离开了。

　　“家和，你家住哪里啊？”

　　“君府公寓。”

　　朱麦悄震惊了句：“有钱人住的地方。”

　　章弯：“那不是隔了一条商业街就到了嘛，我和麦悄都在静雅区，还要去等公交车。”

　　唐家和看到白色路灯下照着大片的松枝说：“明天还是大风。”

　　章弯叹了口气：“兴源总是降温的措不及防。”

　　朱麦悄：“岗州是不是一年四季都挺暖和啊？”

　　唐家和笑了笑：“嗯，都挺热的。”

　　朱麦悄身子贴着唐家和紧了紧：“这还没到冬天我都感觉好冷，我决定了，大学我要考岗州。”

　　夜色浮游，风穿衣，聊天的过度，唐家和在公交站和章弯，朱麦悄告了别。

　　她两只手的掌心来回搓了搓去贴到脸蛋上，热意上了皮肤。

　　唐家和喃喃自语：“你看，新生活很好。”

　　＊

　　商业街无论四季，闭店时间总是很晚，唐家和晚饭吃的不算太饱，这会儿有点饿意，就在一家门店外买关东煮。

　　等的时候，唐家和把手机从书包里拿出来，刚打开流量一条一条消息就蹦出来。

　　正巧又蹦出来一条新消息。

　　杨栩林：［语音］

　　唐家和按了按手机右边的左上按键加了加声音点开听，温润清凉的嗓音从声筒里出来：你放学了吗？

　　唐家和点了下消息栏左下角，按住中间说话回复杨栩林：“放学了。”

　　正要返回去看别的消息，杨栩林直接打来了视频。

　　唐家和接听后朝他打了声招呼：“hello啊。”

　　杨栩林从视频中看唐家和这边，她后面牌匾上写着“于家关东煮”，少女的额前刘海早被风吹乱了，弯起来一双眼笑。

　　“在买吃的？”

　　唐家和：“嗯。”

　　杨栩林短叹了口气：“你在新学校感觉如何？”

　　唐家和想到章弯还有朱麦悄，笑的越来越开心：“挺好的。”

　　杨栩林点点头：“你的关东煮应该快好了，就先不说了。”

　　“嗯，拜拜。”

　　挂了视频，唐家和去回未读的消息，忽然被一道身影裹住，鼻腔里跟着就闻到了橙子味香。

　　李空之早就注意到她了，那双黑溜溜的大眼，不注意都难。

　　也不知道刚和谁打视频，笑得都快合不住嘴了。

　　唐家和自认为和他不熟，连头都懒得抬起来。

　　繁华的地带，哪个时间段都人来人往，有车过鸣笛，还有单车迎风。

　　李空之盯了唐家和一会儿，后者还不打算抬起头。

　　“唐家和。”

　　知道她的名字还是考试结束出考场时李空之经过唐家和所在的位置，看了她的考生信息。

　　唐家和回消息的手指停顿，跟前少年的嗓音很好听，磁性低沉，她承认，她竟然被李空之喊她名字的嗓音迷惑住了几秒！

　　“小姑娘，你的关东煮好了。”

　　唐家和感谢此时老板的救场，不然估计就被李空之看到了她那煮熟的脸。

　　接过来热乎乎的关东煮，唐家和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没成想李空之跟着她走。

　　“唐家和。”

　　又一声，唐家和煮熟的脸接着熟，她冲李空之说：“别叫我名字了。”

　　李空之瞄到唐家和跟个煮熟的红虾脸“啧”了声：“知道我叫什么吗？”

　　唐家和：“嗯。”

　　不知道都难，章弯的那句“李空之硬哥吃软妹”又在脑海中播放了遍。

　　李空之双手插到校服裤带里，走路拽的不行，配上酷的爽歪歪的脸，街上的小女生都忍不住过来搭讪。

　　一女生拉住她准备去要微信的朋友，小声说：“别去了，他身边的那个估计是她女朋友。”

　　这个女生刚还激动的情绪落差下来：“好吧。”

　　唐家和吃串吃的香，美滋滋地填饱了肚子。

　　橙子味香还没飘走，唐家和措辞着问李空之：“你怎么还跟着我啊？”

　　李空之没搭理她。

　　连个名字都不叫，就当她在问鬼。

　　唐家和闻着橙子味香，不理解为什么李空之怎么这么香，她仰起来脑袋一脸认真：“李空之。”

　　李空之以为是唐家和刚才说的话他没有理才叫他的名字，正要开口回答她：“我……”

　　“你怎么这么香？”

　　李空之：“……”

　　“洗衣粉香。”

　　唐家和：“哦。”

　　李空之真没想到这长得小白兔样能问出这等骚话。

　　“你不吃了？”

　　唐家和看了看装着关东煮的盒子，还剩下几根没有吃。

　　她吃不下了。

　　“嗯。”

　　李空之不知道“害臊”怎么写直接说：“给我吃吧。”

　　唐家和眼睛立马瞪大去看李空之：“？”

　　李空之耸了耸肩：“浪费可耻，长不高。”

　　她才不要长不高，剩下的几串她没动过，不算什么问题的，于是把盒子递给了李空之，满满诚意说：“谢谢你。”

　　骗她的也信。

　　李空之接过来盒子，拿起串鱼豆腐吃了起来。

　　“你不在门卫室吗？”

　　李空之：“我为什么要在门卫室？”

　　唐家和：“你不是门卫叔叔的儿子吗？”

　　李空之：“不是。”

　　眼看就要到君府公寓，唐家和脚步停下抬起来小脸对李空之说：“我要到了。”

　　李空之“恩”了声，没再说什么，把吃完的关东煮盒子丢到垃圾桶里，扯起来步子往春社那条街去了。

　　＊

　　唐家和回到公寓，见只有高沉一个人，问：“姑姑呢？”

　　高沉见她回来了就从沙发上起身：“去总公司了，可能下周回来。”

　　唐家和点点头，她来之前听唐维给她说过姑姑和姑父是做娱乐公司的。

　　高沉：“我明天后天都有晚课，不回来住，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唐家和回了高沉让他放心的微笑：“可以的。”

　　高沉回自己卧室的时候想起来什么又去沙发那里喊住正要回卧室的唐家和：“等下。”

　　唐家和回过头来脸上写着问号。

　　高沉把衣服袋掂起来走到唐家和跟前：“岗州没这么冷的天，这些厚衣服是新给你买的，记得穿。”

　　唐家和愣了一会儿把衣服袋接了过来，哽咽了下：“谢谢。”

　　＊

　　考完最后一场英语，已经是中午，章弯和朱麦悄回班的早，俩人坐在一块埋着头看漫画等唐家和。

　　“我刚看到连司语去二班找李空之去了。”

　　“你怎么确定她是去找李空之的？”

　　“被咱班新转来那个弄慌了呗。”

　　女生去座位上拿饭卡继续刚才的话回：“你说连司语也长得挺纯的，李空之都没理过她。”

　　“可能，眼睛不够大？”

　　讨论的话到这就结束了，两个女生相视一笑挽着手去吃饭了。

　　章弯碰了碰朱麦悄：“你怎么看？”

　　朱麦悄翻了一页漫画：“看什么？”

　　章弯无语，那俩女生声音那么大您都没听见，真漫画迷。

　　“家和与七班的那个连司语哪个更纯？”

　　朱麦悄眼神从漫画上起来，想了想说：“家和吧，她眼睛大又灵，还好白。”

　　章弯嘿嘿笑：“我也觉得。”

　　话刚落下，唐家和进了教室，章弯从她的凳子上起来走到过道上。

　　唐家和把文具袋放到课桌上，让朱麦悄帮忙把放在桌屉里的饭卡拿了出来。

　　纯新的饭卡只贴了名字贴，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高三（三）班，唐家和。

　　朱麦悄把饭卡给唐家和，默默看了眼自己的饭卡，美男贴纸花里胡哨。

　　＊

　　吃罢饭，章弯口渴要去小卖部买水，朱麦悄整个一懒不想去。

　　章弯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回教室看你的黄漫。”

　　唐家和看了眼朱麦悄。

　　朱麦悄对唐家和笑了下打了下章弯：“说话别太直。”

　　章弯对上唐家和干净的双眼，把“我说的有错吗，你就喜欢看你的小黄漫”咽了下去。

　　“家和，我们去，正好带你认认路。”

　　＊

　　小卖部的右方有一棵松树，松树下是不知道哪一班的学生负责的卫生区，此刻正在扫松枝。

　　章弯看此情此景为苦命的学生吟诗一首：“风大大，松枝乱落下，昨晚的清静像是一场梦，晨曦又满地，苦逼一日三来……”

　　她越吟越激动，思绪敞开了来词。

　　唐家和看有些学生干脆不扫了听章弯感情充沛的自作吟诗。

　　好丢人，唐家和拉着章弯往小卖部里去，小声对她说：“你还渴吗？”

　　章弯：“渴，渴，我嘴唇都干了。”

　　“你要喝什么吗？”

　　唐家和在柜架上来回看了几圈，最后拿了瓶橙子味的芬达。

　　＊

　　李空之刚在操场上打完乒乓球回来，热的出汗，他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剩下里面的深蓝卫衣。

　　路过小卖部时，魏泽问李空之“之哥，买瓶水喝不？”

　　还没等李空之开口，程度就抢先说：“买买买，要渴死了。”

　　正准备进去，就见唐家和手里拿着瓶水从里面出来，身边还跟着个女生。

　　这该死的缘分。

　　程度乐呵着想上前打招呼，就被李空之的一记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了。

　　“唐家和。”李空之叫了她一声。

　　唐家和身边的章弯此刻眼神里写满了“卧槽”俩字。

　　唐家和离开的脚步停下来问李空之：“有什么事吗？”

　　李空之看了眼唐家和手里捏着的芬达，还是橙子味的。

　　想起来昨晚她问自己身上为什么那么香，再去看她手里捏着的橙子味芬达。

　　这是闻上瘾了？

　　李空之去靠近唐家和，越来越近的时候，唐家和有些气呼呼地问他：“你干嘛呀？”

　　云朵漂浮的语气，一点也没有震慑力。

　　李空之在距离她约五个拳头时停了下来了，他挑了下眉指了指唐家和手里捏着的橙子味芬达，额头上的汗水流下从他的鼻尖滑落：“想蹭口你的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