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蛋挞麻薯

4、凑个对

　　唐家和腿开始发软。

　　有辆黑色轿车经过，近光灯照到李空之和唐家和的身上几秒，李空之这才发现，眼下的唐家和双眼里泛起了水雾。

　　不太经逗啊，李空之在心底骂了句自己混蛋，拉开了他和唐家和之间的距离。

　　“我要，要回去了，你也快回家吧。”就算是害怕到了，唐家和还是发抖着嘴唇说。

　　李空之去看少女离开的背影，心颤了颤，他快步走过去把唐家和挡在自己的面前：“你这头发怎么不擦？”

　　唐家和握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我擦了，还没吹。”

　　凉瑟的夜，幕空星星寥寥无几。

　　李空之把手里的苹果味面包塞到裤带里，单手拉开校服外套拉链当即脱了下来。

　　唐家和被惊的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她揉了揉不太舒服的鼻子去催李空之：“你快把外套穿上，不然要……。”

　　一双拿着校服外套的手忽放在了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外套很大，垂下来的衣边蹭过她的鼻尖。

　　橙子味香溢满她的嗅觉当中。

　　李空之说得好像也没错，她是有点喜欢闻他。

　　“那个，你在做什么？”

　　李空之板着脸去用校服外套给她揉了揉头发：“明知故问。”

　　唐家和抬起来双眼，让李空之给她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说。”

　　唐家和耸了耸肩膀，小声说：“有点痒。”

　　李空之受不了她这黏黏糊糊的小劲，把自己的手拿开，声音有点冲：“自己擦。”

　　唐家和去把李空之的校服外套从她头上捏下来去给李空之：“不用了，我回去吹。”

　　李空之也没去强迫她，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接过来重新穿上。

　　唐家和的那句“会不会有点湿”看到他无所谓的穿上，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去吧。”

　　唐家和去迎着路灯离开了，她想到看到的李空之一个人蹲在超市门口边抽烟的样子，是有点孤独落寞的。

　　于是回了头，柔声对站在指示路标的李空之喊：“你也快回家吧，很晚了。”

　　李空之去望过去的时候，唐家和头已经转了回去。

　　他把裤带里的那包面包抽出来，撕开包装袋咬了两口，夹心的苹果酱酸酸甜甜的。

　　“小事精。”

　　＊

　　唐家和回到房屋把屋门锁好后去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装着面包的塑料袋扔到床上，去浴室的柜台上拿起来吹风机把插头插入插座，调了个档吹头发。

　　其实，李空之给她擦的都已经半干了，那人手劲力度大，她不怕疼就是怕痒。

　　想到李空之的手，唐家和对着面前的浴镜想入非非叉红了脸。

　　吹干头发，唐家和把吹风机放回到柜台上，去床上蜷起来双腿，从塑料袋里拿出来面包啃。

　　“叮铃铃……叮铃铃……”

　　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唐家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到嘴里去拿手机看。

　　是今晚在公交站那里加的章弯还有朱麦悄。

　　消息都是来自一个新群“悄然月出到河边。”

　　弯月是把镰刀：我加了好多遍一直不同意，呜呜呜。

　　麦子熟了：［仰天长笑］

　　弯月是把镰刀：［打你脑袋］

　　麦子熟了：早点睡吧，你明天接着加，说不定他明天心情好就给你同意了。

　　过了两分钟。

　　弯月是把镰刀：不用等明天了！！！

　　弯月是把镰刀：卧槽，我说点什么啊？

　　弯月是把镰刀：卧槽，他问我哪里来的他微信，家和，我要把你抖出来吗？

　　麦子熟了：［闭目养神］

　　唐家和点开消息框打字：你看着来吧。

　　还没发送，章弯就来了新消息。

　　弯月是把镰刀：卧槽，他猜出来了是我问你要的微信@家和万事兴。

　　唐家和把消息框里的消息删除，重新打字：加油↖(^ω^)↗。

　　朱麦悄也紧跟了句：加油，卧槽之女。

　　＊

　　李空之昨晚睡的晚，一到教室就趴到课桌上去补觉，程度想喊他去操场打乒乓球也不敢去喊，拉上魏泽又叫上几个人去了。

　　清晨的操场人不多，有几对小情侣搁在篮球场那里腻腻歪歪。

　　魏泽不由感叹了声：“我什么时候能尝尝女的是什么滋味啊。”

　　程度“呵呵”两声嗤笑他：“想屁吃去吧你。”

　　几个男生也都开始打趣起来魏泽。

　　魏泽眼神瞟向小花园那里，指了指那边，问程度他们：“那是不是段烁阳和五班的喇叭张根？”

　　王磊望过去：“是他俩。”

　　魏泽去碰了碰走在他身边的程度：“昨晚张根是不是也去了？”

　　程度哼笑：“小把戏。”

　　王磊和那几个男生迷迷瞪瞪的，挠了挠头：“什么小把戏？”

　　魏泽笑，用球拍掂着球：“没什么。”

　　＊
　　一个上午时间，高三年级部传开了李空之昨晚在酒吧接受了七班连司语的告白。

　　程度拍着课桌起身，去后排找李空之，气愤愤地：“之哥，那连司语是不是脑子有病，我还说呢段烁阳今早和五班那喇叭在操场小花园做什么呢。”

　　李空之揉了揉睡的发酸的脖颈，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哑：“我给足了她面子。”

　　魏泽也找过来：“之哥，你想怎么做？”

　　李空之暗笑，从桌屉里摸出来饭卡：“着什么急啊，去吃饭。”

　　王磊凑过来，傻二八叉地问程度：“度哥，咱之哥真接受了？”

　　程度给了王磊一个大白眼，拍了他的脑袋：“接受你妈！”

　　＊

　　“家和，我想吃一口你盖浇饭里的萝卜丝。”章弯看的眼里都能流出来口水。

　　唐家和笑着给她挑了一筷头。

　　章弯心满意足：“谢谢，家和你真好。”

　　食堂里谈话声四起，大致都是在聊上午传的那个校园瓜。

　　“笃志楼的高一都听说了，李空之真不会答应连司语了吧。”

　　“我们班昨晚被连司语请去的男生上午在班里说连司语表白完后被李空之叫走了，再回来就连司语一个人，问连司语，连司语什么也不说。”

　　“不会是连司语自己传出来的瓜吧？”

　　“管它呢，我只舔李空之的颜。”

　　“……”

　　章弯听的津津有味，吃饭都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唐家和筷子夹着米吃的心不在焉，她昨晚碰到的李空之看他一点也不像是谈恋爱的样子，谈恋爱不应该是很开心吗？

　　朱麦悄吸溜着面条瞥了一眼唐家和郁闷的脸色问唐家和：“家和，没什么感想吗？”

　　她能有什么感想？唐家和摇摇头。

　　＊

　　程度买完饭去眺望占位的魏泽，嘿，就这么一眺，眺到了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米饭的唐家和。

　　“之哥，我看见大眼妹了。”

　　李空之：“谁？”

　　程度：“隔壁班新转来的那个。”

　　李空之睨程度一眼告诉他：“唐家和。”

　　程度咂了咂嘴：“之哥，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李空之去饭口那里端上酸汤面，欠嗖嗖地说：“你管。”

　　程度：“……”

　　李空之去往C区里走去，程度后知后觉去喊他：“之哥，我刚看到了魏泽，他在B区。”

　　他之哥不搭理他。

　　“你嘛去啊？之哥。”

　　他之哥高冷兮兮地搭理了他：“你管。”

　　程度：“……”

　　＊

　　章弯和朱麦悄吃完在等唐家和。

　　章弯这个人嘴巴闲不下来，她又说起来昨晚加高沉微信的事：“他不是问我是不是问家和要的微信，然后我就回他是，然后他回我了句让我好好学习。”

　　朱麦悄听得来劲：“然后呢？然后呢？”

　　章弯嘴巴向下一撇：“然后我试探着给他发晚安，红色感叹号就出来了。”

　　朱麦悄“扑哧”一声笑：“章弯，好好学习。”

　　“家和，你这表哥真难追。”

　　被cue到的唐家和回想了下高沉一成不变的语气对章弯点点头：“是有点。”

　　“哪里是有点，是非常！”章弯人都快要爆炸。

　　突然她话锋一转：“诶，李空之是朝我们这里过来了吗？”

　　朱麦悄出教室没带眼镜，扒拉着双眼去看：“连司语不在我们这一片吧？”

　　没等她们多猜想，李空之人就到了她们这里停下。

　　少年人高脸帅，小女生们都忍不住偷偷瞄两眼。

　　“给个座位？”

　　章弯很吃帅哥，尤其吃帅哥笑，连忙从唐家和面前的位置上起来，端上空碗：“您坐，您坐。”

　　朱麦悄跟着就起来了：“家和，我和章弯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一会儿就和别人一起回吧啊。”

　　唐家和被米呛到嗓子眼，咳嗽地眼泪突突直下。

　　“那个……”

　　李空之把自己的面碗放到餐桌上面，坐上章弯给他让的位置，长腿随意在餐桌下面一伸碰到了唐家和的小腿。

　　“咳咳咳……”

　　得。

　　李空之把自己的面碗推到唐家和那里：“喝点汤缓缓。”

　　唐家和双手直摆：“不用，咳咳咳……不用。”

　　李空之：“我没吃过。”

　　唐家和把自己的小腿往里面挪了挪，缓了一小会儿，不再咳了。就是那白净的小脸咳的发红，还带着泪痕。

　　“我不咳了。”

　　李空之没再说什么把自己的面碗拿了回来，像是不经意提起来似的说：“我校服外套上一股味。”

　　唐家和指指自己的头发：“是我的味吗？”

　　李空之用筷子搅动面条的动作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搅动起来：“嗯，你的味。”

　　唐家和以为李空之是在嫌弃不好闻，就措辞说：“要不，下午放学你把外套给我，我给你洗了等周末开学给你。”

　　明明是他自己给她擦的，她也真好欺负，李空之低头吃了口面条抬眼，逗笑：“我觉得那股味还挺好闻的。”

　　淡淡的桃子味香，是真的好闻。

　　唐家和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她小声地去问李空之：“你昨晚是因为谈恋爱情绪不高吗？”

　　李空之瞥一眼大眼认真的唐家和，想撬开她的脑袋瓜看看是什么构造的。

　　“没谈，不是。”

　　＊

　　“司语。”

　　段烁阳看慌慌张张跑来的林招娣说她：“这么慌干嘛呢？”

　　林招娣扶着段烁阳的课桌喘气：“刚刚，刚刚，我在食堂看到李空之和新来三班的那个女生一起吃饭。”

　　连司语涂唇釉的手指猛顿，她朝林招娣笑起来：“一起吃饭怎么了？”

　　林招娣：“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连司语去照放在课桌上的折叠镜，用手抿着在嘴唇上不太均衡的唇釉：“你是不是很闲的没事做？”

　　林招娣听出来连司语不太好的语气，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转身就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段烁阳嗤笑：“那个新来的无非也就眼睛大点，她哪里如你好看。”

　　连司语听了没吭声，她上回去二班找李空之的时候，特地注意了眼唐家和，就匆忙瞄了一眼便让她心生嫉妒。

　　太白了，五官配合的很完美，可以说在没有瑕疵的一张脸上，上天又给了她一双迷人的大眼。

　　凭什么啊，她才来一中几天啊，连司语用力地把折叠镜合上，发出一声响。

　　＊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中的每个班都安排的是班主任总结课。

　　高三考试的模拟成绩出来，各个班的班主任都按捺不住公布成绩的心情。

　　沈娜手里拿着三班成绩条进了班。

　　朱麦悄跟做法似的，双手掌心贴在一起，嘴里念叨着：“保佑保佑，观音菩萨保佑我，王母娘娘保佑我，玉皇大帝保佑我，如来福祖保佑我……”

　　唐家和去瞅章弯，后者也在双手掌心贴在一起，嘴里嘟囔着什么。

　　沈娜清了清嗓子：“这次模拟考，咱们班年级前五十的有六名，比上回的小考多了一名，大家再接再厉。”

　　“下面我来念一下这六名同学的名字。”沈娜去低下头去看自己放在上面的名字条：“沈喑临，朱莉，朱敏之，王昊，刘奇，唐家和。”

　　朱麦悄听到唐家和的名字去扭头看她，夸：“家和，你不错嘛。”

　　沈娜念完抬起来头，她的目光去欣赏地看了看唐家和，语气都激动着向班上的学生宣布：“咱们班的唐家和给咱们班考了个英语单科年级第一，大家给她鼓鼓掌。”

　　瞬间响起来一阵阵掌声，唐家和不好意思着也跟着给自己鼓了鼓掌。

　　“班长，来把成绩条发下去。”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朱敏之接过沈娜手里的成绩条按照名字对照一个一个去发去了。

　　沈娜左手撑着讲台桌，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忘说：“低于四百分的同学周一来上课别忘了叫上自己的家长。”

　　悲哀啊……

　　朱麦悄拿到自己的成绩条不敢去看，她去让唐家和帮她看，是生是死着问：“过四百了吗？”

　　唐家和说话腔染上笑：“过了。”

　　朱麦悄：“让我看看。”

　　唐家和把她的成绩条给她。

　　“四百零三分，擦边过啊我，感谢观音菩萨，感谢王母娘娘，感谢玉皇大帝，感谢如来佛祖……”

　　朱敏之过来把唐家和的成绩条给她，看了眼唐家和的英语成绩，跟唐家和说：“你英语很厉害。”

　　唐家和接过来成绩条回朱敏之的夸赞：“谢谢。”

　　“我看看你的成绩，家和。”

　　唐家和去抚平整让朱麦悄看。

　　“623分，英语147，我不活了。”

　　＊

　　沈娜回到办公室和二班的班主任姚路桥探讨着自己班的成绩。

　　“你们班转来的那个英语成绩挺好啊。”

　　沈娜谦虚笑笑：“我看了她的各科成绩，这姑娘有点偏科。”

　　姚路桥：“我班的那个李空之，他也偏科。”

　　沈娜翻看着年级成绩单，叹息了一声：“李空之他偏科还是个年级第一。”

　　姚路桥眼珠子来回转了转，她去问沈娜要年级成绩单：“沈老师，我看一下。”

　　沈娜把成绩单给她，感叹：“这俩人要是结合一下该多好。”

　　姚路桥点开自己的手机计算器在计算着什么，她算完抬起来头朝沈娜笑了笑：“让他俩凑个对，能考个七百二。”

　　沈娜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可以给他俩凑个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