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留下项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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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赶到酒吧的时候，看见程今坐在酒吧的吧台前。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没有喝的落日之死，吧台上放着一把枪，但没有上膛。
程今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已经燃尽了，要烧到他的指节了，甚至那块皮肤已经开始泛红，但程今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李阳几步跨上来，一把将程今手里的烟给抢了，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不就是个案子吗？还能难倒你？突然这么颓废干什么。”
程今没有说话。
他看着眼前这杯落日之死，想起陆霏齐离开之前，揉他头发的那个动作。
和那一句“晚安”。
程今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想念这一句“晚安”，想念了整整五年。
但他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听见的。
更没有想到，五年来，陆霏齐第一次主动找他，是为了杀一个人，是为了替一个杀人犯遮挡视线。
程今以为陆霏齐是为他而来的。
没想到……
但这都不是重点。
程今站起身，单手撑在吧台上，正好按在那支冰冷的枪上面。
他垂着眼，声音清冷，还有些淡淡的哑意，“我放走了杀人犯。”
李阳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以后，蓦地睁大眼睛，“什么？！”
程今没有说话，把那把枪重新塞回衬衣衣摆下面的枪套里。
他原本穿着酒吧侍者的马甲，但现在把马甲脱了，白衬衣的衣摆也抽了出来，衣服也从原本的修身变成了略显颓废的长衣摆。
“没关系，”程今道，“我会去跟总部说的。”微微一顿，“我会申请，亲自把杀人犯带回总部。”
李阳望着程今。
酒吧里已经没有人了，该被带走的老板、服务员，都被带走了，顾客该跑的也跑光了。
现在酒吧关着门，原本迷幻的灯光也被关掉了。
整个酒吧内部显出一种冷却下来的感觉。
程今走到那具尸体之前躺过的位置，现在用白线圈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东西并不是他要研究的。
这应该是调查科该干的。
但程今蹲在白线圈的旁边，看着那血迹流淌过的痕迹，无端端想起五年前，他开枪打向陆霏齐，陆霏齐的腹部汩汩出血，那些血液从陆霏齐的手指缝里流淌出来的样子。
当时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因为五年前的那一次意外，程今今天再一次握住枪，对准陆霏齐的时候，让他不许离开的时候，意外地手抖了。
不仅手抖，还忘了上膛。
陆霏齐看着他，在顺着人潮离开酒吧的时候，似乎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很淡，一吹就散，就像五年前程今背叛陆霏齐那样，陆霏齐也只是笑了一下，一点儿脾气都没发。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眨眼就不见了。
程今垂着眼，盯着眼前的白线圈与血迹。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往酒吧外走。
李阳问道：“你要回去了么？”
“没，”程今道，“回总部，做个笔录。”
李阳“哦”了一声。
推开酒吧的门，一阵微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夜风潮湿且干净，没有血腥味。
程今的脚步顿了顿。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脚边蹲着一只黑猫。
是之前爬上了吧台的那只黑猫。
黑猫抬起头，绿幽幽的眼睛望着程今。
程今发现黑猫的脖颈上有一圈银色，在黑夜中发着光。
他慢慢半蹲下来，伸出手。
黑猫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是十字架。
是陆霏齐戴的那一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留下项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