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今天也在当卧底》金金阿月

10、酒吧动乱

　　其实程今不知道他跟陆霏齐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明明放在以前，程今最依赖的人是陆霏齐，最信任的是也是陆霏齐，最爱的人，也是陆霏齐。
　　可两个人怎么变成如今这样针锋相对的样子，程今都记不得了。
　　五年了，分开后两人几乎没再见过面。
　　这五年来，程今在SG拼了命地训练、破案、往上爬，从训练生当到了最年轻的特工科科长，对于程今来说是值得骄傲的，但对于陆霏齐而言，大概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陆霏齐当初把程今捡回来，也没打算怎么管程今，但在不知不觉间，替程今安排好了人生路线。
　　但程今偏不走陆霏齐给他安排好的一切，不光不走，还要背道而驰。
　　很多时候，半夜醒来，程今躺在冰冷的床上，也会在窗外淡白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想念从前窝在陆霏齐怀里，当个好小孩、乖小孩的日子。
　　但他们注定走不到一条路上。
　　之前没见面还好，程今觉得他都快把陆霏齐给忘了。
　　可一旦再见面，那些翻天覆地的情绪，比海啸还可怕，直接将程今吞没。
　　酒吧里声音吵杂，灯光迷幻绚烂。
　　陆霏齐被程今拽着项链，身体被迫往前倾，一只手搭在吧台上。
　　他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突然叫了一声：“小孩。”
　　程今的呼吸停了一瞬。
　　陆霏齐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程今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陆霏齐掀起眼皮看着程今，“SG里非常不安全，你应该清楚。”
　　“收手，然后呢？”安静了很久，程今问了一句，“回到你身边，当个窝囊废，还是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陆霏齐问：“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不白痴吗？”
　　程今的手指微微一紧，指节都用力到泛白。
　　陆霏齐很轻地“嘶”了一声，“轻点，老子脖子都要给你割断了。”
　　程今这个时候才稍微松了松力道，但还是拽着陆霏齐的那条银色十字架项链。
　　他抓着这条项链，自己却觉得自己不像是为了控制陆霏齐，更像是抓着一块浮木似的，就像是小时候在最无助的时候，在满身泥泞的大雨里，抓住了还是少年的陆霏齐的袖口。
　　就那样紧紧抓着，好像就会没有危险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程今终于松了手。
　　陆霏齐的脖颈上多了一圈淡红色的痕迹，是被勒的。
　　在陆霏齐抬手揉脖子的时候，程今想起了自己脖颈后面那块淡色的疤痕，那个被洗掉的玫瑰纹身。
　　曾几何时，陆霏齐也用他手指上的老茧摩挲过程今脖颈后的那个玫瑰纹身。
　　甚至还低下头来无数遍吻过。
　　手指粗糙的触感，和唇上柔软的触感夹杂在一起，让程今突然烦躁无比。
　　他紧紧握着那杯落日之死，问陆霏齐：“你滚不滚？”
　　陆霏齐不说话，也没动作。
　　片刻后，他说：“再等等。”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酒吧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声音之大，贯穿耳膜，炸得周围的客人爆发出尖叫。
　　程今骤然抬起眼，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混乱中，酒吧里的人纷纷往外跑。
　　程今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到凶手，陆霏齐就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程今的视线，同时抬手摸了摸程今的头发，声音低沉说了两个字：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