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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受伤(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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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发出了“噗噗”的笑声。
笑起来的时候,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冒着甜意。
却显得我十分狼狈。
我攥着手里的针,拔出来的时候,针尖上的血蹭到了袖口上......
我的脸色苍白,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阴郁。
把玩着手上的针,朝着她勾起了一个笑。
二十三愣了一下。
我内心觉得这个破坏了我一天好心情的人真该死,
讨厌那高高在上的眼神,想把她的眼睛挖下来。
再把她的嘴割掉,这样她就再也没法吩咐别人做出这么讨厌的事情。
......
我神情中却掩盖了这些心思。
二十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开始变得疑惑,眉心微微蹙了蹙。
我原本想要忍过去,但眼角瞥见太傅的身影,忽然心思一转,想要换个做法。
于是站起来,走近二十三。
她咬着糕点,嗤笑:“怎么,坐不住了?”
我笑道:“第一次来书房,来跟姐姐打个招呼。”
她没想到我还能笑得出来,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东西,是用草编成的兔子,道:“这是肖凯南编的,我想着姐姐会喜欢……”
二十三脸色难看:“我才不喜欢!”
我看她,神色越发可怜,战战兢兢:“啊…..对不起,我以为会讨得姐姐欢心。”
正要转身离去,二十三叫住了我。
“站住,把东西给我。”
我离得近,就伸手递给她,只是递过去的瞬间,却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瞬间听到一声痛呼,二十三脸色铁青,大喊道:“你干什么!”
所有人莫名其妙。
“公主,公主......”宫女围上去,安抚道,“你怎么了?”
二十三指着我,怒道:“让她滚出去,滚出去!”
他们是没有权利让我出去了。
我来书房是父王的安排。
这些人只敢配合着骄纵的公主玩一玩恶作剧,却没有胆量去违背那个真正的疯子。
我站起来,在众人看过来时,已经收起了表情,换上了无辜天真的神色。
我走到她跟前,问道:“姐姐,怎么了?”
我注视着二十三,细致到她今日戴了什么样的头饰,鞋子上金光闪闪的勾线都看得一清二楚。
抬起手,却见二十三 “噌”地站起来。
伸手啪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半张脸红了起来,随即听到门口太傅的斥责声:“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二十三愣了一下,看向门外进来的太傅还有肖凯南等人,恶狠狠地来抓我,却被我反手抓住了手,她甩开喊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的!”
“姐姐为什么打我!”我眼泪流了出来,顺势坐在了地上,手撑在地上,那根针被我刺进了手掌。
好疼。
我抬起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十三:“我方才听到姐姐大喊,以为出了事情,可你为什么打我,还用针扎我......好疼.....”
眼泪跟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许太傅除了名的严格古板。
此生最恨纨绔,子女或同窗不和。
他看了看我掌心从食指边上穿过去的针,原本略黑的脸气得通红,眼睛中喷火,头发气得要竖立起来......
方才只有二十三靠近了我。
太傅胡须颤抖,对着二十三:“公主小小竟然如此恶毒!此事我必然禀告陛下!”
二十三那双眼睛蓄满了泪,依旧像宝石一般闪烁。
但此刻委屈地辩道:“我没有扎她!”
“那她手上的针从何处来!难道是她自己扎自己不成!”
“我......没有扎她的手!”
太傅冷笑,指着引我进来的童子,问道:“你方才在这,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若有瞎话,我一同禀告陛下,也不会得好结果!”
童子脸色刷地也白了,听到要面圣,抬头看了一眼二十三,最后跪下磕头:“二十三公主是要在二十四公主的坐垫下放了一根针,可并没有得逞......”
太傅转头,看向二十三:“必然是没有扎到人,心有不甘,又当面伤人!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歹毒的心思!老夫怕是教不了公主......”
我小声地啜泣着。
却故意抬了抬手,让伤口和那根针在众人面前晃着。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我,见我狼狈模样,又见二十三死不承认。
太傅终于甩袖:“公主请离开,待我与陛下讲明,再做处理。”
二十三真的被吓到了。
纵然她母妃受宠,可父王那个疯子,从前也有多个宠妃,上一刻笑得开怀,下一刻将人烹了也是有的......
丽妃向来小心翼翼,很会揣摩上意,才会圣宠不断。
可终归不敢惹父王生气。
二十三哭着道:“求太傅不要告诉父王,我再也不敢了......”
可太傅并不理会,让童子将二十三带了出去。
她转身出去,低头擦泪的时候与我对视上。
我眼神变换,勾着笑,冷冷地看着她。
二十三脸色大变,指着我:“你在装!太傅,她是装的!”
太傅看到我流血的掌心还有脸上泪痕,对二十三呵斥道:“公主不要再无理取闹!快快出去!”
众人散去,宫女太监围着失控的二十三,吵吵闹闹地离去。
我抬头,突然发现肖凯南逆着光,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神色不喜不怒,手中抱着书。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心口有些慌,又觉得委屈。但这些通通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有没有看清我所有把戏,对我又会有怎样的看法......于是不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应对她。
我咬唇。
她必然是看清了!
这人从小习武,眼神本就比旁人都要好一些。
她肯定觉得我是个不择手段的骗子!
也可能没有......
毕竟她刚刚在门口,离得稍远,说不定我遮挡住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被她看见......
我忐忑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旁人伤害我,并不觉得害怕,但面对她,却总担心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孔。
真的烦透了!
我闭上眼,决心不再想这些,反正两人都锁在了一条船上。
她现在也需要我,必然不能轻易地舍弃掉我。
这样一想,我有了一些底气。
想从地上站起来,肖凯南却将书放在了一边,朝着我走过来。
我愣住,一时间忘记从地上起来。
肖凯南穿着一袭银色长衫,腰间挂着玉坠,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挽了挽。她比二十三还有漂亮,不同的是带着更多英气,眼睛的像冰冰凉凉的黑曜石。
她的睫毛煽动了两下,嘴唇抿住,走到我跟前,蹲下。
视线与我对上。
我狼狈的身影倒映在这双眼眸中,让我非常烦躁。
这种烦躁并非如同面对二十三那般,是被惹怒的气愤。而是从心底发痒,浑身不对劲,无从下手。
她眼神平静,将手覆在我受伤的掌心处,按在了一个地方,便没有再出血。
然后又平静地拉起我,跟太傅说带我去找太医。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我,方才他们只注意到愤然离去的二十三了。
金钟急坏了,将我带回寝宫,又跑去找太医。
回宫的路上,肖凯南也是一句话没说,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我跟着她旁边,手还被她牵着,但这人就是不说话,也不安慰。
咬了咬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是什么意思。
太医来了,帮我处理伤口。
一切都是静悄悄。
肖凯南依旧是那副表情。
等没人了,我让金钟也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也不是很疼,上完药好多了,我估摸着两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御花园逛一逛,金钟说,有些花已经陆陆续续地开了......”
肖凯南只是低头嗅了嗅药瓶,在旁边站着,并不搭话。
我真的好难受!
她为什么不说话!
明明受伤的是我,也不是她,好像欠了她百两银子似的!
我也生气了,把头扭过去。
随便抽出了一本书,翻着,弄出的动静极大。
只是平常一目十行,此刻却感觉每行字都飘着,一会飘到东边,一会飘到西边,就是不入眼睛。
我偷偷地瞥了眼肖凯南。
她走过来,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把裙子往上拉一拉。”
我愣住。
她抬头:“处理一下屁股上的伤口。”
她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结结巴巴:“应该不严重,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我才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我屁股也被扎了,在书房那个童子都说二十四没有得逞,所有人都认为我只有手受了伤,连我自己,因为伤处不好启齿,在太医面前也未提及......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当即问了出来。
她瞥了我一眼:“走路看出来了。”
“哦。”我趴下,乖乖地脱了把裙子往上扒了扒,她找到了伤口流血处,擦了一点药上去。
当冰冰凉凉的药从伤口处传来,我才突然感到羞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滚到床的一边,拒绝道:“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可以够到。”
肖凯南把药给了我。
我擦完药,穿戴好,又要去看书,方才看到哪一句了来着?
我努力想了想,发现完全没有印象。
算了算了,从头开始看起吧。
我趴着,刚翻了一两页,还没有看几行字,一直白净的手却按在书面上,反手把书扣住。
肖凯南低声道:“你非要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吗?还是你习惯这样反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