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校园]》折礼温

93、第 93 章

　　今年的秋天来得不快，但冬天来得早，天气转寒变得极快。

　　郅衎把先前那几款玩具设计和文字说明一并发了过去，而这几年积累的人脉，让郅衎有时还是会收到相应的设计邀请。

　　他白日里去公司，晚上便埋在屋内，看自己设计出来的稿子，发现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在周末连熬，终于做出了像样的东西。

　　方肆发现郅衎的作息时间确实很不规律，而且每开始做一件事，重心能放在那一件事上，不受外界的影响。

　　他也在相处里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郅衎煮饭的时候，烟雾太大，下意识就想端起盘子走。

　　还有一起等红绿灯的时候，会摁下旁边的按键。

　　还记得有一次，他们两旁边站了一对母女，小女孩问她妈妈：“这个红绿灯按钮按一下，我们要等多久？”

　　小女孩妈妈告诉她：“一分钟。”

　　小女孩又问：“那不按呢？”
　　妈妈说：“那就要等60秒。”

　　郅衎眉梢微动，方肆在旁边看着他笑，两人都弯起唇，没有放声笑出来。

　　方肆也会注意到郅衎出门会带零钱，有时候说着说着就能蹦出几个单词，即使喝了咖啡，照旧不影响睡眠。

　　直到有一天晚上，方肆迷迷糊糊的睁眼。窗外光线暗淡，他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3:12。方肆放回手机把手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往旁边摸，只有几许淡淡的温热。

　　他立马侧身，没有郅衎的身影。
　　他走下床往客厅去，还是没有郅衎，他准备拿起手机打电话，一股烟味扑鼻而来，皱了皱鼻子，不是很喜欢，但不至于像以前的郅衎那么难忍受。

　　他推开旁边一旁半掩的门扉，浓重的烟味蔓延开来，郅衎正站在窗前抽烟，烟雾萦绕他周身，白色的窗帘因风浅浅伏动，手里猩红微弱闪动，他垂眸看着窗角，有几分沉思。

　　白天眼尾轻淡的忧郁，在夜间莫名颓丧。
　　吐出朦朦胧胧的白雾，把他整个人堕入在这场烟煴中，仿佛就此沉沦。

　　让方肆看得不真切，熟悉且又陌生的喟叹涌入心头，止于喉间。

　　他只能在心里问自己，那真的是郅衎吗？是从前闻到烟味就浑身难受的郅衎吗？是最讨厌麻烦且经常犯懒的郅衎吗？是一种东西不会连着吃两三天的郅衎吗？

　　是他吗？是他吧。
　　方肆又在心里轻轻回答自己。

　　“阿衎。”方肆站在原地轻声唤，明明没有吃任何苦的东西，嘴里确实充斥着苦涩。

　　郅衎突然转头，面部微微呆滞，把手中的烟摁灭，绷紧的唇忽而展笑，他道:“烟味重，出去吧。”

　　“我先去洗个澡，这个房间别进了，太臭了。”郅衎又道，转身往浴室里走去。

　　自从那次以后，他没再见过郅衎抽烟，也没闻到郅衎身上有任何一种烟味，而这一晚的所见，像是一场梦。
　　可他清楚的知道，不是。

　　郅衎在那晚接到了一个海外电话，电话那头过了很久才传来一道声音，小小声地喊他哥哥。

　　郅衎静静地听着对面的小孩说：“哥哥，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这么说话的。”
　　郅衎说：“没事。”

　　那道声音又问：“哥哥，我听妈妈说你出国了，你还回来吗？”
　　郅衎指正：“不是出国，是回国。”

　　“那哥哥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

　　郅衎听到对面没有声音了，挂断了这通电话。

　　记得回国的前段时间，刘以一曾找过他，说他现在丈夫对他不那么好了，乖乖又那么小，小孩子父母没在身边对小孩不好，说到最后让乖乖叫他哥哥。

　　刘以一抱着的小孩，却表露出生气，和他怒说：“这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
　　刘以一瞬间慌乱，佯怒道：“你在乱说什么！”

　　郅衎听罢，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对，不是我的妈妈，是你的妈妈。”

　　从忙碌的时间里，又变得平稳。
　　在某周五的那一天，郅衎在方肆耳边说：“我们来吧。”

　　方肆有点不敢相信：“什么？”
　　郅衎又重复一遍：“我们来吧。”

　　方肆看着郅衎这副样子，一字一句地打趣问：“你在引、诱、我？”
　　郅衎坦然地说：“不，我这是在开发你。”

　　方肆听完这一句，立即缴械投降，尝试着一点一点吻上了郅衎的唇，像是一株藤曼缓缓攀援而上，郅衎也一点又一点回力。

　　两人像是脱离了.禁.锢，嘴上的力没少半分，指尖停留在衣服上，因为第一次的原因，脱离的并不干脆，更显得若隐若现。

　　趁着喘.息的空余，两人一起进了浴室大门，冰冷的雨珠落下，方肆伸手调节花洒。

　　水滴四溅，挂在玻璃的水珠急不可待地滚落下来，一滴两滴的合并在一起，即像是无声，又像绵连于耳。

　　郅衎手上的指纹印在了方肆的皮肤上，印在门上，墙壁上，洗手池上，似乎在每一处都留下了印迹。

　　难以复刻，也难以消灭。

　　脑海只剩郅衎说得那句。

　　你填满我，我给你上最好看的颜色。

　　天色渐渐深了，郅衎躺在方肆怀里，方肆轻轻动了动郅衎的头发问：“想吃什么？”
　　郅衎摇摇头说：“腰疼，不想动，熬一会就明天了。”

　　方肆明白郅衎的意思，今晚不吃熬到明天。

　　方肆拨开郅衎的头发，轻轻柔碰郅衎的腰间，低哄道：“时间那么长，多少吃一点？”

　　郅衎迷迷糊糊地埋进方肆身侧，毫无力气地说：“不要，我不想动了，让我休息会吧。”

　　方肆将人揽入怀里，说道：“好，我下次克制一点。”
　　郅衎气音般嗯了一声，说：“下次就是你在下了。”

　　方肆笑说：“好。”

　　上下他不在意，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主要双方都舒服才是最好的。

　　早晨起了一片露珠，压弯了一侧杂草，顺接弧度滚落。

　　方肆先起来去买了早饭，等回到家，郅衎还在睡觉，丝毫没有被打扰要醒来的迹象。

　　他有些紧张地开始搜查第一次把男友弄累了怎么办，还在看办法时，郅衎已经下床走去浴室里。

　　方肆放下手机跟在郅衎身后，郅衎开始刷牙洗脸，发现浴室都被整理过一遍了。

　　昨天他们两都是第一次，虽然理论知识都了解的挺全面了，但没有实践基础几乎为零，于是前戏的时间很长，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那时候轻颤了下。

　　好在后面几次逐渐熟练，感觉还是挺舒服的，只是昨天开得势头有点猛，现在能感觉大腿发酸。

　　郅衎吐了吐口中的水，回头就看到倚在门边的方肆，甚至还很担忧地问：“你还难受吗？”

　　郅衎摇头说：“不会了。”
　　方肆又问：“那你舒服吗？”

　　郅衎中肯地回答：“后面两次可以。”

　　*

　　前些日子，郅衎过得很忙，这段时间总算是能闲下来了。

　　郅衎跟黄金木约了一个时间，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厅，两人碰面皆是笑了笑，突然生出错愕。

　　黄金木的交谈比之前要开放些，他说他之前做电竞选手，现在已经不上赛场了，继续做回了主播兼原来战队的教练。

　　郅衎也说了自己的一些状态，两人的交谈不像以前那么闷，都能游刃有余，也算是见过彼此成长的轨迹。

　　黄金木说邀请他玩游戏，郅衎说自己很多年没有玩了，手速应该不行了。
　　黄金木笑说没事。

　　其实郅衎初中暑假那年，他已经开始开直播好几个月了，有时候会打不上去段位，郅衎总能陪他一起打上去。

　　郅衎玩游戏确实很厉害，而且长得也很好看，他曾问过郅衎为什么不走这条路，郅衎那时候说，他没那么喜欢游戏，如果当作消遣的事情可以，但当作热爱的事情，甚至去追求达到某一种高度，他完成不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喜欢这一件事。

　　而认定和喜欢的事情，就想要做到最好。
　　这是他认识的郅衎。

　　两人也说到太阳渐渐落山，一同出了咖啡厅。

　　郅衎去到方肆工作的地方，并没有跟方肆说自己在附近的某个路口等他。

　　方肆和同事一同走了出来，方肆一眼就看到了郅衎，跟同事说：“前面那个就是我男朋友。”

　　同事知道方肆有男朋友，但没见过，她抬头看到郅衎一愣：“他是你男朋友啊？”
　　方肆笑：“嗯。”

　　同事记得之前她朋友找过郅衎设计，郅衎设计的东西确实很好，但报价挺高，不由感叹：“他好贵的。”
　　方肆没理解：“什么？”

　　“他的一套设计你知道多少钱吗？”同事比了个八的手势，而后化作0形在空中点动多下，“这么多。”

　　方肆轻挑眉：“好贵啊。”

　　同事点点头，她和方肆不同路，打了声招呼朝另一边走。

　　冬天的路灯的光亮很温暖，郅衎站在灯下，方肆从路口出来，飞奔向他跑去，一如当年。

　　郅衎稳住方肆，方肆问：“你怎么来等我了？”
　　郅衎解释说：“和黄金木见了个面，刚好在附近，就顺便来了。”

　　方肆牵起郅衎的手问：“好，也快过节了，你什么时候放假，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郅衎说：“还有一周就放了。”
　　方肆说：“那成。”

　　前段时间郅衎被方肆拉近两个群，一个是有夏至念和方建员的家庭群里，还有一个是有陈于行、林近舟、周子真的群里。
　　他们是都是两两一对，只剩林近舟是一个人。

　　郅衎跟林近舟的关系因为集训那段时间，变得确实挺好，但方肆跟他讲林近舟空窗期很久了，郅衎想象不太到。

　　家庭群里有很多表情包，大多都是方肆和方建员发的，两人有时候不需要打字，仅仅靠表情包就能交流，总能上演啼笑皆非的场面。

　　至于Aiden，他没有回来，反倒是罗宋玉找了他好几次，郅衎也带上了方肆，把两人都互相介绍了一下。

　　方肆也在罗宋玉口中听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郅衎，有时候会觉得好笑，有时候又觉得心酸。

　　他们高中时候的朋友都是相互认识的，在这些年里，他们彼此都有了新的朋友，郅衎不认识他的新朋友，方肆也不知道郅衎的新朋友。

　　但好在，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

　　小少爷来杭城的时候，方肆也跟对方介绍过，小少爷十分大方地说郅衎长得很帅气。

　　郅衎也说小少爷长得很好，方肆夹杂在中间，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互相吹捧的意思，但两人确实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