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校园]》折礼温

92、第 92 章

　　郅衎收到了面试邀请，时间在下周一。

　　他还得解决住房要求，去网站上看了很多招租的信息，找到一家比较和心意的，房东让他过两天来看看，郅衎说好。

　　手机的消息还在跳动，郅衎给罗宋玉打了一通电话，没想两声，对面接起，郅衎听到对面的人轻呵一声：“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郅衎说：“嗯，我过两天会去杭城，到时候出来吗？”
　　罗宋玉撑着下巴，端起架子说：“你请我去酒吧的话，勉强答应。”

　　“那算了。”郅衎知道罗宋玉花钱的手笔，直接说，“我这几天花的钱太多了，我请不起你。”

　　罗宋玉说：“你现在还和我说穷？你搞笑吧？我不信。”
　　“一部分给那个人了。”郅衎又说，“而且我结汇上限了，确实没什么钱。”

　　罗宋玉说：“你不是早就给清了吗？算了，喊声好听的听听，我就救济你。”

　　郅衎说：“不用，不请你就行了。”
　　罗宋玉：“......你在杭城住哪？”

　　郅衎：“还没选好，但应该会选离地铁口近的。”

　　“住我那吧，又大又敞亮，而且交通还很方便。”罗宋玉怕郅衎觉得不好，又补充道，“租金收你便宜点。”

　　郅衎笑说：“不用。”

　　“怕麻烦我？”
　　“嗯。”

　　罗宋玉突然笑了，说道：“你麻烦我的事情还少吗？”

　　郅衎说：“所以不想再麻烦了。”
　　“行吧行吧，随便你。”罗宋玉说，“到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郅衎略想了一下方肆，囫囵地说：“再说吧。”

　　他和罗宋玉关系虽然算得上不错，但他确实麻烦过他很多事情，他不能心安理得地全然接受别人的好意。

　　很多东西整理完，郅衎看了眼时间，拿出先前画的草稿，反反复复调整笔下这几款设计方案，修改了差不多，才上电脑做出一套模型。

　　郅衎整理好源文件，把几个产品详情介绍写上，还没等自己编辑完，屋外的门开了。

　　看到方肆，郅衎按下保存键，笑说：“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以为你还要挺久的。”

　　方肆靠站在门口，摇头说：“不快，快中午了。”

　　郅衎合上电脑，侧眸看向方肆，发现他整个人像是被颓丧包围，郅衎心脏像是突然冲击一下，问道：“怎么了？”

　　方肆想装得若无其事，可是唇角怎么也抬不上去，方肆低声说：“我好像忘记摘柿子了。”

　　郅衎闻言拿起手机：“没事，等会再去也可以，我们先去吃饭。”
　　方肆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现在的你，还有忌口吗？”

　　“很少，我以前不吃，是因为我不愿意去尝试吃。”郅衎说，“尝试过之后发现，其实也可以。”

　　“郅衎。”方肆忽然叫他。
　　“嗯？”郅衎侧头。

　　“我们一起杭城吧。”方肆说。
　　正如高二那年，他下定心决心邀约那般，等着郅衎应好。

　　“我本来就打算去那里了。”郅衎牵住方肆的手，一同向前走，“只是这个时间迟了很多年。”

　　方肆握住那只手说：“你来了，就不算迟。”

　　此刻是青天白日，他们牵着手朝走，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学生行走。

　　郅衎看了看他们身上的校服，确实已经改版到辨识不清是哪所学校了，突然有两个男生从巷子里走出来。

　　那个少年身穿两件不同的校服，左边的一脸漠然地走前，右边的人神情生动地在比划着，像是在讲什么趣事。

　　郅衎恍惚像是看到当年的自己和方肆，只是他和方肆没有那么淡漠，也不那么生动。

　　生动的少年似乎是不干了，扯住男生的衣服，不爽道：“喂，你这人真的是，我和你讲了那么多好玩的，你原谅我一下不行吗？”

　　“不行。”淡漠的少年抬步即走，视线突然停在了郅衎和方肆的身上，看到那两人牵着的手，脸上的神情变了一瞬。

　　生动的少年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这两个男生长得真好看啊，他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下，撞了一下枕淮的肩膀说：“有一个是学长诶，而且还是挂在光荣榜上了，我以前看到过了。”

　　枕淮注意到颜述的神色，抿了抿唇，拉着颜述的手腕避开了这两个人。

　　郅衎说：“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奇怪啊。”
　　方肆轻嗯，问道：“我下午回学校去看老师，一起去吗？”

　　郅衎本想拒绝的，想了想还是接受了。
　　“可以，看看那个建筑物还在不在。”

　　下午的时候，方肆跟老班打了一通电话，老班已经升为教导主任了，而原本的教导主任成了副校长，但方肆还是喜欢叫老班。

　　老班看到方肆眼神瞬间亮起：“还是和高中那会一样，没怎么变过，不过这旁边的是哪个学生？我人老了，可能记不起了。”

　　方肆笑说：“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是我的男朋友。”

　　老班了然，跟郅衎打了招呼和方肆讲话：“还记得你是我那届的第一，分挺高的，这几年还没有人打破记录，不过今年高三这届有个叫枕淮，比你还厉害的，可以冲top1。”

　　方肆笑着说：“这么厉害，我那分数也是我拼了好久才考出来的，果然是人才辈出。”

　　“几十年也就出那么一两个。”老班叹气，“小地方，生源不好，不说了，我把你带到班级里去，你去给他们讲讲心得领悟。”

　　方肆跟着老班的脚步走，悠闲散漫道：“我哪有什么心得，我就只记得我高三埋在试卷里抬不起头。”

　　郅衎和方肆高三联系的时间很少，他上半学期去集训，下半学期出了国，其实聊天和见面的次数极少。

　　在那样忙碌的状态下，两人都没有依附彼此，像是初中卷子上可有可无的附加题。

　　老班又在絮絮叨叨，到了班级门口咳了一声，指了指方肆和郅衎相握的手，提醒说：“你们我是管不了，但注意影响！”

　　郅衎垂下视线，忘记了他一直牵着方肆，被这一提醒，郅衎瞬间松开了手，方肆倒是笑了笑。

　　郅衎没有进入班级，只是站在门口看向方肆。

　　老班提醒班级里的学生安静点，严肃地说：“这是你们的学长，在校时，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今天有时间来给你们讲讲什么学习心得，大家都好好听。”

　　班级里有很多人都认出了方肆，方肆的照片贴在光荣榜上就已经很养眼了，高考又考了很高的分数，简直是完美加成。

　　方肆站在讲台上说了一下考试的做题思路，以及答题模板，老班见状，放心地去了别的班级。

　　底下的枕淮看到了郅衎看方肆的眼神，能感觉两人独有的氛围，或许这人就是方肆学长口中的那个少年。

　　方肆讲了好一会，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底下有个胆子大的姑娘问道：“学长，我们学校里的人都听说过你的事迹，我想问一下，你作为优秀毕业生被学校请回来演讲那次，是否在结尾真的说了那一句，我热爱我的青春，我正拥有我热爱的少年。”

　　此话一出，班级呜呼声此起彼伏，一片连着一片。

　　郅衎眼睫轻颤，他瞬间感觉到班级里的几十双眼睛瞄上自己，郅衎有点不自在，他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听过这句话。

　　方肆看向还在又懵又羞的郅衎，唇瓣微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影响别的班级，还有，别看他了，不然要害羞了。”

　　班级传出一小片笑声，方肆又说：“谣言真是传的越来越离谱了，我没有在演讲台上说过这句话，那时候我也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讲台身后坐着一排老师，我没那个胆子。

　　“不过，我讲完后去了播音室，有一个同学问我，成绩这么好，我的青春是不是只有试卷，日后回想起，会不会觉得很可惜。我说不会，而后接了你们知道的那句话。”

　　底下有个开口说：“我知道，那天播音室的麦克风没关，所以那些话都被所有人知道了。”

　　方肆说：“是这样。”
　　那个女生又问：“那学长现在还和你那个热爱的少年在一起吗？”

　　方肆偏过脑袋，郅衎已经站在长廊外，除了他这个位置，班级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到郅衎，方肆指了指外边说：“你们不是看见了吗？”

　　方肆想起了老班，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谎：“不过高中还是以学业为重，我们也是毕业后才在一起的。”

　　不多时，老班进来了，看到发呆的枕淮，一脸满足了八卦的同学和说得差不多的方肆，也能猜出几分情况。
　　老班把枕淮叫了出来，让他和方肆多交流下。

　　方肆也欣然接受，让他有什么问题就问，枕淮看了眼还在眺望远方的郅衎，问了好几个问题。

　　方肆越听越替老班担忧起来，这些问题方肆挑挑拣拣说了几个，最后真挚地说：“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以学业为重。”

　　人回到班级里，方肆转头就跟老班说起枕淮，老班面色逐渐凝重，颇想破口大骂的意思，最后还是堵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

　　方肆拍了拍老班的肩膀说：“别生气，想想自己没差几年就退休了。”

　　老班觉得也对。

　　方肆跟郅衎出门的时候，还是有点懵的，他问方肆：“你和你们老师说什么了，感觉他表情不太好。”

　　方肆说：“没什么，就是他的重点苗子有点状况。”
　　“嗯？”郅衎没明白。

　　方肆解释道：“那个男生问我怎么追男生，又说对方太没心没肺了，又怎么办，反正就是少年的恋爱心事吧。”

　　郅衎不由笑了，说：“那可能真的挺困扰的。”

　　下午方肆回了一趟家，郅衎也被方肆带了进去，遛狗回来的夏至念和方建员瞬间呆住了。

　　她轻声喊：“小衎吗？”
　　郅衎笑说：“对，阿姨好，回来的太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

　　夏至念红了眼说：“不用什么礼物，来了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吗，阿姨和叔叔去买点。”

　　郅衎说：“不用麻烦了。”
　　方肆也插了一嘴：“我们两就是摘几个柿子就走了，明天就要回杭城了。”

　　“这么快，”夏至念拉着郅衎说，“家里还有一些东西，一起带去吧。”

　　郅衎跟着夏至念一起走，夏至念在柜子拿出了很多东西，既有自己家腌制的辣椒酱、水果酱。

　　夏至念拿出杨梅干和青梅酒说：“这杨梅干听小肆说你以前很喜欢，还有这个青梅酒是小肆做的，挺好喝的，这个水果罐头你喜欢吗？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郅衎看了眼瓶瓶罐罐的东西，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方肆走进来说：“妈，够了够了，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夏至念笑着说：“那就带着些吧，什么时候走？”

　　“不是刚问过了吗？明天走。”方肆说。
　　夏至念说：“那晚上在家里一起吃顿饭。”

　　方肆偏头看郅衎，见他没有抗拒和担忧，应道：“行。”又跟郅衎压低声耳语，“迟早要成为一家人的，提早适应一下吧。”
　　郅衎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异常的和谐，郅衎都有点不习惯，夏至念总让他多吃一点，方建员虽然没说几句话，但也能感受到接受的意味。

　　郅衎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方肆家里的氛围很好，如果不是那一天听到方肆在和那个女人说话，他一定想象不到是重组家庭。

　　方肆很幸运，连带着他一起变得幸运了。
　　好像真的应证了那句话，他确实是个小幸运。

　　晚上几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看到几处生动有趣的，一家人一起大笑，连带着狗都嗷呜了两声。

　　夏至念带郅衎去了客房，说：“你要是想和小肆一起睡也可以。”
　　郅衎点点说好。

　　他半夜躺在屋内，没有和方肆一起睡，方肆的消息倒是频频发来，两人像是不想睡觉而在偷玩的学生。

　　直到方肆跟郅衎说他来了，郅衎下床开门，被人轻轻拥住。
　　两人又躺在了一张床上。

　　方肆转头问：“你找好房子了吗？”
　　郅衎说：“还没，打算后天去看看。”

　　“去我家吧，交通挺方便的，还有空屋子可以给你画画，而且隔音好。”方肆凑近郅衎，在他耳边低语，“好不好吗？”

　　耳边的气息铺的郅衎又痒又软，他想离远一点，又被方肆凑近一寸，手臂贴到墙沿，退无可退。

　　郅衎略有无奈：“好吧。”
　　方肆低低轻笑，非常高兴地说：“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