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山山

9、第 9 章

　　文秋时的心突然抖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在学校门口呢，接你放学。”
　　“接我放学？”文秋时楞在了原地，“你？”

　　姜楚尧“嗯”一声，“什么时候出来？我可是一下班就来了，饭都还没吃。”
　　“我吃过了，你怎么不吃饭啊，我帮你打包一份？”
　　姜楚尧想了想，“也行。”

　　文秋时迅速找到最近的食堂，跑到二楼去打包鸭血粉丝，可是人实在太多了，要排队，他心里急得不行。
　　他边排队，边给姜楚尧发微信：人好多，我要排队。
　　姜楚尧：不然我过去吃？

　　文秋时：好不好停车啊？
　　姜楚尧：刚好有车位。

　　文秋时：那你过来吧，二食堂2楼。
　　文秋时抬头朝前看，看到前边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脑袋贴着脑袋，挤在一起看手机。
　　他咬了咬下唇。

　　姜楚尧来得很快，文秋时还没有排到，他就已经上来了。
　　他站在文秋时的身边，个子高，长得帅，本来文秋时就够吸引人的目光了，再加个姜楚尧，一时间竟然成了食堂的焦点。

　　姜楚尧并没有说话，文秋时想说让他先去占座，但是他又很享受姜楚尧站在他身边的感觉，就没说话。

　　姜楚尧来了之后，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下子就排到了。
　　万万没想到，食堂的阿姨居然还认识姜楚尧，看到他就笑成了一朵花，“小帅哥！你是不是毕业了？”
　　姜楚尧笑着点头：“是呀。”

　　文秋时愣了下，没想到姜楚尧也会对着人笑，他还以为姜楚尧对谁都冷冰冰的呢。
　　这么想着，他心里又有一阵不平衡。

　　粉煮好了，姜楚尧转头看他。“刷卡。”
　　他慌忙刷了卡，姜楚尧端着粉走到窗边坐下。
　　“下午有课吗？”

　　“七八节有。”
　　“真好啊，”姜楚尧说，“还是读大学好。”
　　文秋时耸耸肩。

　　姜楚尧吃饭挺斯文的，但是速度并不慢。
　　吃完后，他的额头、鼻尖都渗出一点汗珠。
　　文秋时移开了视线。

　　姜楚尧站起身对他说道：“走吧。”
　　文秋时跟在他身后下了楼，走到楼下，一阵北风袭来，文秋时缩了缩脖子。

　　他走着走着，听到衣服拉链拉开的声音，扭头去看姜楚尧，就在同时，他觉得有一个温暖的东西盖在了身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姜楚尧将羽绒服脱给了他。

　　他的心一阵慌乱，那么冷的天，姜楚尧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毛衣。
　　“你不冷吗？”文秋时赶紧将羽绒服脱了下来，重新递给姜楚尧，“你刚刚还出汗了，不要命了吗？”

　　姜楚尧看了看他：“我挺热的，一点都不冷。”
　　“拉倒吧，那么冷的天还要吹冷风，我看你就是想请病假了吧？”
　　姜楚尧不置可否。

　　“穿回去，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文秋时将衣服递还给姜楚尧，姜楚尧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接了过来，穿在身上。
　　文秋时很想问一问，你真的是姜楚尧吗？怎么感觉姜楚尧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倒关心起他来了？

　　之前不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吗……
　　而且还出了前两天那档子事，他还以为姜楚尧都不想理他了呢。
　　两个人走到门口，姜楚尧拉开车门，文秋时从另一侧上车。

　　“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接我，那么怕我冻感冒？等等，不会是我妈交待你的吧？”文秋时想到这个可能性，有点紧张。
　　“你妈妈交待了我，我就要来接你吗？”姜楚尧转头看着文秋时，“你觉得我有那么听话吗？”
　　文秋时撇撇嘴。

　　不是，那就好，可是姜楚尧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多了，想开了？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心里有点痒痒。

　　本来学校离家就很近，开车都不要十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文秋时下了车，跟姜楚尧一起朝屋子里走去，两个人挨得近，进门的时候文秋时的胳膊碰到了姜楚尧的。

　　他没收回来，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贴着姜楚尧，能感觉到姜楚尧的胳膊挺硬的。
　　跟他人一样，硬邦邦的，无趣得很。

　　偏偏又生的那么好看。
　　这么胡思乱想着，两个人一起进了屋，贴着的胳膊分开了，文秋时还有点依依不舍，又低头看了一眼姜楚尧的手肘。

　　姜楚尧一进屋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回屋睡午觉吧。”姜楚尧道。

　　“哦，好。”两个人又要一起上楼，文秋时有意走在了后边，用意很明显。
　　姜楚尧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正对上文秋时的目光。

　　“又看我屁股？”姜楚尧眯眼。
　　文秋时有些尴尬：“又不是故意的，你的屁股就在我面前晃啊。”

　　姜楚尧没说话，看了他一眼，转头上楼。
　　文秋时松了口气，紧跟着上楼去了。

　　到了晚上，文秋时果然还是感冒了。
　　先是嗓子有一点疼，他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觉得全身发冷。

　　他胡乱地扯过被子裹在身上，还是觉得瑟瑟发抖，于是他打开空调，把温度调高，空调的风吹在身上，顿时舒服了很多。
　　家里的药箱在楼下，他实在没有力气去楼下拿药，拿起床头的手机给姜楚尧打电话。

　　随后他便听到姜楚尧打开房门的声音，下楼的声音，上楼的声音，接着，姜楚尧来到他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已经哑得不像样子了。
　　姜楚尧推开门走了起来，他似乎刚刚洗过澡，头发上还在滴着水。

　　“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烧了？有没有量过体温？”姜楚尧进来后就径直走到他的床边，低头望着他，同时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好像发烧了，温度计在哪里？量一□□温。”姜楚尧皱眉道。

　　文秋时这才想起来，体温计被他上次用的时候不小心摔坏，家里现在没有体温计了。
　　他咳嗽了两声，说道：“坏了，没事的，应该就是发烧了，我吃点退烧药就行了。”

　　姜楚尧看着他：“还是去趟医院看看吧。”
　　“不用的，”文秋时摇了摇头，“就是感冒，可能是今天冻着了，我先吃点退烧药，实在不行再去医院。”

　　姜楚尧没再坚持，帮他把退烧药拿出来，又将水递到他的面前。
　　“吃了，多喝点热水。”

　　文秋时吃过了药，又躺了回去，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好冷啊。”
　　姜楚尧抬头看了一眼空调，上面显示的是28度，便又说：“空调也不能调太热了，这个温度就可以了，再调热你就会难受了。”

　　顿了顿，又说道：“空调加暖气，你是想把自己干死吗？”
　　文秋时咳嗽一声，表示自己是个病号，“可是好冷。”

　　姜楚尧说：“把空调关了，我再给你拿床被子，你房间里太干了。”
　　文秋时缩在被窝里懒得动弹：“那你关吧。”

　　姜楚尧帮他把空调关掉后，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了文秋时身上。
　　文秋时定睛一看，这应该是姜楚尧自己的位子，柔软的羽绒被。

　　“你把你的被子给我了，你怎么办？虽然暖气挺暖和的，但是没有被子你也没办法睡觉吧。”文秋时有些惊讶。
　　他们冬天的暖气非常暖和，所以基本上一个人就只有这么一床厚被子。
　　“你别管我了，盖好被子睡你的觉吧。”
　　“你到底怎么睡？”文秋时非常执着。

　　“我还有一床薄一些的，然后再穿点衣服，开空调，没事的。”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关门之前交代了一句：“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
　　说完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文秋时因为他这句“我就在隔壁”而感到心里暖洋洋的。
　　嗓子一直疼，他也没睡好，但是吃了感冒药之后又会嗜睡，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第2天睁开眼睛时，只觉身上出了很多的汗，摸了摸额头，似乎已经不发烧了。

　　他坐起身子，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这时，姜楚尧推开门走了进来。
　　“好些了吗？”姜楚尧手中端着一个碗，有米粥的香气传来。

　　“退烧了，应该。”
　　“早上药店都还没开门，等我中午回来给你买个温度计，你今天就请假吧，别去学校了。”姜楚尧说着，将白粥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煮的？”文秋时有点惊讶。
　　“不然呢？”

　　“谢谢你。”文秋时说着，端起白粥，又问：“有没有小咸菜？”
　　姜楚尧竟然笑了笑，“没有。”

　　“哎，白粥要配咸菜啊。”文秋时说着，拿勺子舀了一口，尝了尝，甜甜的。
　　“放糖了？”

　　“放了一点点。”
　　文秋时其实不喜欢白粥里加糖，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楚尧端给他的这碗，像是施了魔法，让他吃得津津有味。

　　“楼下电饭煲里还有很多，如果你饿了就下去吃一点，中午我回来给你做饭，你躺着睡觉吧，多休息，感冒就好了。”
　　姜楚尧说完，准备走出去。

　　“你要去上班呀？”
　　“嗯。”
　　“哦。”
　　文秋时有点不想他走，但是也没办法，“路上小心。”
　　姜楚尧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