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山山

10、第 10 章

　　已经退烧了，但是文秋时还是喝了一袋感冒冲剂，之后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钟。
　　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慢慢起身，穿好拖鞋下楼，腿有些发软，应该是刚刚发过烧的缘故。
　　慢吞吞地走到楼下，打开电饭煲，顿时一阵米香味扑鼻而来。
　　他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餐桌边上慢悠悠地吃着。

　　吃了两口，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对了，糖，文秋时起身拿过糖罐，舀了一点，倒进了米粥里。
　　他拿起勺子，搅了搅，吃了一口，这才觉得跟早上吃的味道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他明明不喜欢吃加糖的米粥的……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吗？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喜欢……

　　他不喜欢！姜楚尧是个男的，他不喜欢男的！
　　他只是想睡他而已。

　　文秋时将米粥一口气吃光了，刚吃完，姜楚尧居然回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挂钟，“怎么回来那么早？”

　　“最后一节没课，就请假了。”姜楚尧将车钥匙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漫不经心地问：“好些了吗？”
　　文秋时端着空碗正准备去洗，闻言举起碗来给他看：“又吃了一碗，感觉还不错。”

　　姜楚尧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碗，“我去洗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文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特意请假回来，就是为了照顾我吗？你不放心我？”

　　姜楚尧没说话。
　　文秋时黏着他：“说啊，是不是不放心我？”

　　姜楚尧只是低头刷碗，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道：“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文秋时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为什么？”
　　姜楚尧面无表情：“你不是我的菜。”

　　文秋时不服气：“你都没试过。”
　　“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文秋时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先做后爱和先爱后做的问题。
　　姜楚尧继续道：“我不会跟你玩玩的，我要是跟人上床，一定是认认真真，打定了主意要负责的。”

　　文秋时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你还挺传统。”
　　“没想到你那么肤浅。”姜楚尧毫不客气地反击。

　　文秋时耸耸肩：“那我要是说，我也可以对你负责，你愿不愿意跟我睡？”
　　姜楚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嘴角动了动，问道：“你打算怎么负责？”

　　文秋时想了想，“你不就是想和我谈恋爱吗？那就谈呗。”
　　姜楚尧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你所谓的负责？”

　　文秋时点点头：“不然还能让我娶你吗？现在也没办法结婚吧。”
　　姜楚尧没理他，从冰箱里拿出半只鸡，剁了几刀后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给你做个鸡汤，补补。”
　　“补什么？”文秋时莫名其妙，“我不用补，我身体好着呢，干你绰绰有余。”

　　姜楚尧把砂锅拿了出来，将鸡肉放进砂锅，加了水和其它材料后，放在炉灶上煮。
　　大火烧开转小火，他始终盯着炉灶，没说话。

　　文秋时就站在一边看着他，怎么看怎么好看，心里痒痒的，又觉得酥酥麻麻的，特别想凑过去亲他一口。
　　怎么就对这么个男人……
　　文秋时真是恨自己。

　　鸡汤煮好后，大半锅都进了文秋时的肚子。
　　年轻人恢复快，刚发过烧，转眼间就生龙活虎了。

　　中午准备午休时，文秋时问姜楚尧：“你的被子怎么办？要不我拿去干洗一下再还给你，毕竟我是生病的时候盖的，万一沾了什么病毒……”
　　“不用，”姜楚尧道，“家里有没有酒精？拿酒精喷一下吧。”

　　文秋时拿来酒精，两个人将被子里里外外喷了个遍，随后姜楚尧便把被子抱走了。
　　文秋时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姜楚尧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照顾自己。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接到了秋雨心的电话。
　　“宝贝儿，听说你发烧了？”秋雨心的声音有些着急，“现在退烧了吧？以后还是听你尧哥的，多加点衣服，我还特意拜托他让他照顾照顾你的，结果才过了两天你就发烧了，哎呦，要不人家说有些事情不能提前讲……”
　　秋雨心还在说，文秋时却觉得心里有点凉。

　　果然，他就说为什么姜楚尧突然转了性子一样，原来真的是因为秋雨心。
　　怪不得他刚刚退烧，姜楚尧就跟他说什么对他没兴趣这种话。
　　文秋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虽然他也猜到了，但是真正的听到实话，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他就那么差吗？差到姜楚尧都不愿意主动关心他一下。

　　第二天一早，他又起了一个大早，果不其然，下楼的时候他在门口看到了姜楚尧。
　　姜楚尧看着他：“今天怎么这么早，还要考试吗？”

　　“没有了。”文秋时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有再多说，从门口换好鞋子就走了出去。
　　姜楚尧觉得他今天好像变得冷淡了，不过他自己正被工作搞得焦头烂额的，也没工夫去琢磨文秋时在想些什么，于是他耸耸肩，跟了出去。

　　文秋时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姜楚尧这一次没有再跟上来，也是，他今天乖乖地穿好了羽绒服，又不会感冒，姜楚尧就算不理他，也不至于没有办法跟秋雨心交代。

　　可是姜楚尧为什么那么听秋雨心的话？秋雨心让他照顾他就照顾吗，而且他接自己的时候明明说过，“我没有那么听话”。
　　骗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第一天去接姜楚尧的时候，秋雨心似乎透露过，姜楚尧的家境不是特别好。
　　他拿起手机给秋雨心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秋雨心才接起来，声音显得睡意朦胧的：“大半夜的干嘛？”
　　文秋时这才想起来有时差，秋雨心大概睡得正香。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轻声说道：“妈，你是不是给姜楚尧钱，然后让他看着我？”

　　秋雨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了？他跟你说了还是他不愿意？”
　　“你还真的给他钱了？”文秋时心里一抖，放在兜里的拳头轻轻捏了捏。

　　秋雨心顿了顿，说道：“给了一点儿，本来我是想让他帮你辅导一下功课的，就算是家教费，不过他说，都大学生了，你也不需要他辅导，我就让他帮忙照顾着你一点，钱的话我照给，他也没说什么。”

　　文秋时慢吞吞地问：“那你给他多少钱？”
　　秋雨心说了个数，文秋时嗤笑道：“你还挺舍得这些钱，这钱你给我多好，给他干嘛？”

　　秋雨心似乎已经清醒了，声音都大了起来：“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怎么，他没照顾你吗？你发烧，那不是幸好人家在身边，是不是还给你煮了鸡汤？”

　　“不是，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连鸡汤这件事都跟你说？这是跟你邀功呢吧，是不是还想跟你要奖金啊？”
　　“是我问他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秋雨心打了个哈欠，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睡了，明早还有一个会呢。”
　　说完，她挂掉了电话。

　　文秋时捏着手机，抬眼看着前方的斑马线，心里有一些恼怒，亏他还感动了一场，结果人家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怪不得急着跟他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他就更郁闷了，拿了钱都不愿意跟他亲近一些呢，装什么装。
　　不过，他转念一想，姜楚尧就那么缺钱吗？

　　缺钱……那如果他给他钱呢？秋雨心给他钱，他连鸡汤都愿意给自己煮，那如果，他给的钱足够多，是不是姜楚尧就能……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这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吧。

　　到了晚上，姜楚尧下班回家之后，发现文秋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抬头看着他，一点儿也不避讳，跟之前偷偷摸摸看他完全不一样。

　　大胆的很。
　　姜楚尧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人该不会又吃了什么药吧？

　　姜楚尧脱下外套，走到他面前，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文秋时歪头看他，“没有。”
　　姜楚尧绕过他准备上楼，文秋时却一把抓住了他。

　　“到底有什么事？”姜楚尧这几天工作不是很顺利，心情自然也不会很好，他皱眉看着文秋时，语气有点冷。
　　听到他这样说话，文秋时的手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我妈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钱，让你照顾我？”

　　姜楚尧听他说到这件事，便转回来，坐在了文秋时的身边，“最开始阿姨给我这个钱不是让我照顾你的，她说想让我给你当家教，我觉得大学生要什么家教啊，就跟她说你用不着家教，然后她又说让我照顾你，总之就是一定要给我这个钱。”

　　顿了顿，他又说：“我并不想要，但是阿姨硬要给我，我也不好一直拒绝，阿姨给我的钱我都攒着呢，原本是想到时候给阿姨买个礼物还回去，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现在就给你。”
　　嗯嗯嗯？

　　怎么跟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呢……
　　不过钱的事却是板上钉钉的，秋雨心的确给了他钱，他也的确收了，而且他照顾自己也的确是因为这个钱。
　　“既然你没想要这个钱，那你那天为什么要照顾我，还给我熬鸡汤，你还把煮鸡汤这件事告诉我妈了，不就是想要个红包吗？”
　　姜楚尧看着文秋时，脸色有些差：“你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