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土壤》江南蝶

4、第 4 章

　　接下去好几天都很正常，关音很会做家务，厨艺也好，餐餐都变着法给阿苏做好吃的，连三条腿都会蹭着关音的裤腿喵喵撒娇要小鱼干。
　　阿苏也不是整天都待在二楼，至少这几天不是。
　　她屈膝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看关音修剪郁金香的花枝，说是要拿来插甁。
　　“你今天不忙了吗？”关音问。
　　阿苏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唔……”
　　关音不知道她这声唔是什么意思，是忙还是不忙。
　　还真像小满说的那样，阿苏很怪，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出神，心不在焉，有时候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阿苏歪靠在沙发背上，手撑着腮，视线停在关音的胸上很长时间，她有一些想法。
　　“我还缺个模特。”她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
　　关音忙着摆弄花束：“啊？”
　　她是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惦记的也只是柴米油盐，对阿苏的领域没有一丁点了解，所以很懵。
　　阿苏直白道：“让你脱光了给我画，按次数算工钱。”
　　“啊？！”关音手里的郁金香啪嗒掉地上，连同她的下巴。
　　“500-800，一次，你要是放得开，摆得出我要的姿势，也可以加价。”
　　阿苏信奉的是什么都没有花钱的好使唤，所以她不和关音谈感情，都是有事说事，在商言商。
　　来之前谈好的工资是一个月5000，如果没有贝贝，还可以再高点，但阿苏不想做慈善，让关音带着女儿入住自己的私人领地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她一年能挣多少钱全看接单数量和质量，价高质量就好，反之亦然。
　　几千、几万、十几万……或者更高，嫌贵可以不合作。
　　早年为了挣钱会拼命接单，谁都别想和她抢钱，这几年就佛了，喜好和风格也有所变化，大厂的单子少接，倒乐意私人订制。
　　金主XP多样，好玩，给钱又大方又痛快。
　　需要真人模特也是因为这个，金主要求的姿势千奇百怪，她再有天赋，也不能太抽象。
　　关音对脱光这种事很羞耻，整张脸红成大苹果。
　　“哈哈……”阿苏往后仰头笑起来，“逗你玩的，是需要模特，但不一定会脱光，考虑一下吧，你缺钱，正好我有，付出劳动获得回报，嗯？”
　　关音扭扭捏捏，是羞耻，可金钱让人心动：“我没有做过，没经验……”
　　阿苏站起身打了个响指：“上楼，我教你。”
　　“现在？”关音放下手中的剪子，跟在阿苏身后上了二楼。
　　相处几天，她发现阿苏身上有些地方很违和。
　　阿苏给人的感觉确实冷漠，但她扎头发用的是卡通头绳，胡里花哨的，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款式。
　　阿苏还有自己的固定餐具，图案和形状都很幼稚，像幼儿园小朋友用的。
　　睡衣也是，毛绒绒，有搞怪或者可爱的标签。
　　她搞不清阿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到二楼，阿苏推开卧室的门。
　　关音站在门口，十分不确定：“我能进去？”
　　阿苏一手撑着敞开的门，回头看她：“小满跟你说了很多？”
　　“有注意事项。”
　　阿苏低头发出短促的笑声，又冲关音抬了抬下巴：“进来，我工作台在里面。”
　　“哦哦！”
　　违和的地方又多了一处，跟一楼的空旷相比，阿苏的卧室温馨的过分。
　　粉蓝的窗帘、大黄鸭的懒人沙发、各种动物造型的抱枕和坐垫、靠墙的置物架摆满大大小小的儿童玩具，连床上四件套都是毛绒可爱的风格。
　　卧室和书房连通，书架和桌上放的都是儿童书籍，花花绿绿，还有没有拼完的魔方和城堡。
　　中间的空地是一座游乐园组合玩具，通电后可以转动，还有小火车轨道，坦克，奥特曼，小恐龙……
　　这不像书房，更像是一间儿童房。
　　踩着柔软的地毯，关音的脸上闪过惊讶和复杂，好像在看到这间屋子的那刻，她就进了阿苏的内心世界，看到了那个被冷漠包裹着的灵魂的真面目。
　　工作台是一个长桌，有电脑、手绘板和手绘屏，画架和其他东西都放在靠窗的位置。
　　阿苏偶尔也会练习些油画、水彩和工笔画，她喜欢探索其他领域，也不局限某种风格，感兴趣就会去做。
　　她并不拦着关音打量这个充满童趣的空间，只靠在桌边等关音看完，才说：“以后你可以进来打扫。”
　　关音缩回要摸玩具坦克的手：“小满说你的卧室不允许别人进。”
　　阿苏自顾笑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她没和关音解释原因，转身进了衣帽间，拿出来一套衣服让关音现在换上。
　　关音举着几根细带子拼一块透明的薄纱勉强称之为衣服的东西，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
　　她思想保守，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就是当睡衣也不行。
　　可阿苏已经不是正经人了，她瞅着大惊小怪的关音觉得很好玩，小满问过她为什么让关音来家里，她当时没有回答，其实答案早就在心里了。
　　是不是同性恋都不重要，她确认自己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就行了，尤其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熟女，总觉得这类人身上都散发着诱人的幽香。
　　关音是长在她的审美上的，不是指容貌，而是身材，体态丰满，每一块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手感一定很好。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那又怎么样，如果对一个人都没有性/幻想，在一起才诡异，爱情又不是靠聊人生谈理想产生的。
　　她用手指把衣服勾回来：“又不是让你裸着。”
　　关音无言以对，只能干瞪眼，反正打死她都不穿这样的衣服，太……太色/情了！
　　“你还想不想挣钱给贝贝攒嫁妆了。”阿苏像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
　　贝贝就是关音的死穴，她纠结得眉心的观音痣都扭曲了，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战，最后还是咬牙点头。
　　“我穿！”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