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土壤》江南蝶

5、第 5 章

　　一向保守的女人穿上令人无限遐想以及想要窥探的衣服，胴体在灯光的折射下若隐若现，不完美的曲线别有一番韵味。
　　阿苏的指令很清晰，手在哪个位置，腿怎么放，她一一教给关音，低垂的眉眼有着对艺术的认真和欣赏，反衬得关音更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
　　那也不过是表象罢了，阿苏最擅长伪装，把自己的心思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危险、暗黑、色/情，对sex的渴望，她不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也不会因为童年的记忆就排斥这些事，现在不挑明，是怕吓到关音，但总有一天，她可以在这具身体上肆意妄为。
　　修长的手指系上最后一根带子，指腹装作不经意蹭过后脖颈的皮肤，很快又撤离，没有给关音多余的时间去反应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好了，别动啊，我去拿相机。”阿苏的声音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
　　关音没来由的浑身一抖。
　　阿苏说要模特，并不是让关音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在那让她画，而是拍下来当人物形态素材。
　　单反镜头里，女人僵着肢体，视线慌乱，为了能让“工作”顺利进行又不得不强忍着。
　　咔嚓！咔嚓！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完素材的阿苏直起腰，扬了扬手中的相机：“还行，就是表情太生硬，下次注意啊。”
　　得以超生的关音长松一口气，捞过椅子上的披肩围住自己快要走光的身体，辩解：“我说了没经验嘛。”
　　屋内暖气很足，她不觉得冷，反而因为紧张热出了点汗，裹着披肩坐在椅子上，为缓解尴尬就扣自己的手指。
　　阿苏不理会她的辩解，靠着桌沿低头回看刚才的照片。
　　她要的是姿势，表情如何并不影响，让关音生动点不过是她的私心。
　　“以前谁给你做模特？”关音好奇问道。
　　阿苏保持低头的姿势，反手指了指自己。
　　“啊？！”关音的下巴再次掉到地上，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阿苏非常满意自己的摄影技术，唇角向上绽放出一个不带任何嘲讽的笑容。
　　她将相机搁回桌上，双手往后撑，晃着一条腿悠闲自在，反问：“很奇怪么？”
　　关音惊悚，实话实说：“不太像你能做出来的事。”
　　“嗯？为什么，我不能做？”
　　“不敢想。”
　　阿苏歪了歪脑袋：“我有那么吓人？”
　　“呃……总之不太友好，”说完又急忙补救，“但这不是我说的啊，我觉得你挺好，只不过……嗯嗯……你自己体会吧。”
　　“冷漠？古怪？”阿苏精准找到标签。
　　关音尴尬的扯扯嘴角，心想原来你也知道啊。
　　阿苏倒不介意别人如此评价自己，更不打算解释，如果每件事都要说明前因后果，那做人也太累了，重新投胎当狗吧。
　　她不说话，笑容也落了下来，关音以为她生气，内心难免忐忑，怪自己过于放松，忘了小满先前的叮嘱，这回肯定踩了阿苏的雷区。
　　她刚想道歉，阿苏就已经起身走进卧室，很快又出来，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北方干燥，拿去擦擦。”
　　原来是一管粉色包装的润唇膏，还是没有拆封过的。
　　关音这几天的嘴唇干裂起皮很严重，她又没有带润唇膏，正想抽空去买。
　　“谢谢。”她接过。
　　连这么小的一件事都注意到，阿苏又怎么会是冷漠的人。
　　“不用客气，”阿苏伸了个懒腰，眨眼狡黠道，“其实我很活泼开朗，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
　　“那你以后多把自己开朗的一面展现出来，多笑笑，开心的笑。”
　　关音本来就是一个心大的人，再苦再累都不会抱怨，觉得没有什么坎儿是迈不过去的，生活本来就是酸甜苦辣咸都要经历。
　　做过幼师，关音要比一般人有耐心，她是觉得阿苏有些怪，但并不难相处，比带一堆动不动就哭闹的小孩容易多了。
　　开心的笑？阿苏反复衬着这几个字，又习惯性发出短促又嘲讽的笑声。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了，又有什么事值得自己开心。
　　阿苏：“天天笑，别人会以为我是傻子。”
　　关音：“……”
　　那她就是傻子了呗，因为她天天笑，尤其这几天，住着有暖气的大房子，吃喝不愁，又有工资，简直不要太美好。
　　阿苏安静注视对面椅子坐着傻乐的女人，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没烦恼，跟那些被家暴被离婚每天苦大仇深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关音觉察到她的视线，抬头，面露疑惑，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过来。”阿苏冲她勾勾手指。
　　关音很听话，就是一头雾水，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来到阿苏面前。
　　阿苏靠近，食指抬起关音的下巴，然后拧开润唇膏替她涂抹在干裂起皮的唇上。
　　“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吧。”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也是没办法，她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年纪大了又健忘，连关心一个人都后知后觉。
　　距离太近，呼出的热气散在肌肤上，还带着熏香的甜。
　　关音有瞬间眩晕，润唇膏都涂完了还没从中醒神。
　　下巴处的热感还在，阿苏似乎不打算收回自己的手指。
　　关音：“是有点不适应。”
　　她第一次来这么北的地方，也是第一次看见大雪。
　　“住久就适应了，”阿苏的食指往上移，点了点那颗暗红的观音痣，“贝贝上学的事我找朋友帮忙打听了，比较麻烦，需要一些证件和证明，回头列个表，你准备去，这学期是没办法了，年后再说，念半学期就要考初中，贝贝的成绩怎么样？”
　　要是不换一个话题，她怕控制不住心底的躁动。
　　提到女儿，关音就没心思想别的，“在那边学校的时候成绩都是年级前十的，这一两个月跟着我来回折腾，肯定落下不少。”
　　“报个辅导班吧。”
　　阿苏并不干预，只是给出建议，至于采不采纳，那就是关音自己的事了。
　　她收回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咬着，这是她无聊或者发呆时的小习惯。
　　前一秒满脑子黄色废料，后一秒就已经在想别的了，金主的约稿排期，以及……晚上吃什么。
　　关音转身进里面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阿苏还在神游，跟她说话也没有反应。
　　关音摇头叹气，自己悄无声息离开主卧，要关门时又回头看一眼。
　　阿苏心里真的藏着好多事。
　　贝贝上学的事是小满帮忙弄的，她是本地人，家里又有关系，只要手续齐全，很快就能办下来，还顺便帮贝贝找了个很不错的辅导班。
　　关音感激不尽，想请小满吃饭，小满拒绝了，她帮关音是因为阿苏。
　　阿苏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前前后后换了那么多家政，没一个能干长久，难得关音能忍，小满说是自己该感谢她。

　　不会写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