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为何处处针对我》海眠鱼

48、第四十八章 入狱

　　言淮胆战心惊了一晚上，这一晚他也不敢侧面打听消息，更不敢去大哥院里。断断续续做了几个噩梦，早上天还没亮就偷摸跑到蓐收院外，蹑手蹑脚扒着门框听动静。
　　陆大夫应该是走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大哥是不是被打晕了，房里也没个动静传出来。
　　他走到房门口，轻轻唤了声：“大哥。”
　　没人应。
　　他推开门，房里没人。
　　言淮心中狐疑，往后院走去。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剑风凌厉的声音。
　　原来一大早起来在这里练剑，害自己白白担心了一晚上。
　　“大哥。”
　　言淮走上前去，欢欢喜喜叫了声，下一秒剑就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大哥，是我。”言淮吓得一呆。
　　蓐收回过神来，脸色和缓了些，把剑收回剑鞘。
　　“昨晚……你没事吧。”言淮问得小心翼翼，眼睛一直盯着蓐收的脸。
　　蓐收舔舔自己的脸颊内侧，不小心扯动了下嘴唇结痂的伤口，疼得眉头一皱：“……没事。”
　　“真没事？那你的嘴怎么破了？”
　　蓐收觉得脑壳生疼，昨晚一夜没睡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嘴去堵陆吾的嘴，明明可以腾出一只手来。
　　他不记得陆吾是怎么从自己手里挣脱的，只记得唇间传来的刺痛。陆吾走了以后他用拇指抹了一把唇角，流血了。
　　原来兔子急了也咬人。
　　“大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蓐收没说话，转身回房去了，只留下言淮一个人在原地脑补昨晚的战况。
　　肯定是大哥装病被识破，陆大夫大怒，新仇旧恨一起算，照大哥的嘴来了一拳，伤成这个样子，应该是使了十成十的力道也未可知。
　　“啧啧。”言淮托着下巴想，陆大夫看着是个高挑书生样，待人谦逊有礼，打起人来却也一点不含糊。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在心里对陆大夫又敬畏了几分。
　　这几天蓐收都没再去找陆吾，也没想什么馊主意把人骗来，一来没那个脸，二来怕适得其反，像这次一样再弄巧成拙。
　　有人问起他的嘴，他也只说是天太热上了火。
　　大夫人日日让厨房给他做清淡的小菜，吃得他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这天他打算上山抓只野兔来烤烤。
　　“我不去，打野兔有什么好玩的，还有三个月就科考了，我要回书房温习，你自己去吧。”
　　“最近吃那些个小葱炖蘑菇，水煮白菜，我快难受死了，再说了家里天天吃那些你不腻吗，走，大哥带你开开胃。”
　　言淮眼珠一转，促狭道：“不了，我吃的好着呢，不像你，一夜之间，上火上得这么厉害。”
　　蓐收听到“上火”两个字就真上火，他瞪着言淮，道：“你不去，我找别人去。”
　　“你找谁？”
　　蓐收没说话，只径直出门走了。言淮跟在他后头，在门口停住了，对蓐收的背影喊了声：“大哥，上山的路在西头。”
　　蓐收像是没听到一样，只往东头奔去。
　　街上人来人往，蓐收找了个茶馆喝了口凉茶，喝完茶迈着信步在街上溜达，其实他并不是很想上山打野兔，真想改善伙食，外边随便找个酒馆也能吃。
　　他正盘算着要不要去找陆吾的时候，一抬头，已经走到了李氏医馆门口。
　　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封条，盖着官府的印章。
　　蓐收一惊，怎么几天没来，就成了这幅光景？
　　他从后面绕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两步跃上墙头，向下看去。
　　院子里的草药长势正旺，看得出来被封是这两天的事情，他跃下墙头，走到陆吾房门口，虽然知道里面可能没有人，但他还是敲了下。
　　没有回应。他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房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张桌子一张床，除了医书和草药，没有旁的物件。
　　他看了一圈，又退了出来，关上了门。
　　刚要顺着院墙翻出去，赤蛇在墙角欣喜地喊了一声：“主人，你看这里。”
　　蓐收走过去，看到角落里有个笼子，里面铺着些干草，窝着七八只老鼠正被赤蛇吓得吱吱乱叫，在笼子里横冲直撞。
　　赤蛇看着直流口水：“主人，我可以……”
　　“不可以。”
　　赤蛇悻悻地吐了吐舌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到嘴边却不能吃的美味。
　　蓐收看这些老鼠体型健硕，平日应该是受了很好的照顾，这里离陆吾的房间最近，应该是他平日在养。
　　他从笼子旁边的瓦罐里倒出些谷物，又从水缸里舀了些水放进去，心想，以前只听说有经验的老郎中会用老鼠试药，还从来没见过，没想到陆吾也养这个。
　　蓐收喂了老鼠，顺便给草药浇了水，才又翻出去。在路上随便抓了个人一问，那大婶道：“哎，可说呢，得罪了县令大老爷，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蓐收不解：“大婶，您说的可是咱们的刘县令？”
　　“正是。”大婶来了精神，“那刘县令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今年芳龄十八，正是大好的年龄却得了个怪病，这个好多郎中都医不好，这不是听说李氏医馆有个后生，专治怪病，前些日子还治好了姬大将军家的二公子。”
　　蓐收一听，不禁汗然。
　　“刘县令请了好几次，这位后生就是不肯去看病，说自己医术不精，治不好小姐，刘县令一怒之下派官府的人来抓那后生去看病。你说这后生怪不怪，人家县令抬举他，好好请他不去，非得人家来抓他。”
　　大婶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示意蓐收靠近一点。
　　蓐收低头将耳朵凑过去。
　　大婶压低声音：“这后生到了县令千金的闺房诊病，见小姐花容月貌，心生邪念，轻薄了小姐，刚好丫鬟进去看到了，要不然小姐的清白可要不保。”
　　蓐收心惊。
　　大婶看到蓐收的表情，满意地撇撇嘴：“我见过那后生，长得一表人才，谦逊有礼，听说这附近有好几个姑娘经常没事就来医馆给他送吃的用的，还有胆子大的送手帕的，门槛都快踏破了，没想到啊，他表面正经，谁的东西都不收，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
　　蓐收双手抱胸，看看李氏医馆四个大字，再看看门上的封条，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
　　刘县令刚下了公堂，一脚踏进家门就被人抱住了胳膊。
　　“爹，你放了陆大夫吧！”
　　刘县令一惊，眉毛上挑，心道不好。
　　“爹，我只是装病，想让你请陆大夫来替我诊病，在房里是我拉扯的他，并非他轻薄女儿，爹，求你放了陆大夫吧。”
　　刘慕诗一双清澈的眼里蓄满泪花，将落不落的样子看得刘县令于心不忍，他又气又怜，一甩袖子，走到女儿身边，压着声音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话？快把你的眼泪擦擦，爹最看不得你这个样子。”
　　“你要是不放了陆大夫，女儿就长跪不起。”刘慕诗话音刚落“噗通”往地上一跪。
　　刘县令扶额，女儿大了不由人了。他叹了口气，高声道：“来人，把小姐扶回闺房，她病得厉害，多找几个人好生看顾，关好门窗，切不可受风寒。”
　　“是，大人。”
　　几个侍卫上前拖走了哭哭啼啼的刘慕诗，刘县令刚觉得耳根子清静些了，走进大厅，坐下喝了口茶，却见一个侍卫从外面慌慌张张奔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大人，您的信。”
　　刘县令接过信，信封上没写任何字，但他知道这是谁的。
　　侍卫很识眼色，退出去了。
　　信里只有寥寥数笔，刘县令看了很久，神色越来越沉，皱紧的眉头渐渐浮出杀意。
　　夜里，衙门大牢开始放饭，今天比往常放饭迟了些，一些犯人嘟囔着抱怨。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们要是想吃准时准点的好饭，断头饭好，你想吃，明天就给你送。”一个狱卒说完这番话，其他狱卒都笑了起来。
　　狱卒将饭和水放到了陆吾面前。
　　陆吾看了一眼饭，里面黑黑黄黄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动饭，伸手去拿旁边的水，手刚碰到碗，突然，一条蛇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陆吾慌乱中缩回手，不小心打翻了水。
　　那狱卒站在那里还没走，黑暗中他没看到蛇，只看到水打翻了，忽然大怒，打开牢门的锁链就要进来，刚踏进牢门，就感觉脚踝一阵刺痛，他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低头一看，一只红色的蛇正死死咬着自己的脚踝，他吓得连连后退，其他狱卒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蛇！蛇！”那狱卒大喊，但其他人都没看到什么蛇，只见他的脚踝上两个洞正往出来冒血，赶紧将他抬了出去。
　　陆吾稳了稳心神，再去找那条蛇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主人，你猜得没错，那个狗官就是要对天尊下杀手，拿有毒的水给他喝。”赤蛇完成任务，赶回来复命。
　　夜深了，蓐收坐在书桌前，听赤蛇说完，心中沉了沉，他对陆吾的猜想，可能是对的，只需要明天去趟县衙，一切就都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衙门还没升堂，就有人来通报：“大人，有贵客来了。”
　　刘县令正在前堂吃早饭，他胆子小，最看不得别人晃晃张张的样子：“一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哪位贵客这么早……”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身着青蓝长衫的翩翩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