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川之海》其玉君

18、川之海，击碎

　　鸣海带及川去看望了爷爷，鸣海顺一什么都没问，也猜到了大概。
　　半个月之后，及川回到了阿根廷。望着两人曾一起生活过的屋子，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柠檬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让他冷静下来，把打算收起来的鸣海的生活用品放回了原位。
　　2017年十月，鸣海爷爷最后一次化疗结束，鸣海回到阿根廷准备毕业事宜。
　　年底，鸣海从UBA毕业，作为队医进入了日本MSBY Black Jackal俱乐部。
　　除了封闭训练，她和及川每天都会打视频电话。两个人之间似乎还像从前一样，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早已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百夏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东京，而是在仙台一个网球馆当起了教练。岩泉从空井崇教练那里学成归来，目前在MSBY Black Jackal作一名运动训练师，二人终于结束了异国恋。而鸣海和岩泉从同学到同事，这种感觉还蛮奇妙的。
　　他们三人时常会一起聚餐，但每每看到岩泉和百夏站在一起，鸣海总是会联想到自己和及川。无论是岩泉和百夏，还是仙道和遥，即使分开多年，只要坚信彼此殊途同归，便还是会坚持下去。
　　可是她和及川呢？他们有未来吗？他们仅有的时光还是她拼尽全力赌上所有才换来的，她愿意牺牲自己，可她背后的家人怎么办？
　　青春期是可以任性的年纪，而成年就意味着是时候为当初的任性买单了。
　　及川彻，我抓不住你了……

　　世界男排锦标赛前的休赛期，及川回到了宫城，两人约定见面。
　　鸣海拿出了第一次和及川约会时那条裙子，化了和那时一样的妆容，也梳了同样的发型。明明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可她终究做不回曾经的自己。裙摆经过她上次那么一摔之后有了磨损，她化妆的手法也比之前更细致了，头发长了又剪剪了又长，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
　　这是在暗示她今天就要做出选择吗？
　　他们一起逛街，吃晚餐，看电影，都是他们之前总会做的事。不一样的是，一向作为倾听者的鸣海今天格外话多，而总是滔滔不绝的及川却相对沉默。
　　分别之际，本要开门踏进院子的鸣海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及川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阿彻……”
　　“……怎么了？”
　　“我想再抱抱你，好吗？”
　　及川张开双臂，鸣海跑进了他的怀中，依然是那个温暖的，带有柠檬香味的怀抱。及川亦回抱住她，有点紧，微微颤抖地双手不愿意松开。
　　“阿彻，我们……”
　　“不要说！求求你了，不要说那句话！”
　　鸣海挣脱及川的怀抱，再次对视时，两人竟都红了眼眶。
　　“阿彻……我们走不到一起了，就这样结束吧，好吗？”
　　鸣海的声音变得哽咽，及川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我！才！不！要！我们……我们明明那么契合，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为什么走不到一起呢！我们可以的！小清，我们可以的……”
　　“可是我累了！”一向温声细语的鸣海此刻终于崩溃，及川怔住，一时间说不出话。
　　“是我坚持不下去了，阿彻！我已经没有力气同时兼顾你和生活了！”
　　“所以你选择放弃我，对吗？”
　　“对不起，阿彻，我已经……看不到有你的未来了……”
　　及川上前一步抓住了鸣海的肩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我不相信，小清……这都不是真的，对吧？嗯？”
　　鸣海没说话，泪水从空洞的眼睛里流了下来，这种绝望的表情才是压死及川的最后一棵稻草。他再也没有了力气，直直垂下了手臂。
　　“这样啊……那我就祝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吧，即使没有我！”
　　及川的背影消失了很久，鸣海还站在原地向他离开的方向望去，这样一个温暖的夜晚，她只觉寒冷刺骨。

　　“我就知道那个渣男不靠谱！”百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吧台里的调酒师吓了一跳。
　　“百夏……是我先说的分手，不是他的错……”鸣海又灌了一口酒，示意酒保再来一杯，被百夏拦下。
　　“那让你这么伤心，也还是他的错！哎呦，不是我说你，哪有你这么蠢的人，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三次？”
　　鸣海笑了笑：“所以我这不是及时止损了嘛……”
　　百夏扶额，不想再跟这个醉鬼争辩：“这样吧，正好我认识一个单身的帅哥，介绍给你看看，绝对比及川那个混蛋靠谱！”
　　“呜……不要！阿彻是最好的……”
　　“你这个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然而另一边……
　　岩泉站在及川的床边，抓住被角一掀，一个蜷缩着的及川彻诞生了。
　　“boke……你在干什么呢！躺了一天了，还不起来？”
　　及川没什么表情，把被子抢过来之后继续装死：“我好累的，小岩，让我再躺会吧……”
　　“你上次失恋不是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抗甩能力退化了？”
　　及川猛地坐起身，睁着肿成青蛙一样的眼睛反驳道：“这能比吗？小时候懂什么爱情？那又算什么被甩啊！？”
　　岩泉无语：“那你现在就懂了？”
　　及川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不懂……她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异国恋有这么可怕吗？你和柚木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岩泉抓了抓头发：“但鸣海这么选择也没错啊！”
　　“我当然知道她没错！我只是气不过，凭什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我们这三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她怎么能只想着自己而不考虑我的感受呢？”
　　“只想着自己也没错啊！”
　　“我当然知道没错啦！小岩你不会安慰就别安慰了！”
　　“真是懒得管你了，自生自灭吧boke！”

　　自此以后，鸣海再也没见过及川，除了岩泉偶尔会提及，她又一次失去了他的消息。
　　与她还算交好的黑狼队员知道她失恋的消息后有时还会来逗她开心，比如平时最吵的木兔光太郎和新加入不久的日向翔阳，会拿出之前宫侑在粉丝感谢日表演段子的视频给她看。她个人觉得宫侑说的还不错，但据说他当天所有的段子都冷场了，这让他一连好几天都死气沉沉的。而这时宫侑就会跳出来扬言要杀掉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忘掉的羞耻感竟然又被拿出来公开处刑！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背影，鸣海也会配合他们笑一笑，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真的逗笑了她。
　　百夏真的给她介绍了相亲对象，反复强调是个帅哥，一定要去。鸣海拧不过她，只好赴约。她似乎早到了一些，闲来无事只好望着窗外发呆。
　　“你好，请问是鸣海小姐吗？”
　　鸣海回头，来者确实很帅，银色的短发微微上卷，左眼眼角上的泪痣十分漂亮。他微微一笑，在她对面落座。
　　“我叫菅原孝支，很高兴认识你。”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
　　“……嗯？”
　　鸣海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搭讪专用语句，赶紧道歉：“啊，真是失礼！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菅原倒是没介意：“没关系的，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很眼熟，或许是我们曾经偶然间碰到过吧。”
　　“说的也是……”
　　菅原是本县的小学教师，因为最近总会去百夏所在的网球馆打球，所以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鸣海和他聊的很好，也承认他人真得很好，但……
　　“菅原先生，也许百夏没有告诉你实情。因为我前不久失恋了，百夏为了帮我摆脱痛苦，才约你来和我见面的。但其实我……还是喜欢那个人，可能我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他一个了，所以实在是抱歉……”
　　菅原沉思片刻，依然是不介意的表情：“这样啊，那就算我们交个朋友嘛，怎么都不亏啊！”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介意，鸣海觉得自己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而面对总是把相亲对象变成朋友的鸣海，百夏终于认输，并发誓以后再也不管她了。
　　而鸣海就这样，安安稳稳又浑浑噩噩地独自度过了三年的时光。

　　2018年世界排球锦标赛，2019年世界杯排球赛，2020年世界排球联赛，及川彻一跃成为阿根廷队的人气选手，同时绯闻也跟着满天飞。见鸣海盯着视频中的及川发呆，鸣海顺一当即关了电脑。
　　“有什么好看的！好几年前的比赛还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会打排球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
　　鸣海失笑：“好好好，我不看了！”
　　鸣海顺一偷瞄了一眼自家女儿，有点难为情：“那个……都过去这么久了，有心仪的男孩子了吗？”
　　“暂时没有呢，爸爸。”
　　“我看菅原就很不错，你不考虑考虑吗？”
　　“我们只是朋友啦，而且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您和菅原姑姑交往的时候不会感到别扭吗？”
　　鸣海顺一差点被口水呛到，忍不住干咳了一声：“你……你怎么知道的？”
　　鸣海一脸坏笑：“您当我和菅原是木头吗？”
　　“那上次帮你搬家的那个，姓宫的那个，我看也很不错！虽然是你的后辈，但你跳过级，他也算和你是同龄人。”
　　“我和宫侑也只是朋友啦！”
　　“怎么都是你朋友？你到底要多久才能发展一个男朋友啊！”
　　鸣海充耳不闻父亲的咆哮，带着小彻遛弯去了。小彻如今已是老狗一条，一直懒洋洋的它今天精力格外旺盛，鸣海被拽着跑了很远。
　　小彻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鸣海认出这是当年及川为她取发带的那棵。还没等她感叹青春，小彻就开始围着树转圈圈。
　　“小彻，不可以在公共场合随地大小便哦～”
　　“你叫他什么！？”
　　……及川彻！？他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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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彻：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