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川之海》其玉君

17、川之海，裂痕

　　三个月的实习期过后，鸣海返回了学校，来到最后撰写毕业论文的阶段。为了方便在图书馆找资料，鸣海打算午饭顺便在学校食堂解决，但吃惯了及川做的饭之后，她一时间也没有胃口。
　　“啊！对不起！”她一边浏览菜品一边走神，不小心撞到了人。
　　“诶？日本人吗？”
　　日语？她抬起头，是一个比及川还要高一些的男生，黑色的刺猬头，眼神里充满着亲切与疏离。
　　“啊对，我来自日本宫城！”
　　“能遇到本国人真是太好了！我是来自东京的仙道彰，是来这里做博士交换生的！”
　　“我叫鸣海清，高中毕业就来这里留学，今年年底就要毕业了。”
　　仙道松了口气：“那幸好现在能遇到你，如果我明年才来的话，我们就错过了呢！”
　　鸣海终于能体会当初及川在里约遇到日向翔阳时的心情，除却激动与兴奋，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欣慰。

　　及川会抽空过来看她，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陪她泡在图书馆，然后在她写论文的时候自己去找一本感兴趣的书来看。
　　“诶？鸣海？在这里写论文吗？”
　　鸣海抬头，有点惊讶：“是仙道前辈！你也过来找资料吗？”
　　“是呀！这位是……”
　　仙道看着及川有点开心，竟然又遇到一位同乡，而及川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个男人……不会是情敌吧！
　　“我叫及川彻，是小清的男朋友！”
　　仙道闻言立刻换上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哎呀，真令人羡慕啊，两个人能一起留学什么的真是太美好了！”
　　啊？不是情敌吗？及川满脸问号，鸣海见状笑着替他解围：“前辈误会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可是阿根廷排球联盟里的运动员哦！”
　　“那可真了不起！”
　　“是吧是吧！”
　　及川被鸣海和仙道夸的有点飘飘然，直接大手一挥请两人吃晚饭。饭桌上三个人聊了很多出国之前的趣事，笑得前仰后合。
　　“有时间的话一起打球吧，我虽然不会打排球，但篮球我打的还不错。”
　　“可以啊，我教你打排球，你教我打篮球！”
　　“哈哈哈嗯嗯，那就说定了！”
　　鸣海抽抽嘴角，这两人都有点喝多了呢……突然间仙道的手机响起，是一个视频电话。
　　“遥酱，给你看我新认识的朋友！”
　　仙道把手机翻过来的时候，及川和鸣海的嘴全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等他挂了电话，他们才开始八卦起来：“这是前辈的女朋友吗？好漂亮！！”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异瞳混血美女，这种颜值的冲击，不惊讶才怪，仙道得意的挑起了眉：“那是自然！”
　　最后仙道秉着不能让后辈请客的原则主动买单，三人这才结束了酒局。
　　“仙道前辈和他的女朋友才刚在一起就分隔两地了呢，百夏和岩泉同学也是……”喝了点酒之后，鸣海心里有点感触。
　　及川牵着她的手：“所以我们才不要分开！”
　　“申请国籍的事已经办妥了吗？”
　　“是呀，等你毕业之后，我们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鸣海握紧了及川的手：“嗯！每天都要在一起！”

　　送走了及川，鸣海躺在床上，在即将睡着之际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百夏？”
　　“阿清，打扰你了吗？抱歉，我真的有急事！”
　　鸣海瞬间没了睡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百夏很是焦急：“其实我不该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不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到底怎么了？没关系，你告诉我吧！”
　　“是……爷爷，爷爷他得了肠癌……”
　　鸣海好像瞬间掉进了冰窟，全身冰冷的就像血液被凝固，一阵耳鸣过后才有所缓解。
　　“阿清？阿清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我爷爷他……现在怎么样？”
　　“幸好是早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手术，今早是过来做化疗的。顺一叔叔也真是的，要不是我今天来医院看望一个受伤的后辈，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呢！怎么说我也在东京待过几年，能比他们更熟悉一些，很多事我都是可以帮忙的！叔叔竟然还不想让我告诉你，但我知道，对你而言我这么做是对的。”
　　鸣海抓紧了被子，差点哭出声来，她万分感谢百夏：“你是对的，谢谢你告诉我，百夏……我马上回去！”
　　“学校那边的事怎么办？你别冲动，这边有我呢！你先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回来。”
　　“……嗯，谢谢你，百夏……”
　　鸣海起身收拾行李买机票，然后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跟导师请了长假后，她就乘上了回家的飞机。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算了，睡一会吧，只有好好休息，她才有力气面对后面的事。

　　只短短几个月不见，鸣海爷爷竟变得如此虚弱，脸上浮现出的老年斑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有鸣海在老人身边，鸣海顺一也能放心去工作，毕竟现在这个家还需要他去赚钱。
　　鸣海租了折叠床睡了一觉，醒来后终于想起给及川打电话，但此刻阿根廷是凌晨，她只好点开了信息页面。
　　「阿彻，我突然有急事回国了，抱歉没有及时回你的消息」
　　信息刚发出不久及川的电话就打来了，鸣海赶紧从病房出来：“阿彻，你……”
　　“小清，你终于接电话了！两天都没联系上你，我差点报警！”
　　及川的焦急让鸣海更加愧疚：“对不起，阿彻，让你担心了……”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啦，小清，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下次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
　　及川松了口气，这两天联系不到她，他也没睡好，话语间透露着疲惫：“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及川温柔的声音，鸣海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那边的及川了解情况之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如果能在她身边就好了，至少还能抱抱她……他怎么又什么都做不了呢！？
　　“没关系的，小清，现在你就安心照顾爷爷吧，这边还有我呢！学校有什么事需要我跑腿的话就尽管告诉我！”
　　“……谢谢你，阿彻。”
　　她一直是个很幸运的人，关键时刻总会有人向她伸出手，就算只有安慰，也足够她重新振作。

　　可化疗过程是极其难忍的，鸣海看着爷爷忍受痛苦的模样，除了偷偷流泪之外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鸣海爷爷的体检单更是给了她沉重的打击。不仅仅是肠胃，其他器官也出现了或大或小的问题，只是一直都没有出现不适，她和父亲也总是不在家，所以才忽略了这些问题。
　　如果当初没去阿根廷，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发现这些问题？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始终没能发现……鸣海不敢再去想这些后果。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及川的身影，她还记得他们的约定，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在一起。可这样的话，爷爷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
　　“其实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是谁在说话？鸣海环视一周，并没有人在，然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从来都知道的，世间难得双全法。”
　　是她脑海里的声音吗？
　　她从来都知道的，世间难得双全法……
　　她其实早就做出选择了……

　　接下来的日子，鸣海每天的行程就是赶论文，陪爷爷化疗，还有和爷爷一起看及川的比赛。
　　这是及川第一次代表阿根廷国家队参加U23男排世界锦标赛，虽然小组赛惜败于土耳其，但还是在淘汰赛中大比分战胜古巴，取得了世界排名第6的好成绩。
　　经此一战，及川以强大的实力和帅气的外表被世人所知，关于“及川彻”的一系列话题在热搜榜上待了很久，而他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女粉丝疯狂迷恋。
　　鸣海看着电视里及川的采访节目，在爷爷面前忍住了泪水。这么多年的默默无闻，他终于震撼世界，创造出属于及川彻的时代！
　　可是他的身边，不会再有她了……

　　这天鸣海顺一请了假，鸣海终于能回家好好休息几天。睡惯了折叠床，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反而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出门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酒。
　　她坐在便利店外面的椅子上，打开酒瓶猛喝了一口。她很少喝酒，酒量也很差，差到才喝那么一点，就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见及川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应该才从开罗回去阿根廷才对……
　　“诶？喝醉了吗？”及川蹲在她面前，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终于回过神来。
　　不是幻觉呀……
　　“我本来还想着今天飞机落地后直接去看看你和爷爷，结果我爸妈非要我先回来拿他们给爷爷准备的礼物再过去，没想到晚上出来散个步，就遇到了我家超可爱的女朋友……你说我们这是什么缘分呀？”
　　及川自说自话，鸣海痴痴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诶？一个月不见，我全世界最可爱的女朋友竟然不认识我了吗？及川大人好伤心的说……”
　　鸣海保持着姿势没动，眼泪却先落了下来：“阿彻，我好想你……”
　　及川擦掉了她的眼泪，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就是这样小小的一双肩膀，却承担着他未曾想过的责任。
　　“辛苦了，小清……”
　　“阿彻，我……不回阿根廷了，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及川愣了一下，接下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鸣海正要开口，及川似乎猜到她想说什么，眼疾手快地打断了她。
　　“没关系呀！那你就留在日本，反正我还有很多休赛期，只是见面的次数少了一点而已，这对我们的感情来说完全没问题的！”
　　拜托了，不要说那句话，拜托！
　　及川不敢直视鸣海的眼睛，但也没听到她说别的，瞬间松了口气。
　　没关系的。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一定没问题的。
　　一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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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出演的是来自隔壁《变质》剧场的仙道彰和榊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