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寻声之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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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叶尘澜和萧栩看着方宇端了些清淡小菜和粥回了房间，两人份的，各自但笑不语。
叶尘潇：“……”我不理解。
“打个赌，你觉得今天林舟还能出门吗？”萧栩眯着眼睛笑道。
叶尘澜捏了捏下颌，回答：“要不打赌看看宇哥会不会让他出门？”
叶尘潇继续无语中，只觉得他们俩实在够八卦的。
“你们也在啊。”云凰突然出现，手上还端着份早餐，后面的云微对他们三人点了下头。
叶尘澜一笑：“你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为了你吗？”云凰凑到他身边坐下，“你看我干什么？”
云微和萧栩很自然地躲到一边聊天，把主战场让给了一点就爆的两个人。
“你们这次是用什么身份过来的？”由于叶尘澜的关系，萧栩跟云微也比较熟稔。
云微看向斗嘴的两人，答道：“代表云氏，是不是很好奇南宫皇城为何会邀请我们？”云微的声音很温柔，跟她的性子一般无二。
“嗯，确实有点好奇。”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萧栩还是很正经的。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之前南宫皇城重建之时，云氏提供了一些帮助，两族之间还算有些交情。”
“重建？据说都是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好像还没我哥呢。”
云微浅笑着摇了摇头。
进入秘境前一天，带队老师和负责人被拉去讲了一通有关寻声之境需要注意的问题，并明确了参与人所得物均可由本人带走。
慕言接连几日被无尽的梦境烦扰着，也没仔细听，好不容易熬完全程，出去后便被梦里反复出现的人给拦住了。
“慕老师，要出去走走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叶尘潇微微一笑，垂下的一只手下意识攥住了身上的锦袍。
慕言看了看周围谈笑的人，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走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叶尘潇挑了几个术法方面的疑问，慕言一一回答了。
转过街角，迎面走来一个身着玄衣其上绣着暗纹的女人，见到他们二人时脚步忽然停滞了一下。
“见过城主。”是方才在会上见过的南宫城主，南宫薰，慕言率先行了礼，见状，叶尘潇也跟着见了礼。
只是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南宫薰一瞬间的异常。
到底是时日久了，曾经那个纯善无辜的小女孩已经能够很自如地掌控情绪了，失态仅是转眼间，她便收回了那几分讶异，冷淡地点了下头，便想抬脚离开，却又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二位远来是客，不知是从何时空而来？”
仔细听的话，这声音与先前在众人面前听到的有些区别，恍惚间多了几分稚嫩，慕言微微皱眉，但也并未太过注意。
“凌云大陆临溪学院，慕言，这是我的学生，姓叶。”慕言淡淡地开口。
性格虽像，可到底不会是他们。
南宫薰：“嗯，本座还有事，先行一步，若有招待不周，还请二位海涵。”
“城主大人客气了。”
慕言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心底忽然浮起一阵不安。
秘境开启，所有人遵循南宫皇城的安排，依次进入秘境。
按照古籍记载，寻声之境中，接近入口的地方相对安全，只是相应的高等灵药也少，越往深处，灵气越醇厚，灵物也就越多、越稀有。
一部分人进来是为了灵物，还有些人进来，则是为了历练。秘境中有不少天地灵兽，若能驯服或者猎杀便可收为己用。
叶尘潇倒是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些，他跟尘澜都已经有了一只顶级灵兽，自然不需要再理会这些。
这秘境中全部的灵兽加起来，也比不得他脖子上挂着的白虎。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队伍后面的慕言，慕言也恰好望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目光，又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努力把心思放在周围的环境中。
“各位同学都要小心，不要走太远，越往里面越危险，一定要跟着带队人走。”临溪学院的另一位老师说道。
“收到！”十几个少年清凉的嗓音一一响起。
寻声之境的景色还不错，走走停停，全当是公费旅行了，而且还能顺带着找到不少灵药。
一行人走到一处湖水边停下了，水质看起来还可以，很大原因是长期关闭，与外界接触较少。湖边也自然有许多珍稀灵药，少年们便挑着自己喜欢的去摘。
再涨些年岁，便没了这份兴致。
所以说啊，少年人的喜欢大都是纯粹的，不掺杂那些世俗的荒唐。
也正因此，看惯了人间烟火的人都想回到那个不惧尘世喧嚣的年岁。
只是……
都回不去的。
学生们都在附近采摘灵药，慕言倒是觉得无所事事，便独自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面向泛着微波的湖面，目光不知落向何处。
叶尘潇没有上前，只在几米远的地方安静地站着，像是在看湖，殊不知余光里皆是那一人。
不知是哪一刻，湖面上的微波骤然碎裂，慕言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本打算直接向后退开，不知怎的又念及不远处的少年，在湖中妖物破水而出之时一把半拥着愣神的叶尘潇躲开，两人就着动作扑在地上，呼吸交错间，似乎听到了谁的心跳声。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一处，慕言率先移开视线，手掌撑地站了起来，又极为自然地伸手去拉叶尘潇。动作一气呵成不见生分，像是熟识已久。
叶尘潇看着眼前白皙的手指，忽而想起了隐去形迹的星凌戒，最后还是犹豫着搭上手借力站起。
伸出手的那一刻，慕言突然又想收回来，毕竟又不是站不起来，自己又何必多事。
是啊，为什么做出这个动作？
两人都站了起来，各自也没说什么，随即又都将注意力放在从湖中冒出的妖兽身上。
方宇早已自觉地脱离自己的队伍，跟林舟“厮混”在一处，妖兽出现之时，方宇极为迅速地把林舟护在身后。
叶尘澜也很“绅士”地挡在了萧栩身前，还有不知从何处冒出但看起来十分惊恐的云凰也自发躲在他身后。
叶尘澜：“……”这位大姐，你这表情敢不敢再浮夸点？!
当然，他也没真的说什么，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朋友。
妖物一出，心气正高的少年们便都跃跃欲试，想抢先出个风头。
这妖物品阶不算低，不过除去在学院学的，叶尘潇也跟着苏言练过，好歹是学了不少法术。
看见众多少年蜂拥而上，慕言自发退到后方，却见叶尘潇也跟着退到一旁。
见前面的人目前没有危险，慕言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过去，害怕？”
只听对方低低地笑了一下，又出声回答自己：“嗯，害怕，老师这边看起来最安全。”
慕言不再吭声，只将目光转向前方的战况上。
终究是少年心性，缺了几分警惕，有几人受了点小伤，几个负责人都挺心大，全在一旁看着不管。
慕言：“你可有称心的法器？”
叶尘潇一愣，这是在问我吗？他侧身看过去，温声道：“还没有。”
“暂时借你。”是那把漓火剑。
叶尘潇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剑，压下嘴角的笑意：“谢谢老师。”
他握着剑，感受到剑身的震动，心下一凛，迅速移动到叶尘澜旁边，一剑斩断妖物的一条触手。
“哥，”叶尘澜垂眸看到这把熟悉的剑，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慕言，“言哥的剑？没记忆了怎么还能用？”
叶尘潇抿唇：“此剑有灵，自然可用。”
叶尘澜：“哦。”其实他还想问一句，既然有灵，为何还能供他人驱使，不过这时候再多说就是废话了。
“对了，哥，这妖怪我好像在家里一本书上见过，叫什么……獾柳！”
獾柳，常年生活于深水下的淤泥中，状似拥有无数触手的老树根，甚丑。
叶尘潇举剑砍断甩过来的几根触手，几道剑气划过，妖物向后退了几米，湖中水随之溢出，众人纷纷躲开。
这几剑似乎激怒了獾柳，它猛地往这边甩出几条长长的触手，众人躲水之时不免忘了防备，有几个运气不好的被触手卷到半空，顿时慌了起来。
叶尘潇绷紧了身体，执剑的手臂被触手控住，摆脱不得。
云凰和云微不知从何处过来，前者手上突然现出一条银锁链，以破竹之势穿破四五条触手中间，往后一拉，便捆成了一团。
“我靠，我想起来了，这东西中间长了个跟眼睛差不多的东西，是它的弱点。”叶尘澜手上控着灵力，击退了攻过来的触手。
“好。”叶尘潇右手一松，漓火被灵力控制着斩断了他身上的触手，妖物震呼一声。
云凰靠近到他们这边：“我帮你们把这边的触手聚到一起，快点找它的眼睛在哪儿。”说完飞身将银链又绕了几圈给他们清出视野。
几个人配合着，叶尘潇操纵着漓火刺穿了獾柳的“眼睛”，轰地一声，妖物倒在湖中心，庞大的身躯转瞬缩小，化成一颗妖丹浮在半空。
秘境中的东西，谁得了便是谁的。
慕言见他们解决了妖物，便重新寻了个地方坐下。
叶尘潇拿着剑过来，剑身依旧一尘不染，慕言伸手接过收起，叶尘潇道了声谢。
一队人修整过后，清点人数，再次启程。
寻声之境的中心是一座大山，洞窟无数。
看着眼前的山洞，慕言只觉得一阵头痛。
一行人刚走进去，前面几个人便倏地被从山洞深处蔓延出来的藤蔓缠住，眨眼间便被拖到洞内。
“啊—救命！”
“救我！唔……”
慕言还在洞口，见状将其他人挡在身后，率先踏进去，叶尘潇立即跟上，其他人也一股脑地跟进去了。
洞中无活人，却有人形骸骨，慕言走近了看，发现这些都是上了年头的。也是，这秘境许久才开一次，两次之间自然隔了不短的岁月。
这处山洞的空间看起来不算大，只是……慕言的视线在洞内扫过一周，试着催动灵力探了探石壁，竟发现了一个障眼阵法，看来那几个人被阵法遮住了。
这布阵之人的手法，慕言皱眉，像极了他自己的手法。
自某一日醒来，慕言便是没有其他记忆的，只知自己无父无母，一直漂泊于天地间，无意中作为师者进了临溪学院。如此也是缘分，他觉得这便是他的命数，所以不会有任何疑虑，顺从像是融在骨血中。
只是如今时常被梦魇住，他竟开始怀疑自己的来处，可潜意识里却又在抵触这种变化。
他依着自己的习惯，竟真的破除了这道阵法，前方突然出现了通往深处的入口。
慕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脖颈，紧跟着他的叶尘潇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把按在他肩上，问道：“老师，你没事吧？”
慕言立即放下手臂，摇摇头，转身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先待在这里，我自己进去便可。”说完他像是无意间看了叶尘潇一眼。
叶尘潇拦下尘澜几人，默默跟了上去，慕言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回去。”
“我能保护好自己，不会麻烦老师的。”
静默几秒，慕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沿着狭窄的密道向更深处走去，叶尘潇的注意力大都放在苏言身上，一时没有注意脚下。
一枝藤蔓突然破壁而出缠住他的脚腕，他被这猛然的袭击弄的重心不稳，一下便栽到走在前面的苏言身上。
叶尘潇：“……”艹，刚说好的不麻烦人家。
按照平时的习惯，慕言大概会直接甩开背上多出来的东西，但他忽然闻到了身后传来的淡淡的梨花香，动作戛然而止，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就这样一直背着他……
也只是几秒钟的恍神，慕言皱了皱眉，还是转身扶住了叶尘潇，用随手唤出的剑斩断了脚下的藤蔓。也正是这几个动作间，慕言脑海里有闪现了几个画面，一瞬间拿剑的手有些不稳，他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不自觉地朝向手中的漓火剑。
“谢谢老师。”叶尘潇站好，向着慕言道了谢，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他也随着看了看那把剑，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走吧。”慕言惜字如金地说了两个字，继续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寻声之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