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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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衣兴匆匆的赶回来后，就立刻向萧雪儿禀告了她们的所见所闻：我们在衙门口遇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瞎婆子，她蜷缩在门口的石狮下呓语：“有好多怪物。。。眼睛是绿色的。。。”
我们见她虽然目光呆滞，可却也不像是疯癫之人，便把她带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对她进行了仔细的盘问，哪知真相竟超乎我们的意料。
婆子有天晚上被尿憋急了，起身到后院方便，却发现怎么走都找不到茅房。正当她诧异在自己家也会迷路时，茅房又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周围突然多了数十双绿色的眸子。那黑夜中闪动着的幽绿眸光犹如鬼火般逐渐燃烧了起来，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寒臊味，舌尖开始感觉有些酥麻，耳边也在嗡嗡作响。
迷蒙中，她听见女人凄惨的声音在半空中漂荡：“你知不知道欧阳俊翊在哪？快告诉我！”
婆子一听吓得魂都差点丢了，心道：“我准是遇见女鬼了！”连忙抓紧了胸前挂着的一枚桃木坠子。这是去年她无故大病一场时，媳妇去三十里外的若隐寺专门为她求来的，据寺里的大师说有驱邪避凶之功效。她带上坠子后，病很快就好了，可视力却越来越差。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白天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晚上她的视线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晰得多，时常会瞅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在自家院中晃悠。见它们并无伤她之意，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然而就在那晚，当她连滚带爬的支吾着:“我不知道。。。”时，眼前则呈现了黑压压的一片兽群，它们此刻都朝着她张牙舞爪。她似乎从那一对对哀怨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下场，那就是被撕成碎片。慌乱中，她一把拽下吊坠，朝领头的怪兽掷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它的右眼上。它闷哼一声，立即带着其他的兽消失了。
回房中胆颤心惊的熬过一夜，第二天醒来发现儿子和媳妇竟都成了哑巴。当天晚上城主便派兵将他们抓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许多和他们一样，一夜之间突然失声的百姓们。她奔到衙门口截住城主的轿子，准备向他哭诉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被当做疯子给撵开了。
听闻城主并不住在城内的府中，而是歇息在郊外的别院，只是偶尔会来衙门处理公务。万般无奈之下，婆子只好每天守在衙门口，期望有一天城主能再次路过这里。可是一连几日，都不见他的轿子经过。
对家人的日益思念，一度让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她试图想在深夜质问那些灵异的东西，可自儿子出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它们。最后一丝希望已然破灭，直到遇上前来打探消息的四衣，她才重新找到了救命稻草。
听完紫衣的讲述，如楚不禁蹙眉：“莫非城中所出现的怪兽就是塔氏母女所养的那些？”
上官鄢看向如楚，面色依然平静：“若真是她们做的，我定会将她们擒来！”
萧雪儿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事蹊跷的很！倘若是她们，为何皇城也会出事？这无忧城离皇城何止千里，难道那些怪兽会飞天遁地不成？”
“这也难说，世间所有关于红莲山的传说都很诡异！我还听说，他们的独门术法，就连妖魔鬼怪都要忌惮三分。”欧阳俊烨却是神情凝重的道出了他的看法。
南宫宇轩也是愁眉不展：“如果能让我前去查看那些百姓的伤势，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萧雪儿随即出声：“明日若是我能见着城主，你就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百姓吧！”
次日清晨，一辆簇新的轿子停靠在星悦客栈的大门外，跟随在轿旁的管家走上前对萧雪儿作了一揖：“门主让我前来迎接萧盟主和独孤姑娘到府上一叙！”
“雪儿谢过沈门主的厚意，我们这就启程！”说完，她便拉着如楚上了软轿，并叫上南宫宇轩一同前往。
管家瞅了瞅身旁的男子，立刻被他俊美到无可挑剔的容貌镇住了：“这小伙子年纪虽不大，但眼中所呈现的睿智却和自家主子是一样的。主子都这么厉害了，他必定也是个不凡之人。”
南宫宇轩欣然接受了管家赞许的眼神，并对他轻点下头表示谢意。随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起来。
“在下也曾听闻沈门主的经商之道，对他敬佩不已，不知他从何时开始对这米粮生意有所青睐的？”远离俗世的他并不知这天都第一大家族沈家的家史，却是凭借着一丝好奇，不经意间把这看似普通，实则敏感的问题问出了口。
此时，如楚正坐在轿中，悠闲的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却在无意中捕捉到了南宫宇轩和管家的谈话。无比讶异于他们讨论的话题竟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于是，便竖起了双耳，仔细聆听着。
听见有人如此称赞自家主子，管家不免心情大好，言语间尽是钦佩之意：“我们门主是老爷五年前从皇城带回沈府的，据说是老爷在外面养的姬妾所生。门主一进沈家，便独揽了所有的财政大权。而老爷也很放心的将整个沈家都交给他打理，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妻儿回别院颐养天年，不再过问生意上的事。虽说沈家一直都有涉足米粮生意，可成为天都第一大米商还是这几年的事，就连近来崛起的星海派也是由门主一手创立的，可见我们门主的能力确实非同凡响。”
“为何沈老爷不把沈家偌大的家业交给自己的嫡长子，而是交给庶出的沈星海？是缘于对那名姬妾的特别宠爱，还是这个刚入住沈家的少爷太过优秀？”整件事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至少如楚觉得这其中必定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原因。基于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也没资格在这胡乱猜想，当下便任由该疑惑蔓延，而不再去深做探究。
“沈门主之雄才伟略确实让在下佩服！”南宫宇轩再一次献上了自己的赞赏。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来到了沈府门口。随着管家的一声令下，轿夫们轻缓的将软轿徐徐放下。而管家则走至轿帘前，递上自己的右手，毕恭毕敬的说道：“请萧盟主和独孤姑娘下轿！”
萧雪儿掀开帘子，就瞧见了管家独特的迎接方式，心想：“或许这是沈府待客的基本礼仪！”没再多想，便搭着他的手腕，翩然从轿上走了下来。
当管家正准备以同样的姿势迎接如楚时，南宫宇轩则及时递出了自己的右手。无视身旁管家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将身子再往前倾了倾，手伸得更长了些，好让他的师妹能在第一时间抓住他的。
师兄眼中的殷切让如楚没来由得心疼，她的双手更是不知所措的挂在身前，迟迟不肯越过那道布帘：“原来无论在何时何地，师兄总是会首先想到她！面对他的这份深情，自己为何就是无动于衷呢？”
如楚一瞬间的犹豫，令南宫宇轩心如刀绞：“师妹啊师妹，当你得知师兄的心意后，竟是连触碰都不愿意了吗？”
管家见这两人之间有些扭捏，立刻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就收了手，弯腰向如楚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楚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拉住南宫宇轩的手，从轿上跳了下来，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和她师兄撞了个满怀。若是换做从前，她定会淘气的往师兄怀里钻；可是如今，他们再也不能那般自然的相处了。
“师妹，你没事吧？你还跟小时候一样顽皮，总喜欢从高处往下跳！”南宫宇轩一脸宠爱的望着如楚那张羞红的小脸，言语间满是关怀。
“师兄，我很好！谢谢你！”如楚一声轻言细语，希望能化解他们之前的尴尬。
管家适时微笑着说道：“独孤姑娘身手敏捷，必然不会有事，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门主恐怕是等急了！”
这沈府倒是没有如楚想象中的那般奢华，反之，这里的一切都很简朴，但又不失品位。整个沈府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富商之府，倒像是书香之所。没想到沈星海不光生意做的大，文韬武略还都不在话下。
管家直接把他们领到了沈星海的书房内，见他们三个的到来，原本坐着谈话的两人立刻起身相迎。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如楚好半天才看清其中一个是昨日才见过的沈星海。
他今日用华冠束了发，不像昨日那般随意用根簪子拢着；身着一件淡紫色锦袍，腰上系着一根镶金的缎带，带上纹着一些很特别的图案，如楚觉得那形状有些类似蛟龙，心下立刻犯起疑来：“自古以来，这龙的图案不是只有当今天子才能用的吗？为何这沈星海区区一介商贾、一个武林中人居然敢如此大胆？他的这种行为可是要杀头的啊！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他腰带上绣着的并不是龙！”而后再仔细一瞧，竟发现他腰上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龙佩，上面刻着隽秀的“紫九”二字，一个清晰的身影顿时从脑海中闪现了出来：“原来是他！”
随后她又瞅瞅另外的那位，穿着也很正式，只是年龄看上去要比沈星海大上许多，约莫有五十多岁。他举手投足之间彰显出的大气，令人一看就能意识到他是官场中人。如楚不假思索的心道：“这位应该就是无忧城的城主吧！”
见她自进门后，视线就落在自己和城主的身上，沈星海不免好笑的“咳“了几声，似是想提醒她：“一个年轻女子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面前的男子有失礼仪风范。”
萧雪儿见状，立即用手肘碰了一下如楚，才使她逐渐收回了视线。哪知她却径直开口问道：“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城主赐教！”
沈城主疑惑的朝如楚看了一眼，语气却不失温和：“姑娘有事不妨直说！若是我知道的，必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恕如楚冒昧的问一句：城主喜不喜爱龙，又信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龙？”她故意瞥了一眼沈星海的腰带后，才神情庄重的看向沈城主。
“这。。。咳咳。。。龙被喻为天子，这普天之下的百姓没有一个不喜爱自己君王的。话说这世上无奇不有，至于真的龙，我也相信它是存在的！”他不冷不热的答着，很明显对如楚这个刁钻的问题表示出不满。
如楚并不在意他的脸色，反而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城主为何不信这世上有异兽呢？或许就是这些家伙给无忧城的百姓带来了灾难？”
“姑娘此话怎讲？莫非你知道什么线索？”沈城主终于按捺不住，语气也稍稍软下来。
如楚一直微笑但却不语，而是把目光投向师傅萧雪儿，“自己一个晚辈，问出那些无厘头的问题已经很不礼貌了，她若是再不住口，师傅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萧雪儿朝他们抱拳道：“城主，沈门主，我这劣徒心直口快，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沈城主摆了摆手，看向屋内早已置好的几张竹椅，示意他们坐下：“没事，这位姑娘的见解确实独到，不如萧盟主坐下来为我们解疑？”
“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不大的书房内，萧雪儿淋漓尽致的描述，让面前两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将目光转向南宫宇轩，然后又接着说道：“虽说我们目前基本能确定不是人类作的案，但要得到确切的答案还需这位南宫公子替那些百姓诊断一下才可。”
沈城主低头把玩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索了一小会儿，终于出声：“过后我会派人来接三位！我现在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告别了！”
沈星海起身将他送至沈府门口，看他安然上了软轿，才慢慢踱回房中，这一路他都在想着如楚看他时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以及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难道这个机灵的小女孩发现了什么？不可能的，他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会不会是因为腰带上的图案令她生疑？该死，自己怎会如此不小心？若不是今日城主硬是要他穿上这件新做的袍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张扬的！虽然他们几个都是武林中人，但也难保不会对他的大业造成威胁，一切还是小心提防着好！”
没想到他的猜测瞬间便得到了证实，他刚回书房坐下不久，如楚慵懒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九哥哥，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疑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