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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请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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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众人调理之后,临渊也在一旁闭目调息,刚刚和卫庄动手,委实有些莽撞了,卫庄内力极其蛮横,幸亏他不是真的要动手,不然她估计也有点够呛。
她没调息太久就睁开了眼:“班大师,还有多久啊。”
班大师道:“大约还有一柱香。”
临渊叹口气:“今天就吃了一顿饭,现在真是饥饿难耐。”
庖丁知道她素来是个嘴馋的,哈哈笑道:“临渊妹子,待我回去,立刻给你做顿大餐,想吃什么尽管说。”
临渊摸摸肚子:“我要吃肉。”
又悄悄嘀咕:“炒饭也好吃的。”
庖丁:“嗨,炒饭太简单,有什么好吃的。”
盖聂闻言,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睛运息调整,并未言语。
临渊笑道:“现在别说炒饭,给我一碗粥也行。”
卫庄闻言哼笑:“没有追求的女人。”
临渊格外认真:“卫庄先生,此言差矣,这天下,多的是食不果腹的人,一碗粥于他们而言,已是难得的珍馐。”
卫庄道:“那是他们的命运,蝼蚁的命运,弱者永远只能被踩在脚底。”
临渊立刻反驳:“强如卫庄先生,就未曾经历过微如蝼蚁的时刻?”
卫庄睁开眼,目光如电,隐隐有怒意在翻腾:“哦?你知道很多嘛。”
临渊叹口气:“我是医者,卫庄先生。”
她想想又觉得也无甚必要争吵,个人理念不同罢了,每个人经历不同,便形成了自己的处世态度,不必强行改变他人观念。
卫庄今日的处世风格,必然也是过往的复杂经历造就的,她戳他伤口,真是不该。
于是她道:“个人经历不同,处世不同,临渊这一生均受人庇护,未曾经历太多复杂世事,想法自然天真,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卫庄先生见谅。”
卫庄哼笑:“认错倒挺快。”
临渊笑笑:“以己之能,攻人之殇,实非医者所为,是临渊狭隘了。”
饶是卫庄这怼天怼地的性子,遇到临渊,也得碰个软钉子,他再与她争辩下去,倒显得他小器了。
于是他看向盖聂,眼中兴味盎然:“师哥,你这小友,倒真是有趣。”
盖聂一直听着两人斗嘴,临渊这么快止战,倒真出乎他的意料。
她看似天真,实则通透。
但是卫庄眼中的戏谑,让他颇感无措,颔首低低一声:“小庄觉得有趣便好。”
卫庄:嗯?
上岸之后,临渊背起药箱,匆匆向众人告别,独自回草庐。
此时月明星稀,城中尚有灯火。
草庐之外,早有一人等候,衣着平常。
临渊以为是病人,便道:“抱歉,出诊时间晚了,烦劳久等。”
那人却道:“临渊先生,我乃公子殿下
信使,前来送上请简,邀请先生明日傍晚前往海月小筑赴宴。”
临渊接过请简,行了一礼:“信使辛苦,明日临渊定准时赴宴。”
目送信使离去,临渊看着手中的请简,暗自叹息。
公子为何会宴请她呢?
想不出所以然,便推门回屋。
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再摸摸空荡荡的肚子,更是想叹气:扶苏公子倒不如今晚宴请她呢,起码还能吃顿饱饭。
放下医箱,起锅烧水,洗洗一天风尘,打算就这么饿着入睡了。
今天这么累,饿着也能睡着吧。
她洗澡的时候颇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想着这两天遇到的人和事。
待她慢吞吞洗好澡出来,却发现盖聂在院中,手上拎着食盒,肩上洒满月光,端的是丰神俊朗。
临渊惊喜极了:“哎呀,盖聂先生,你怎么来了?”
眼珠却一错不错地盯着食盒,眼冒精光。
盖聂见她目光如狼似虎一般,清咳一声:“庖丁先生为临渊姑娘做了他的拿手菜。”
临渊嘴上连连道:“哎呀,客气了客气了。”
手却很诚实地去拎食盒。
盖聂笑:“我给临渊送进去吧。”
临渊侧身让开:“哎呀,那怎么使得,盖聂先生用过没有?”
盖聂淡声:“方才一做好,庖丁先生便催我赶紧送过来,以免凉了味道受影响。”
临渊拿来两副碗筷,嘴里叨念着:“庖丁先生对吃要求真的很严格,但是,我喜欢。”
她转念一想,面色突然严肃:“这么说来,盖聂先生是使了功夫过来的?”
盖聂想起她的嘱咐,不可催动内力,只得解释:“在下想着临渊腹中饥饿,故而使了功夫,不过今日服了药,已无大碍,临渊莫担心。”
临渊鼓着嘴,想想盖聂先生也是为了她才使的功夫,只得作罢。
她又问:“端木姑娘怎么样了?”
盖聂点头,给两人盛上饭:“多谢挂怀,端木姑娘精神已经好多了。”
临渊笑:“唔,那就好,不过还是要静养,不宜再奔波,她的伤不简单。”
盖聂点头称是。
临渊扒了几口饭,问:“盖聂先生,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盖聂沉吟道:“眼下我们都是帝国严密监视的对象,先避避风头,日后再谋求他路。”
他不无歉意:“将临渊卷入风波,我心中不安。”
临渊笑:“盖聂先生不必歉疚,是我自己要去的。”
盖聂道:“临渊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临渊摇摇头:“我想来是不必太忧虑的,毕竟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医者本分而已,倒是盖聂先生要万分小心。”
盖聂道:“我会的,不过临渊之前所说的知天命,是长什么样?不日我与小庄前去一趟蜃楼。”
她粲然道:“盖聂先生,你安心养伤,现下的情况,你定然不能冒风险。刚刚我接到了公子殿下的请简,邀我明日去赴宴,我想或许可以请公子帮忙。”
盖聂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公子殿下为何会邀请你?”
临渊便把小圣贤庄的事跟他讲了一下。
盖聂略一思索:“以我对公子的了解,他非常惜才,也十分体恤民情,许是想多听听你的想法。”
临渊鼓着嘴巴:“那我一定要跟他提,别动不动搜刮我的药材。”
盖聂颔首:“在公子身边,不可过于锋芒毕露,有诸多眼线,一言不察,便是大罪。”
临渊愁得眼睛发绿:“都怪这张嘴,当时就是看不过去,哪有上门砸锅的。”
盖聂淡笑:“临渊性格鲜明,其实倒也并非坏事。”
临渊简直想哀嚎了:“但是现在确实是祸从口出啊,盖聂先生。”
盖聂安慰她:“无事,公子宽厚待人,不必忧虑,你可知还有哪些人赴宴?”
临渊摇摇头:“我那会儿脑子笨得很,都没想起来问一下。”
她叹口气:“不过也可能,问了信使也不会说。”
盖聂道:“未知也无妨,届时稍稍注意言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