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七·止水之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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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止水之死
夏天快接近尾声。
睡到日上三竿的浮生从床上懒洋洋地爬起来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她反手摸了摸背部，皮肤光滑，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受了那样严重的箭伤，医生断言她要躺上一个月，然而，还不到两周，背上的伤就已经痊愈了。
她自是明白，那一次在真牧的刀下觉醒了身体里一部分力量后，细胞自我修复能力和查克拉大幅度提升了很多。
苍白的手放在左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有规律跳动的震感。
距离被吞噬的那天，不知还有多少年。
收起纷乱的思绪，浮生穿上米黄色的套头衫，扎好头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啊啊，今天该去书店拿书了。”她喃喃自语道，扭开门把走出了家。
被停职半年虽让她心里感到万分憋屈，但难得空闲下来，便独自一人去木叶的商业街买些自己喜欢的小零碎。
临近晌午的阳光依然炽热，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路过一家小店时，浮生走进去四处打量着，柜台上摆放了很多漂亮的装饰品，她不由感到一阵欢喜。
目光落到手边一个玻璃匣子上，她蹲下身，看到匣子里摆放着一条红色的项链，那项链做工精细，是由几个血红色圆状的环相连而成，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看出是玉做成的，质地细腻，光泽温润。
红色的玉，真是少见。她眨了眨眼睛，视线已被那微冷的红色牢牢地吸引住。
“小妹妹眼光真不错，这条项链是本店独一无二的珍品，玉有护身安神的作用，也是平安一生的象征。”老板娘走过来滔滔不绝着，说罢还热情地打开玻璃匣子，取出项链放进浮生的手中。
手中冰凉的感觉让她有些爱不释手，那老板娘笑着问她，“小妹妹，你是买给自己还是送人？”如果送给喜欢的人，他会很高兴的哦。”
喜欢的人。她面色一僵，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她有些窘迫地摇头，“不……不是，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吧。”
“嘴上说的可不代表心里想的哦。”老板娘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喜欢就买下吧。”
浮生想自己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等她拿着项链走出店时，才发现荷包瘪了不少。
一条项链居然花去她三个B级任务的酬金。想到这里，“铁公鸡”出名的她感到一阵肉疼。
手抬高，她仰头注视着挂在指间的项链，血红的玉折射着阳光，泛起一层瑰丽的色泽。
红色，写轮眼，他的眼睛，这条项链应该很适合他吧。
垂下手，她想起那晚后山上的萤火虫和鼬所说的话，心中感到的不是欣喜，而是一番苦涩。
她还记得，那时鼬笑得很疲惫、很无力、很悲哀。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哎呀，这项链真漂亮。”面前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浮生惊觉抬起头，对上一张痞里痞气的笑脸。
乌黑的眼珠朝上一翻，她冷漠地白了止水一眼，掉头就走。
“喂喂小浮生你又无视我，我有那么讨厌么？”身后传来止水颇有些委屈的声音，她停住脚步，不耐烦道，“你想干吗？”
对于止水，浮生并不讨厌，止水不同于他家族的人那般狂妄自大，他为人和善，热心助人，英俊的脸上永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没心没肺地笑着，虽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蠢事，但却是个满腔热血的男人。
在兔子家族自虐阴暗的一面影响下，居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浮生不得不佩服止水的大脑构造异于常人。
但也是这样不正经却很有魅力的男人，一直被宇智波鼬当哥哥一样憧憬着。
“小浮生要去哪儿？”止水凑上来笑嘻嘻道。
“书店。”
“哦呀～我也一样，走走走，跟哥哥一起去。”
“没兴趣。”
“咳……那个，你那项链很不错，是给自己的？”
“不是。”
“哦哦，是给我们家小鼬吧。”
“不用你管。”
“小浮生你别这么冷淡嘛。”
“你很吵。”
止水瞬间泪如泉涌，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真是不好对付。
一路上止水絮絮叨叨，浮生一脸爱理不理，到书店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打开店门，止水一个箭步上前大声道，“老板，《亲热天堂》限量版到了吧。”
“抱歉，只剩最后一本，而且别人已经预订了。”书店老板走到柜台边满脸歉意。
“啊？”止水耷拉着眉毛被打击地蹲在地上碎碎念起来，浮生慢吞吞地走上前，淡淡道，“我来拿书。”
“浮生来啦，你订的书。”说罢，老板从书架里取出一本书递给她。
止水一看到浮生手中橘色封皮的小书就崩溃了，“小浮生你别告诉我最后一本是你订的。”
“给卡卡西的。”她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把书装进袋子里。
“不行啊……借我看吧，限量版啊！”止水抓狂地挠头发赖着不走，惹的一旁买书的人窃笑不止。
浮生脸色有些挂不住了，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耍性子的大男人，她一本正经道，“止水，开兔子眼把书里的内容复制下来，然后回家自己去抄写。”
止水怔了怔，随即脸垮得像拖鞋，“不要这样折腾人啊，我的写轮眼是复制别人的忍术不是用来复制色情小说的。” 他转过头一脸悲怆，自言自语着，“为什么我是兔子眼不是白眼呢？夏天往街上一站美女们里面穿的什么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女澡堂也成了极乐天堂了哦哈哈……哎哟，别扯我耳朵啊！”
“白眼是能透视人的穴位脉络，不是让你拿来透视衣服的。”浮生铁青着一张脸揪着止水的耳朵把这个丢人现脸的家伙从书店里拖了出来。
在一家丸子店坐定，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橘色封皮的小书，抬头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睁着黑色的眼睛一脸可怜兮兮的天然卷男人，额际有些泛疼。
□□大叔的书毒害了一个又一个大好青年。
她全然忘记了当初是谁把这书推销给卡卡西和鼬的。
“喏，拿去吧，我回去给卡卡西解释，你尽快归还。”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推到止水面前。
止水再一次泪如泉涌，“小浮生你果然是好姑娘啊我一定会加紧看完还给你！”
“真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何如此迷恋这书。”浮生喝着杯子里的果汁漫不经心道。
止水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道，“《亲热天堂》真的很好看啊！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欲罢不能、意犹未尽、回味无穷、柔肠百转……”
“停停停，你这种话别对我说，对自来也说他会很高兴的。”她白了一眼越扯越离谱的止水。
“因为啊，书里大部分内容讲的是爱情。”男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异常温柔，长满茧子的大手抚摸着手中书的封皮，“但是，爱情对忍者来说是一种奢望，可望而不可及，它太脆弱了，想去呵护珍惜，却又不敢触碰，在战争和死亡面前，所有的感情都成了过往云烟，所以，我只能用书来慰藉我的心了。”
正用吸管搅拌着果汁的手顿了顿，浮生的心口蓦地泛起细细密密的痛，牵扯着每一根神经。
不是不能爱，而是不敢去爱，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中，将难以全身而退。
那些少女情怀，那些空虚的幻想，那些想去追求幸福的幼稚想法，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却成了她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她逼迫自己放弃这些，她逼迫自己成熟起来，她逼迫自己戴上冷漠的面具活在这世上。
强者是不能留下任何弱点，而感情上的软弱犹豫则是致命的弱点。
她明白这些，却还是想挽留自己渴望珍惜的东西，正如美琴在夏日祭时对她说的话，“有些感情不放弃，总会遇到一点机会，如果放弃了，那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在发什么呆？”止水伸手轻弹了一下浮生的额头，眼角弯成新月状的弧度，“既然你被停职半年，那我给你讲讲暗部里的事。你还未深入暗部，但里面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黑暗规则严谨，上级规定，有三样东西暗部里的男性不能去接触……”
“金钱、酒、女人。”她淡漠地开口，“你们男人渴望的就是这三样。”
“所以说你还真是早熟。”黑发男人有些挫败地扶额，“你说的对，这三样东西是暗部明文禁止的，可每当任务完成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往花柳街赌场居酒屋里跑，全然无视了那些死板的规定，以前我还是新人时特别看不惯那些在外面风花雪月浪荡的前辈们，可在暗部呆上一年后，我才渐渐明白过来大家只不过靠这三种东西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罢了。”
小姑娘低垂着眼睑难得耐心下来静静地听着。
“暗部里哪个人不是把脑袋提手里过日子的，成天看着被切的跟生鱼片一样的尸体都麻木了，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可暗部的人死后名字不会刻在慰灵碑上，甚至连尸体都会被就地处理干净，除了暗部档案室里会留下极少的资料，就仿佛这人从未出生于这个世上。虽然我们是忍者，但前提是我们也是人，是有感情的，也会对死亡感到恐惧。所以，前辈们靠酒精女人钱来麻痹自己，只是想证实自己还活着，还能享受到最原始的生理上的快乐，人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偶尔也会在生存的压力下选择逃避。”止水双手交叉叠在脑后，懒散地枕着头，语调虽如往常一样轻快，但浮生还是听到其中的无奈与难以掩饰的痛苦。
“鼬说过，好好珍惜现在每一天就行。”她支着下巴，淡淡道。
男人爽朗一笑，“只要觉得没有遗憾就好。浮生，你进入暗部是为了什么？这个世上有光明必然存在黑暗，木叶不只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光鲜干净，其中的黑暗已被暗部和‘根’暗地处理掉。其实大家都不图什么，只是为了守护木叶这个家，为了守护木叶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因为人与人之间懂得相互扶持和帮助，木叶才会成为最强的忍村，浮生，你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会入暗部吧。”
“大概。”浮生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
止水终是想的太简单，她进入暗部并不是为了守护村子，如果和她有着牵绊的人离去，这个村子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留下的意义。
“止水，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宇智波一族的人大部分都目光短浅、刚愎自用，你和鼬是你们族人中看的最远最理智的人。”说着，她仰头喝下杯子里剩下的果汁，满意地舔舔嘴唇，“不要仗着自身力量的强大就可以肆意妄为，当年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创建木叶村时给宇智波一族留下了一席生存之地，木叶既然能收留你们，也有力量毁了你们。所以，安分守己收敛锋芒才能保住你们一族稀有的血脉。”
“你！”止水惊愕地瞪大眼，“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猜测罢了，你们一族的历史你不是不知道，宇智波不是那种肯乖乖就范的主，只是暂时的委曲求全。”浮生的声音轻而柔，如同羽毛磨擦时，“你别想太多，我对兔子家的事不感兴趣，你们家族走向兴旺还是衰败与我无关。只是觉得，鼬被这样的家族束缚的太深，他真的很辛苦。”
止水颓然地垂下肩，“你……你还真是恐怖，我以为我家族里那些破事就我和小鼬看的清，你一个外人……”
“骄兵必败，狂妄的人只会招来不幸的下场，这样的道理谁都懂。”
“说的也是，只是我和小鼬两人想改变这腐朽的家族太力不从心。”半晌，止水幽幽的叹息声传到她的耳畔。
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两人低垂着头不再说些什么，安静地吃着店员端上来的丸子。
待盘子见底后，浮生才抬起头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我想问一下，卡卡西也去过花柳街？”
止水一时没反应过来浮生跳跃性的思维，他傻笑着挠头，“啊哈哈。他都成年了嘛，去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啊，不过那小子脸蒙了大半花柳街的女孩子们还那么喜欢他，大爷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里比不过那银毛了！”说罢，他有些愤愤不平地握拳。
“遮住脸给人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间，女人就喜欢这种。”小姑娘翻了翻眼皮，“不过为何没人想象他面罩下是大龅牙樱桃小嘴什么的，女人总是喜欢往美的方面想啊。”
听着小姑娘老气横秋的口气，止水轻笑出声，“卡卡西君可是很绅士的，虽然女人缘旺但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啊，作为童养媳的你大可不必吃醋。”
桌下，浮生神色淡然地狠踩了止水一脚。
憋红了一张俊脸缩回脚，止水强忍着痛苦的眼泪龇牙咧嘴着，片刻后，他才听到了浮生说话的真正重点，“鼬……去过么？”
看着小丫头有些别扭的表情，他温柔地勾起唇角，单手托腮喋喋不休，“小鼬家规很严，而他也一向洁身自好不会去那种地方，我上次强拉他去还被他扁成了猪头。不过那地方真的很好啊~酒好喝女人也很美……”
抬眼时，他看到小姑娘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粉嫩的手指指向他，薄薄的嘴唇一张，“MADAO(废柴大叔)，你已经堕落了。”
止水手一滑额头“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在桌上，两行清泪从他眼角缓缓滑落。
这小魔头一定是他宇智波止水命中注定的克星！！!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三十七·止水之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