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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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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放在床上，我观察了她很久，直到她自己醒过来。
“低血糖。”她歉意地笑笑，坐起来，脸色苍白。
“不过，终于进来了。”她朝我眨眨眼睛，“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化。”
我冷眼看着她，这里是我们一同租下的一室一厅，租金付了五年。
第三年的时候，她走了。我继续住了下去。再后来，我贷款买下了这间小房子。从此在天地间，我有了一席之地。
并不是舍不得，也不是多喜欢，只是习惯了。
我安慰自己。
曾经，她在这里住了很久。我们怎么交换温度都不嫌够，这里的每一处都沾染了她的气息。
自从她离开，时间冻结了。我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时间、空间，于我并没有意义。
自从她回来，仿佛一切重新开启。一切都又变得鲜活起来。
但是，何必呢？
既然当初放弃的是你，何必回来？是想得到我的原谅？还是想要给我一个果断的绝然？
我敛下眼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想要质问她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就撤回了。
人生本已多桀，何苦一切说明了？
万一答案不是自己喜欢的，更徒增烦恼。
“你真的……真的这么狠心？”她伸出手，摸上我的脸颊。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我体温的瞬间，我忽然暴怒。
“何必猫哭耗子，我们已经结束，请你赶紧离开。这里并不欢迎你。”
我冷冷地打开她的手，终于将那副伪善的面孔收了起来，换上一张冷清的表情。我在这一刻却忽然有了报复的快感，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看来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她惨淡地一笑，“你恨我？”用肯定句问道。
我依旧是避而不言，只是略微躲闪着她的眼神。
“真的是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她低头，“我甚至……还不如那么些不相识的红男绿女吗？”
我只是静默矗立。
——假若他日重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屋内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想必，她也看不清楚我的。
这样也好，让我们沉沦在黑暗之中，让我们不得敞开心扉、互诉衷肠。
所有的浪子回头，那也要金子在那边才有意义。
若是金子已经进了别人的口袋，浪子就是再回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绮黯然，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她喃喃自语：“真好，真是现世报。”
“明明你那么好，却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现在好了，我终于自食恶果。”
她说得很凄惨。但是我知道，这不过是她的策略。她就是这样，杀人诛心，每次都是切中要害。我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绮艰难地起身，但是她脸色惨白，连唇色也惨白，没有一丝力气。
她跌坐在床上，似乎头晕目眩。
“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她说。
像是真的一样。
“你住哪里？我给你叫车。”我冷然。
“再一会，再一会就好了。”她朝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让我在你身边再多呆几分钟，几分钟也是好的。”
“何必这样虚情假意。”仿佛有另一个我，现在居高临下看着这荒诞的一切，看着曾经的恋人回来，看着故作镇定的我自己。
绮摔下去的那一刹那，我曾经听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三秒钟。
仅仅三秒钟，我就知道一辈子都逃脱不开。
我还爱着她。
但是爱又如何，爱着并不表示还能够在一起。
过去如此不堪，如果再次重逢只会让双方想起不堪的过去，那么重逢，不如不见。
“绮，”我喊她的名字，“七年前你一声不响地走，现在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为什么？”
“我想你了。”她的回答还是那样没心没肺。
“时隔七年的想念，是不是太廉价了？”
她只是沉默，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消失不见。
我忽然烦躁起来，我像是那个欺负她的恶霸，但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我上辈子不欠你什么。就算上辈子欠你一条命，我也已经还清了。我觉得我不必再迁就你了吧？”我的声音很冷，我的眼神也很冷，透过她的瞳孔，我看见了我的倒影。
绮拉住我的手：“不用迁就我。是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当做是补偿你。”
“不是所有错误都能够弥补，不是所有爱情都能到回应。前者你该明白，后者我该认清。”我拒绝她的歉意，拒绝她的施舍，拒绝她的求和。
还爱着，并不表示就能够在一起。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回不了头了。
我看见她眼神中的火光渐渐熄灭。我看见她眼角的泪水滑落。我听见自己的心跌落在地的声音。
我闭闭眼睛，不知道我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我只知道我过不去心底的那道坎，即便勉强复合，我们也不会有HAPPY ENDING。
“我只是收留你一晚，明天早上，我不希望你还在这里……你回家也好，继续出国也罢，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对她最后的温情。
我到底舍不得大晚上将她赶出去。
我说完，就转身离开，我舍不得赶她走，于是我只好赶自己走。
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仿佛留宿在自己家中的那个人，只是寻常的老同学，仿佛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路人甲……
不，我是不敢看她。
怕一眼万年。怕万劫不复。
她是我中的蛊，随时毒发，无处逃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