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家属院大美人》奶油炸糕

28、第28章

　　几个人背篓里都有肉，便不敢再回头，从那大妈家出来索性直接回了驻地。
　　一路上余欣听她们说着话，倒是把刚才的疑惑抛脑后去了。

　　路过池塘的时候，前面那个才出月子的军嫂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胡玉凤：“咋了这是？”
　　那军嫂觑了眼余欣，说：“这阵子常有纠察队巡逻。羊肉味重，无论炖还是炒，味道都不小……”

　　羊肉是私下买的，严格来说不太见得了光。
　　买的时候光想到羊肉难得，这会子才想起味道太重在家属院不好做。这附近能买到哪些肉，谁不知道啊。
　　刚还好好的，一下就变得烫手起来。

　　余欣看明白那眼神，但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之前家属院的氛围比较松散，从那事后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主要还是因为被下放的还有宣传主任，不仅仅是一个军嫂。所以影响算是比较大，这些天驻地也总能看到纠察队巡逻。

　　这年月，外面运动搞的如火如荼，也就部队里还算清净。猛地出了这种事，她知道之前有些人是快避她如蛇蝎的。可谁都不会当面变态说什么，她也不能好端端地上赶着解释。
　　余欣不笨，这些话左右就是之前玉凤嫂子说的和方宝英玩得好的那几个人传的。估计是想她被孤立。

　　好在虽然这事她没法子说清，可在学习班这些天下来，认识她的人多了，不糊涂的人自然能看清。
　　再一个这事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她因为赵珣那伤很少出门。再出门的时候就是去学习班上班了，所以准确来说，她也没被影响到什么。

　　这会子不过一个眼神罢了，而且人家都跟着一起来公社了，说明对她也不是有恶意的。所以余欣没因为那个眼神生气或是觉得不自在。

　　想起小姑寄来的包裹，余欣便说：“哪家不会收到寄来的包裹，收到肉也不算稀罕。只要咱们别同一天做了，不会有人多想。”

　　胡玉凤的目光在那军嫂和余欣之间打转，想了想，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把肉腌了能放得住。这个时节吃羊肉正好，多亏小余老师想着我们。这一斤半，一点点慢慢吃，谁舍得一下全炖了？多加点萝卜土豆，下点辣椒把味道盖过去，谁还能趴我家锅里来看。”

　　“就是，咱没必要提心吊胆的。咱从前也不是没在公社换过肉。前个儿我们那楼还有人炖大肘子呢，那味道香死个人了，都是说两句，谁还真的好意思上门。剁小点，不尝到嘴里谁能发现？”

　　“那事也有半个月了，家属院平静这么久没有冒头的，纠察队也应该快走了。再说了吃顿肉而已，人家不会管的，每天都有人家吃肉，咱们自己不能心虚。”
　　说这话的军嫂，男人是宣传部的。
　　她这么说大伙儿也放心不少。

　　提起话头的军嫂不好意思地朝余欣笑笑，“我在老家的时候见过因为吃肉被举报的，所以……也是我白担心，你们都当我没说过。”
　　余欣回了一个笑，示意自己不在意。

　　到了家属院几个人分开回家放东西。
　　她们是一大早出的门，因着上别人家买羊肉，路上又想法子耽误了一会儿。这会子离早上的课可就剩十来分钟，一个个都有些着急忙慌的，就怕迟到了。尤其是余欣，她是老师，要是迟到更不好看。
　　好在都赶上了。

　　有着“军需厂招工”这几个字吊着，加上驻地不远处一座小山真的开工了，说是厂子将来就是建在那儿，学习班的氛围一向好。这下根本不用余欣说太多督促的话，人人都想上进赶紧学成领了证书回去。

　　她们学得认真，本来拼音识字也不难，真用心去学了也就那么回事。
　　余欣看她们努力自然是高兴的，心底也觉得这份工作好得不得了。
　　只是她又想起，这到底不稳定，等她们都结业了。她又没工作了，就是军需厂也没这么快盖好。

　　余欣长舒口气，算了算了，先别想这些了。
　　她把注意力移到眼前的教材上，把今天的内容讲完，正好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

　　这三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每顿饭都懒得折腾，什么方便她吃什么。
　　院子里的菜地，她来的第二天就和赵珣下了菜种。最先冒头的是小葱，脆生生的，剪一把下来。把葱头炸香，扔两棵青菜下去。几分钟就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吃过晌午饭，余欣本该和往常一样睡个午觉，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索性起来把早上买的菜挑了几样出来洗干净，等把菜都备好了，她一看，这几个都是赵珣爱吃的。

　　想到赵珣，余欣突然觉得眼睛痒痒的，她揉了把眼睛。
　　这三天想起他的频率比过去三年想起他的都高。
　　本来以为日子能过得去就行，没想到从上了火车来到这里之后，她过得和一开始设想得越来越偏。

　　以前在车间的时候，有人问过她们那一群大姑娘想找什么样的对象。真能和那些嫂子们说条件得少，更多的是和余欣一样含糊过去，羞于谈感情的。
　　但无论哪种，都觉得结婚嘛，日子过得去就行。

　　她们真的不期待感情吗？
　　余欣不知道。

　　她从前也没想过这个。
　　可现在想来，她其实是期待的吧。

　　……

　　赵珣他们坐上回驻地的车。
　　从找到那俩小战士，训练地点暴露后，这次野外训练就提前结束了。
　　野外训练磨人，赵珣他们还好都习惯了。但是那些新兵就不行了，熬得都有些萎靡不振，面色也不算太好看，只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对于那个推人的男人，赵珣和叶晖也在讨论。
　　“他们都穿着军装，就算是怕撞破他们偷猎，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害军人吧？”叶晖靠着座椅说。

　　赵珣：“那地方还挺隐蔽的，估计就是临时起意那么一推。不管是来干什么的，带着孩子都不方便吧，他们也是听到哭声过去的。”

　　叶晖想起那两个小战士的话，“会不会是特务？”
　　毕竟长相普通，行为诡异，确实不能排除特务的可能。

　　赵珣手指头在腿上一点一点，正想要回答。余光看见什么转身一个伸手拽下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惯性让他们都往前扑，车横七竖八地停在一棵大树前。

　　汽车兵小陈惊慌未定，结结巴巴又后怕地，“营、营长。”
　　赵珣气急败坏说：“干嘛呢你！”

　　小陈之前有些犯困，这会子吓得话也说不完整：“我，我……”
　　赵珣看他眼下青黑，挥挥手说：“我们换位置”
　　又说：“回去自己找你们连长。”

　　回到驻地，其他人能回家或者回宿舍。但赵珣作为这次野外训练的负责人，出了意外，必须先去团里把来龙去脉报告给团长和政委。

　　线索太少了，所有的想法都是猜测，说来天马行空的。
　　在几种猜测里，团长也没排除特务的可能性。

　　野训的山，他们去之前就被检查过，且这些年新兵野训都在那边，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问题。
　　赵珣汇报了一个来小时才从团长办公室里出来，具体的情况还得回去写报告。

　　一到家余欣不在，倒是飘着股什么香味，赵珣看了看，厨房门关着。

　　换做从前他这个时候最想的就是睡觉，肯定是脱了衣服就往床上躺。
　　但这下想到余欣，他还是去冲了澡，老老实实换了衣服。这个天，凉水已经有些冷了。赵珣速战速决，十分钟就出了卫生间。

　　赵珣回到房间一躺下去，鼻间都是熟悉的香味，闭上眼沾枕头就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赵珣坐起，窗帘透光，窗前摆着余欣用罐头瓶子装的三支花，风一吹就有淡淡的花香在卧室里弥漫。
　　他清醒过来。

　　从卧室到客厅，只觉得这个家哪里都好。只是余欣还没下班，拾掇得再好的家也显得有些空荡荡。
　　突然就很想见到她。

　　军属办对面是军属大楼，最左边是澡堂，旁边是家理发店。
　　赵珣上一次理发还是结婚前，平时还好，出去一趟回来胡子拉碴的。

　　一进门，看到他这个样，理发师傅就说：“刚出任务回来的吧？”
　　赵珣点头，摘了军帽坐下。

　　理发师傅也是军属，跟着儿子来随军有好些年了。
　　“才调来吧？”
　　理发师傅看着镜子里的赵珣，随口问了句。
　　也不用赵珣说怎么剪，哪个军人不是寸头，坐下就推吧去。

　　三两下给他推平了，白色的罩衣上落下不少头发。
　　赵珣看着，突然想起了上回余欣的头发被他扣子勾住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他一进门不苟言笑的，理发师傅很有眼力见觉得这是位气势足足的军官。这一笑，倒是让人觉得没有那么有距离感了。

　　理发师傅拿着刮刀和海绵过来，说：“这胡子要剃吧？”
　　剃胡子多五分钱。

　　五点十五分，太阳下山了，赵珣在军属办门外等余欣。大道上不时有零零散散的人喧闹地经过他身边。
　　渐渐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倒是有认识赵珣的，见到他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有三营的军属就问：“营长，你这是等小余老师？”
　　实在是很少见到男人来等媳妇下班的，人家当西洋景看了。
　　赵珣和人家也不熟悉，只简单打了招呼。

　　年纪大些的还能打个招呼，但那些面嫩的小媳妇见了格格不入的赵珣，就多少有些害臊。

　　好在很快余欣也出来了。
　　一看到赵珣，大眼睛一瞪，下一秒眼里全是惊喜。
　　好歹顾忌着场所，余欣只是加快步子往外走，到了赵珣跟前，笑意藏也藏不住，“你怎么来了？”

　　旁边人都不走了，停下看着两人。
　　赵珣有些不自在，摸摸鼻子，道：“头发长了我来理个发，看时间差不多了。”

　　余欣本来还以为他是特意来等自己，从前在纺织厂，没少见处对象的同事下班有人等。
　　听他说得像是理完发顺便的，余欣笑意敛了敛，也不知道是失望多还是自作多情有些不自在，转过脸说：“那回去吧。”

　　赵珣余光一直注意着余欣，走出几步，没人注意他们了。
　　赵珣支挠着后脑勺没话找话：“你饿不饿？我之前去军校上课的时候，一下课就想吃点啥。”
　　又问：“你这几天怎么样，还适应吗？晚上不用去了吧？”

　　余欣瞥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快回去！”
　　不是什么好语气，但赵珣笑了起来。

　　一进家门，下午炖的鸡汤香先飘了出来，余欣都顾不得放包，就要往厨房跑。
　　赵珣憋了一路，终于到家，他长臂一伸拦住余欣，把人带到怀里。

　　她一边挣脱，一边忍不住骂：“赵珣你是不是有病，我要去厨房。”
　　赵珣被骂也不放手，顺势说：“抱一下，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余欣唇角扬起，但想到他刚才的话，不想顺他的心，“哼”了一声，使劲推开他，“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快放开我。”
　　声音却是又软又甜。

　　赵珣放开她，余欣把厨房门拉开一道缝挤了进去。
　　不大的厨房里全是鸡汤香味。
　　好在这会儿是做饭的点，她厨房封得又好。

　　赵珣跟着进了厨房，门大剌剌开着，兴致勃勃地说：“媳妇，我帮你。”
　　余欣瞪了他一眼，合上门，“味道都要飘出去了！”

　　赵珣这才看到她把厨房里的窗户都关上了。
　　挠了挠头，“媳妇？”

　　赵珣被赶出来也没闲着，正好把自己这几天的脏衣服搓了。
　　等他在院子里晾好衣服，饭也得了。?

　　男人一身军装，袖子卷到胳膊肘，面容冷硬，手上拿着湿衣服和衣架。余欣系着围裙，站在门槛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丝丝温暖流淌。

　　“吃饭了。”
　　赵珣快速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回了一句：“来了。”

　　虽说有炊事班，但到底荒山野岭的，吃得不算好。
　　洗了手上桌。

　　鸡是在灶上小火炖了一下午的，她就是打小听妈还有那些婶子们说的，这么一碗鸡汤喝下去，精气神全都能补得足足的。

　　这才多少天，赵珣就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这个味道。吃着她做的饭，浑身都舒坦。
　　添了两次饭，虽然余欣骂他饿死鬼投胎，但看他面色不好，手上还是帮他夹菜。

　　饭后，余欣也不要他帮忙，说着嫌弃的话，实则想让他多休息。把赵珣打发进卧室躺着了，她才开始干活。洗了碗筷，擦了厨房，扫地拖地，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

　　虽说下午睡了一会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人就松散了，赵珣还真被哄住又睡了过去。

　　突然听见剁东西的声音，赵珣猛地睁眼。
　　推开厨房虚掩的门，余欣正弯腰在砧板上剁肉。

　　这活多费力气啊，他媳妇小身板子干这个得多累。
　　便说：“我来。”

　　余欣听到声音回头，才知道赵珣来了。她光想着把羊肉腌了，忘了他在睡觉，有些懊恼：“是不是吵醒你了？”

　　赵珣从她手里拿过菜刀，摇头，“我下午睡过了。”
　　看她表情，又转移话题：“你几点排的队，买到这么多肉？”

　　家属院肉站是这样的，哪天要来肉，都会提前一天在门口牌子上通知，想买肉，天不亮就得上门口排队去。

　　余欣果然被带着转移了注意力，想起买肉经历，有些高兴：“没排队，肉站都好些天没什么肉了。这是在公社自由市场碰到个大妈，上人家家里买了五斤羊肉。说是下次还会有野猪呢。”

　　赵珣剁肉动作一顿：“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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