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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梁野和周暮冬的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都带着雪。
      2012的冬天比往常更萧条些也比往年更疯狂些,玛雅人有五个预言:一是预言自己的灭亡,二是预言汽车飞机等高科技产品,三是预言大魔头的出现以及大致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四是预言了毁灭性战争的爆发以及大致的爆发时期,第五个预言则是说12月21日太阳落山后,人类文明将会消失。
      前四个预言都已经实现,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世界末日到来。
      梁野其实对世界末日即将到来这件事情没多少恐惧,甚至有一种希望这b世界赶紧毁灭的期待。
      她在的学校是所艺术学院,学艺术嘛,用他们老师常说的话来讲正常人学不了艺术,学艺术的都带点病,
      这话被校领导听到了,发现确实最近学校里频发抗议事件,于是校领导经过深思熟虑后大手一挥决定在世界末日来临前办一场晚会,让同学们记住最后一刻学校与你们同在。
      这个决定她唯一影响就是她要熬两个大夜感舞台剧的稿子以及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包间内脱身。
      梁野抬手又倒了一杯酒哄着旁边人灌下去,留着长发的男生意识早就处在溃散边缘,对于再次递到嘴边的酒杯本能抗拒,手一扬酒洒了大半:“我不喝,我我我不行了,不能,不能喝。”
      “没有,这不是酒。”梁野叹了口气,将杯子倒得更满,“这是糖水,解酒的。”
      “解酒,那好……我喝……”男生嘟囔着灌下去,随即失去最后一点意识。
      男生一没意识包间内瞬间寂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梁野环顾四周,包间内的人基本和男生一样醉的不省人事。
      大概都是一些学生学艺术的个个装扮极具个人特色,其中一个手腕还纹一圈英文,翻译成中文是我应生来自由。
      梁野默默关上门,替他接上下句
      生于流水,长自高山,风兮雨兮,吾笑今朝。
      *******
      换衣室肯定不能去,是指纹开的,进去以后还要指纹验证,进出记录以及在里面停留的时间都会被传到总控,最后能去的只有厕所
      包间在最东边,厕所在最西边,出来以后梁野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弯腰冲向厕所飞快进了最后一个隔间掏出手机给阮安打电话
      “喂?”那边接的很快不过环境嘈杂,阮安看看来电提示,捂着话筒走到安静地方,“怎么了,梁野。”
      “阮安,你现在有事吗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不算忙。”阮安顺手扶了扶路过同学身上快要扛不住的机器,“你在哪,马上要排戏了我听他们说你剧本还没送来,文安现在可憋着火呢。”
      “我现在在学校外面一时回不去,你能不能帮我送个剧本,就在我桌子上面,艺术艺术欣赏压着的。”
      对方声音忽远忽近似三月的风若无,阮安质问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又咽回肚子,答应了帮梁野送剧本,“好,我现在就回宿舍拿。”

      梁野连忙道谢完了说自己还有事要挂电话,阮安喊住她,含糊半天叮咛道注意安全,声音听起来很难为情,说完也不给反应时间,先一步将电话挂断。

      徒留梁野一个人

      手机静静握在手里塑料包壳早已经吸足冷气,此刻一点一点四散开来,不多久手指已经冰的发麻。

      梁野微微抻了一下手指细细麻麻的痛从指腹蔓延至掌根,她很久没有在意过别人是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她一直觉得的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方法就是停止自证。

      何况阮安是名很合格的舍友,亲密个疏离拿捏有度,不问梁野为什么总是不回宿舍,不问梁野论坛上真真假假的照片,及时那些照片咋个环境不属于贫困生会出入的。

      她更不需要和阮安解释什么,费心想阮安怎么看她,可是当她听到“注意安全”四个字的时候,梁野很想站到阮安面前,看看阮安说这四个字的表情,去和她解释自己只是性质单纯的工作。

      算了,阮安不会信的,不问或许是不在乎。

      梁野给社长简单解释完原因后,去洗了把脸刺骨寒意渐渐让她清醒过来转身回到走廊,走廊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喝了不少靠墙支撑着身体,衬衣扣子崩开两颗漏出肚皮上纹的半截龙身子。

      梁野皱眉,微微低身降低自己存在感贴着另一侧墙壁快步疾走,快到门口时男人贴上来手劲出奇大,滚烫酒气喷了满脸:“妹妹陪哥哥玩玩,哥都盯你半天了。”

      梁野见挣不开便慢慢泄劲,忍着恶心道:“哥,您先松开,疼。”

      男人笑了笑,非但没松反而将梁野另一只手也擒住,踢开后面那扇虚掩的门边把梁野朝里推边说:“别给老子来那套,老子见多了。”
      门一点点关上,昏黄色灯光慢慢消失,梁野使出毕生力气挣扎呼喊,在最后一丝灯光消失前竟然真的让她挣开了。
      双手一得自由梁野便立马朝门外跑,男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怒火中烧薅着梁野头发朝后走,梁野因为疼痛不断后仰,泪痕交织的脸就是这样暴露在男人面前,男人更加来火抬手也就是一巴掌,“就一出来买还敢跟老子拿劲,您清高来这种地方干嘛呀,你放心完事后少不了你的。”
      梁野已经喊不出声来了徒劳护住剩下的衣服不断呜咽,正当她以为自己今晚难逃一劫的时候,早就掩上的门被人暴力踹开,稍后就响起男人哀嚎。
      周暮冬手里拿着警棍,慢条斯理得去理袖口丝穗视线轻飘飘地从上至下扫过,梁野察觉到了浑身一抖没敢回头,只听到格外漠然、浮挑的语调

      “强扭的瓜不甜,小姑娘不愿意何必强求呢”

      后面周暮冬压低了声音模模糊糊的梁野听不到,与之对比的是男人声音没那么低那么恐惧了,不断附和着是是是,一声比一声高。

      人在极度恐惧时会出现木僵现象,周暮冬出门时见梁野依旧维持头身子蜷在一起不动的姿势,
      “还在怕?”周暮冬问

      梁野摇头否认,那边传来轻笑,接着是刻意拉长的声音:“不怕”

      周暮冬逗她:“妆都花了还不怕。”

      梁野恼羞成怒地瞪他,起身出去,

      “好了好了”周暮冬叫她,脱下自己外套给梁野披上。

      梁野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两人间距离不过咫尺,对方眼珠颜色偏浅细看里面掺杂些黑斑,看人时神情漠然。

      粱野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她高中时看小王子曾经摘录过其中一句话,“如果你想要制造羁绊,就得承担流泪的风险。”

      那天两人脚下是用于减音的红地毯,周暮冬将外套披给她又递给她一束芍药花,明明是在灰色场所梁野却觉得自己身处圣洁的教堂。

      披给她的外衣是新娘的头纱,芍药来见证他们爱情,四周寂静无人,然声震山海。

      让我和你待的时间多一些吧,周暮冬,如果我愿意承担流泪的风险我们之间会不会有结果。

      暖黄色灯光总能给人温情感觉,梁野听见自己声音问“衣服怎么还你。”

      问完梁野无意识吞咽一下,唾液划过喉咙伴着生涩的痛。

      周暮冬整理衣领的指尖稍顿,声音晦暗不明:“当然是有缘再还。”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雪,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光,五颜六色的伞排成长队。

      周暮冬说送她,粱野看看那限量版跑车又看看自己沾湿的鞋子摇头拒绝,说怕弄脏他车。

      周暮冬坦然笑笑,说可惜了这次机会。然后扬长而去。

      南方的雪和北方的雪不同。

      北方的雪干,落到人身上还能停留一会儿即使纂成雪团一会出去还是会随风飘散,梁野在北方呆了十八年,年年冬天积雪盖过脚踝,席卷的风划过脸庞犹如刀割,漫天的雪花迷的人睁不开眼睛,也没人提议打把伞。

      到了南方才知道有湿雪这一说法,还没等从天上落下来雪花就已经变成了雨水,下雪天不带伞就和下暴雨不戴伞一样会被过路人行注目礼。

      梁野不幸的没带伞,一路湿着回宿舍,还要接受注目礼。

      回宿舍时阮安还没睡,梁野在阮安目光中心虚的挡下花束,干巴巴解释:“宿舍太冷清了,买点花装饰装饰。”

      好在阮安没细问,哦了一声让她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梁野应了放下花,去洗怀里抱着的衣服,衣服口袋中有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已经被水打湿了,她停住两三秒,思想在保护他人隐私和好奇心之间争斗,最终她小心翼翼展开字条,勉强辨认小字:12.17 10点湾月403

      她似乎往往能在巨大打击面前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所谓风雨将来处之泰然,一次是拿到处决书的下午,一次是现在。

      阮安奇怪她今天上床早梁野含糊几句爬上床盯着天花板看,上届学姐大概是学雕刻的,往天花板上糊了层泥雕了自由女神像,是下了功夫的神态刻绘的细致,特别是一双眼睛。

      看着看着梁野觉得自由女神像有了实质,蜡炬不断燃烧,蜡液落到眼尾一片温热,滚过的地方却是滚烫的痛。

      多年以后梁野准备出国阮安在她家帮她收拾东西,翻到了写的日记,阮安皱着眉头看完问:“还难过吗。”

      梁野笑到:“无所谓了。”

      世事难料,就像现在她和阮安谁也没想到以后回紧密无间,她也想不到自己和周暮冬会从今天长达五年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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