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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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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dy走到晓天面前,对律师说,“林先生亟不可待地接近我,就为赚一笔大钱,到手后就估计要去找到你的未婚妻,一起去海外私奔了。”
居然猜得分毫不差,果然是未预料到的精明。
律师说,“林先生真以为那份感情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呢。”
晓天恶狠狠地盯着Wendy,“你放屁!”
Wendy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花言巧语吧?”
晓天说,“我只记得你在我□□的下贱样子,哪里还记得别的事情!”
Wendy说,“你人聪明,但是太过着急,不懂得细水长流的好处。甜姑已经敲打过你,我也无需多言。时间久了你就懂了,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强求只能露出更多破绽,输得也更快些。”
晓天冷笑说,“你懂什么?你只懂跪在我面前叫爸爸!”
“不必生气。”律师说,“你比我和Frank更是女人堆的高手,长相厮守的感情不属于你,你有登峰造极的舞台,钱和权力也都是唾手可得的事。”
晓天看他眉目清晰整齐,与过去的自己有些神似,甚至连口中的话,也有如出一辙的精明。他有些不能宣泄的气愤和委屈,想要找到甜姑一问究竟。
可他知道答案从来都不在别人嘴里,而在自己身上。晓天总是竭力地想去影响其他人,但最后只能改变自己。
这便是人生的无奈。他要的老天不给,硬塞些没用的。
晓天指着律师和Wendy问,“你们今晚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律师说,“辛苦了一年,总要放松下,像公司年会。说到底这还是甜姑的局,有什么不能来的?”
晓天问,“你来这里,那楚怡呢?”
律师说,“和我妈在老家的酒店看婚礼的场地呢,甜姑给的预算充足,如果国内挑不到好的地方,干脆出国办好了。”
晓天气得血只往头顶飚,从桌上抡起威士忌的酒瓶往玻璃茶几上一砸,哐当一声巨响,茶几被砸得稀碎,可那酒瓶竟然完好无损,滚到一边。
即便这样的动静也未能影响隔壁房间欢愉的兴致,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像是忘记关掉电源的成人电影。
晓天抓起酒瓶指着律师说,“我现在就想一下把你给砸死!”
律师用手指着他说,“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回到楚怡身边,你肮脏的过去不是电脑里的资料,格式化就一扫而光。这是你的命,也是她的命!”
Wendy在旁边,对晓天说,“我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人总有或这或那的缺点,你的死穴就在这里。”
律师说,“我能理解他,所以我现在洗心革面,告别了这舔舐权贵的日子。”
Wendy走进晓天说,“你不必扫今天的兴,这应该是你的歌舞场,不该纠结于过去。”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是晓天不愿面对的事实,只是他恨他们这样即是下毒人又是解毒人的角色。晓天跪在地上,突如其来地悲伤汹涌而上,是愧疚、悔恨还有不舍。他希望楚怡能闯进来,将他绑架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去大理去普吉岛去巴黎,哪怕去非洲,都比他一个人孤独地应付这些人的贪念要好得多。
只有Abby过来扶着晓天说,“凡事要看开,你不能钻牛角尖。”
晓天看她滑稽的样子,可是镜子中照出的自己更加滑稽,虽然楚怡不在这里,但他感觉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会传递着关于甜姑和自己的故事,别人不说,这位律师就是最好的转述者,他甚至还有不少照片,能够在茶余饭后,或是晚上两人坐在沙发看电影的时候,分享着关于自己堕落而快乐的故事。
晓天自言自语,“我不该这样。”此刻像是一个瘫痪的人,没办法站立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任人推动,甚至推到悬崖,一下往下摔死,都是命至所归。
晓天败羽而归,穿过草地,回到对面的角楼上,看着那间依旧合着窗帘的8307,这次的想象中,好像楚怡也在那里,过去相处的画面,出入在每个度假酒店的打闹,都在那间小小的舞台上,和他做着沉重的告别。他不喜欢那个律师,曾经痴迷于自己的Wendy也变得面目可憎,他们想完成了一个合谋的骗局,将晓天诓得一无所有。
钟敲响十点,几辆陌生的车鸣着警笛呼啸而来,在大堂前停下,下来十几个警察,一楼有的客人听到声响,躲起来的跳窗而逃的都有,衣服扯得乱七八糟,Q说,“要死了!这可浪费了置装费。”
警察陆续撞开几扇门,让肮脏的男女们站作一排,这些体面的斯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管用手遮住脸,最好不要上电视。
Q指着只穿着内裤的孔雀毛妇人说,“你看她躲在窗帘后吓得,芭蕾舞的脚都练出来了!”
一个年轻的高个警察似乎察觉了窗帘的动静,用手一拉,这女人就滚到警察怀里,扑通一声把警察吓到了。
Q打开房间的监听设备,清晰听见房间的对话,警察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孔雀毛妇人缩成一团,“可别抓我,我老公不知道呢。”
警察这会儿露出邪恶的笑脸,像九十年代香港的成人片,他挑逗地说,“这么张楚楚可怜的脸,我怎么会抓你呢?”
她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贴进这警察的身体说,“那要怎么办呢?”
警察说,“你伺候好我了,也许我就能放过你。”
旁边两个警察也围过来说,“还有我们呢。”
孔雀毛妇人是位天生的娼妓,双手握着他的腰,再一路往下跪下说,“那我自当竭尽所能。”
仓促的惊吓这会儿变成另一出关于性的游戏,晓天之前赞赏过宛儿这个主意,可现在只觉得恶心,但关键这一切又出自他的灵感,又觉得可悲。他看着这些警察的演员冲进各个房间,上演着多重转折的戏码,有的被一眼认出,有的被吓出一身冷汗,还有男人挂在窗外,差点摔下去。
Q在身后笑着说,“这些演员可小心点,别闹出人命来了。”
晓天说,“要真死了一个两个,倒也自在。”
晓天觉得眼前的闹剧可笑,他坐在窗边,默默喝下了一瓶葡萄酒,甚至Q和夜莺过来要和他碰杯,他也不搭理,只管喝酒。记忆里突然想到和楚怡参加承宗婚礼的时候,晓天不知不觉竟然喝了一瓶白酒,楚怡还笑着玩笑说,“这样好了,等咱们结婚的时候就不怕你喝醉了。”
晓天那时回答,“结婚的时候不醉,什么时候醉,不醉咱们怎么怀孩子呢!”
也许是春意正浓,又卷起一阵不小的风,卷来了一片片樱花,细雨般飘扬,晓天独自下楼出门,走在空旷一片的草地,樱花阵渐渐浓烈。大自然的馈赠,可是酒店房间里的食色男女们,却没人多看这一眼难得的景象。
晓天念叨,像是梦中的书斋,也是这一片混乱的鱼水大欢,或许是一种神明的预示。
月光下的樱花迷失了他的方向,只觉得有个女声轻轻叫喊自己,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一切事情都飘了起来,丢失了原本的方向。
女声轻喊,“咱们逃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逃?梦中自己有个主意,解决这一切困境的方法就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大火。今夜有风无雨,还有这樱花的掩饰,万事俱备,只欠星星之火。
晓天跌跌撞撞走进了厨房,拿起几瓶高度数的白酒,闯进各个房间把酒言欢,洒得到处都是,孔雀毛妇人拉着晓天的手说,“地狱使者终于来了。”
晓天故意问,“你怎么没被警察抓走?”
她在晓天胸口捶着说,“哎呀,把我吓死了,林先生,快带我去楼上的房间吧。”
都乱成这样,她还惦记着接近更高的权贵,晓天在她耳边吻着说,“你将这层楼的男人都灌醉,我就带你上楼。”
说着装疯卖傻般将白酒泼到窗帘上,又走去下一个房间。就这样在每个人床上爬过,淋湿每条窗帘,他又醉又痴,又疯又醒。食色男女们看到晓天这位酒店的总经理大驾光临,都以为要掀起后半夜的高潮,纷纷迎合,不敢不从。
就这样,晓天寻走在各个房间之间,将人们的最后一丝清醒灌醉,连若华看到他酩酊大醉的样子,截住他,一起瘫倒在已经睡着的丈夫身边,她说,“怎么没见到我,就醉了。”
晓天说,“刚刚警察来,怎么没把你给抓走。”
若华也喝醉了,“我贿赂了他们,不敢提前离开,万一错过了后面的好戏怎么办。”
晓天说,“你还等着呢?”
“警察都来了,后面是不是检察长也要来了?”
晓天说,“我的想象力才不能这么匮乏,一下就被你猜到的。”
若华问,“那会是什么?”
晓天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等会儿楼下会着火,到时候消防员消防车都要来了。”
若华笑得花枝乱颤,“消防员最结实了,那体格比警察还好呢!我撑到现在的清醒,总算等到了。”她扶起身,又喝了瓶水,转头说,“我得把剩下的酒给散散,还留出精力给消防员!”
晓天将若华拉起来,怂恿说,“那我们一起去放这把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