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涅槃》悠渡

22、求婚

　　就像当初生病那样突然，斯嘉丽痊愈的速度也非常快。

　　不过三五天的功夫，她就已经再度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舞会上，并且再次成为了宴会的焦点，引来无数男孩子追捧围堵。

　　只是这一次，身边多了个瑞德·巴特勒，全程寸步不离地守候着。

　　坦白说，在瑞德的对比下，克莱顿县从前那些出挑的小伙子们，显得如此的轻浮浅薄，宛如一汪小溪，叫人一眼就能看透。这样的男孩子当然是易于拿捏的，斯嘉丽敢保证，她随意挑选其中的一个，都能把对方调理得服服帖帖。

　　可是，她偏偏不喜欢。

　　这就没有办法了。

　　而她喜欢的，斯嘉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瑞德，却还不知心意。

　　瑞德没有注意到这个眼神，他正在表示对方丹兄弟的嘲笑，讥讽这两兄弟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塔尔顿家的博伊德自然看不惯，和卡尔弗特家的雷福德一道，刚想要帮腔几句，又被瑞德喷了回去。

　　“哦，比起那两个小伙子，您两位更是懦夫，甚至连勇气都不够呢。”

　　这傲慢的查尔斯顿腔调，依旧慢吞吞，让人听着无端火大。最起码方丹兄弟俩是忍不了的，连塔尔顿家的双胞胎都红了脸，绝不允许对方这样侮辱自己的兄弟。

　　就在这场斗殴一触即发的时候，不远处的草坪上，突然爆发了一阵欢呼声：“必胜！战争！南方必胜，让我们把林肯打得屁滚尿流，让他们滚出南方！”

　　斯嘉丽霍然起身，抖着嗓子问道：“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汉密尔顿兴奋地跑过来，冲着大家嚷嚷道：“开战了！邦联占领了萨姆特要塞！首战告捷！”

　　“战争？开始了？”

　　斯嘉丽茫然地重复了一遍，刚刚还红润的脸蛋儿瞬间变得雪白，随即又喃喃道：“今天，今天是四月十二号？”

　　查尔斯起初没有注意到，他太激动了，鼓起来生平的勇气说道：“奥哈拉小姐，我，我已经决定，一旦战争开始，就要去南卡罗莱纳州参军，为邦联和南方贡献一份力量。”

　　斯嘉丽回了神，在心底怜悯了对方片刻。

　　这个可怜的褐色眼睛的小傻瓜哟，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上战场，就死在了军营里。可是对方的勇气毕竟值得嘉奖，而且伤害一个热情的小伙子，不是一个淑女该做的事情。

　　所以斯嘉丽还是尽量微笑以对，等着对方把这股激情展示出来。

　　果不其然，查尔斯又接着说道：“斯嘉丽小姐，要是我走了，我是说等我上了战场之后，你会为我感到担忧难过吗？”

　　“哦，我当然会，每天晚上祈祷的时候，我都会为你们向上帝恳求，希望他能祝福你们。”

　　“真的？”查尔斯更激动了，甚至忽略了斯嘉丽说到们，他忍不住吐露爱意，“我爱你，斯嘉丽，你是……”

　　“显而易见，她是我的！”

　　瑞德忍无可忍，从后头大步跨上前来，旋即单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斯嘉丽，我知道这或许会很唐突，但是战争即将开始了。而我早已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穿越封锁线的船长，你知道的，每个人都该尽己所能，为邦联做出自己的贡献。”

　　“斯嘉丽，我以我最大的诚意爱着你，以我仅有的理智和整个心灵爱你。”

　　“一旦离开，我将不能再陪伴你左右，作为一个男人，我无法忍受再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手上戴着别人送的戒指。所以，嫁给我，让我们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让一个男人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满怀热情地为了邦联的伟大事业奋斗。”

　　斯嘉丽惊讶地看着他，发觉对方的这次求婚居然是认真的，因为她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郑重。

　　不过，斯嘉丽也敏锐地感觉到，直到这一刻，瑞德还在套路她。

　　想借用一枚戒指和婚姻套牢她。

　　难以置信，斯嘉丽心想道，这人为了套住自己，居然胆敢以婚姻做赌注。

　　瑞德·巴特勒的敏感多疑，以及在感情生活中的试探躲避，斯嘉丽可是亲身经历了好多年，而且这人还是个不婚主义者呢。

　　上一世，瑞德几次三番诱惑斯嘉丽，妄图用礼物、金钱，以及其他他所拥有的一切，让她来做自己的情妇。可惜，斯嘉丽上辈子虽然愚蠢，总还有底线。

　　瑞德在几次尝试不成，且又眼睁睁看着斯嘉丽在他眼皮子底下二婚后，这才按捺不住，拿出了婚姻的筹码，半是哄骗半是胁迫的逼着斯嘉丽答应了他的求婚。

　　可是这辈子，瑞德未免显得太急切了。

　　斯嘉丽的迷惑，在周围人眼中就是拒绝的信号。

　　小伙子们群情激奋，姑娘们也不知所措起来。

　　苏伦和卡琳本以为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看斯嘉丽不动不响，也闹不明白斯嘉丽的想法了。不过两人还是第一时间站到姐姐身边，隔开了她和瑞德的距离。

　　素来胆怯的卡琳，甚至鼓足勇气对瑞德颤声道：“先生，你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位淑女而言，实在是太唐突了。你本可以再委婉一些的，不是吗？”

　　卡琳吓得发抖，她一向觉得这位巴特勒先生显得太过魁梧野蛮，虽然承认对方是个博学幽默的绅士，但总也不敢跟他搭话呢。

　　这倒不是卡琳的错，她如今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任谁也无法苛责她呀。甚至，连斯嘉丽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妹妹，居然这么有勇气，居然敢于驱逐瑞德·巴特勒呢。

　　当然，这一幕也同时落入其他人眼中，叫克莱顿县的小伙子们恍然，原来奥哈拉家的三小姐，也到了这样亭亭玉立的年纪，可以开始社交了。

　　闲话少提，斯嘉丽感动于妹妹们的维护，但也没有被当成热闹围观的兴趣。

　　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瑞德：“巴特勒先生，感谢您的厚爱，这是对我绝大的赞美。我十分想要答应您的请求，但是您知道的，这太突然了，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请您原谅我的无知，让我离开。”

　　在瑞德看来，斯嘉丽拒绝的时候，既没有看出娇羞喜悦，也没有激动尴尬，十分礼貌平静。

　　当然，在周围所有人眼里，斯嘉丽的反应都是很平静的。

　　她在拒绝瑞德的时候，跟她拒绝克莱顿县周围那百八十个小伙子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甚至还不如那时候开心呢。理所当然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斯嘉丽·奥哈拉对这位巴特勒先生，该是一点好感度都没有的。

　　毕竟，瑞德几乎和斯嘉丽的母亲同岁，人长得黑黢黢得不说，名声儿也太差了些，居然被自己的父亲驱逐了。

　　更何况，有几个姑娘想到，这人居无定所，甚至连自己的房子和庄园都没有呢，拿什么来娶克莱顿县的第一美人呢。要知道，塔拉还是很有钱的，而奥哈拉夫妇又是出了门的疼孩子，总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吧。

　　瑞德默默起身，罕见地不曾多加纠缠。

　　而方才被他呛走的查尔斯·汉密尔顿，这会儿却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把斯嘉丽对瑞德的拒绝，当做是对自己有情谊了。

　　他单膝跪地，虽然手上没有钻戒，但眼中的憧憬却像是星河一般：“奥哈拉小姐，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但是战争要开始了，而我也即将奔赴前线，为了邦联和南方州权作战。临行前，我必须鼓足勇气，想你吐露爱意，假使你愿意的话，是否可以和我携手走入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斯嘉丽当然还是拒绝，不过语气要委婉许多：“查尔斯，您的善良宽厚，即使是在克莱顿县也被人深知，毫无疑问，您是位难得的绅士，我理所当然地佩服您的勇气。”

　　“只是，您知道的，我……”

　　斯嘉丽说着用手捂住嘴，做出一副激动得难能自抑的样子，恨不得下一秒就晕过去。

　　凯瑟琳和苏伦默契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确保这场戏能唱下去。

　　而斯嘉丽在心中计算着时间，也没有娇柔做作太久，很快叹息道：“汉密尔顿先生，请您谅解，我，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必须离开一下了。”

　　查尔斯心知这是对方委婉的拒绝，只得无奈的让斯嘉丽离开。

　　只是看着面无表情，十分颓丧的瑞德，查尔斯又恢复了信心：最起码比起这位巴特勒先生，斯嘉丽对自己可要热情礼貌得多，而且，对方也未曾直言拒绝，定然是对自己心存好感的。

　　查尔斯坚信，只要他能在这场战争中英勇杀敌，就像是他的祖父一样，借此获得功勋以及人们的尊重，那么他必定也能赢得斯嘉丽的心，与其共结连理。

　　与查尔斯的自信不同，瑞德心中是非常忐忑的。

　　他被外头的声音蛊惑，被斯嘉丽身边的小伙子们刺激，这才做出了求婚这样昏了头脑的事情。可惜，即便他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对方也不屑一顾，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是多大的诚意。

　　“这就是你自己的不幸了”，瑞德·巴特勒喃喃自语道，“谁让你总是不正经，让人家对你毫无信任感呢。”